两个人接触多了,闲言不可避免地扩散开来。尤其采荷已经十九了,姑娘大了不出嫁还在街上抛头露面卖肉,闲言辟语早就不少了,只是这次多了一位男主角。
一日,采荷收摊回家后被父亲叫了去。
“女儿,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公子了?”秦老爹问得小心。
“没呢!”采荷愣了愣,旋即想到是怎么回事,“爹您别瞎想了,而且您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秦父:“女儿啊,那算命的说的做不得数的,如果有看对眼的公子,别委屈了自己啊!”采荷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都觉得是就不回来了。谁想来了位道士,人是救回来了,却是说活不过三十。
“爹,我真没那心思。”采荷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年其实采荷身体一直挺好的,甚至比大多的姑娘家身体都要强健。采荷很多时候都忘了这句命批:旺极衰,三十已矣。
赴京赶考前一天,薛易终于下定决心,大着胆子约了采荷。
面对着姑娘的青年右边的结巴且无措。“你会等我回来吗?”青年问得小心翼翼,眸中带着期盼。
“当然,你是我弟弟。等你荣归故里,我也能沾沾光。”采荷笑得温婉,一如他们初见。薛易的心却瞬间冷了下来。只是弟弟吗?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盯久了,眼睛有些痛,采荷伸手揉了揉眼尾。街上围观的人已经散了,采荷闭了闭眼,再睁开继续走在自己的轨道上。
第二日清早,采荷在自己的摊位上见到了薛易。
三个月不见,薛易变化很大,最明显的就是他从容多了,像是从少年人变成了成年人。
这样挺好。采荷心想。
“我要和尚书的千金结婚了。”薛易紧紧地盯着采荷的眼睛。
“恭喜你了,功名、良缘都有了。”
采荷的祝福是真心的,薛易看着她的笑颜,有心酸不甘也有释然。良久,他轻笑一声:“采荷姐,日后有需要,就来找我。”
相交过的线,从此之后又回归平行了。
薛易大婚的时候,采荷也去参加了。青年穿着大红喜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年少至高,意气风发。
采荷坐在角落里,忽略掉心中的那一丝酸涩,他们的结局是注定的。
春日午后,采荷躺在躺椅上,手一下接一下地抚着怀里的猫。她已经六十九岁了,远远活过了三十岁,身边人来人往,也就剩她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