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我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重重的喘气,浑身是汗。
自己的手指还无意识的抓着床单,直到意识恢复,才慢慢的松了开来。
天色已黑,我正躺在拙政殿后殿的软榻上,头上被紧紧缠了一圈绷带。我头痛欲裂,不禁想要伸出手去揉一揉,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一激灵。
皇帝正静静一个人靠在蟠龙雕花大椅上,仰面闭目凝神。他见我醒了,走过来坐在榻角上冷冷道:”太医说你现在不宜挪动,你先好好在这躺着。还有,寡人还不想你死,你莫再有这心思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知道,你陪嫁过来的阿黛,平日里就桀骜不驯,时常逾矩,宫中官吏更是屡次参报。从前,也就看在你德妃娘娘的面上,她才得无恙。若是你死了,就算寡人宅心仁厚能够放她条生路,其他往日受过她发落的宫人也定是是容不下她的。“
是啊,我死了阿黛怎么办?
想到阿黛,我不禁心口一僵,几乎就要忍不住又哭出来。
说完,他并未再理会我的情绪,转身就走了,瘦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偏殿中。
我不想呆在这拙政殿里,更不想躺在他的榻上,这殿内不知有多少妃嫔与他研过墨吟过诗,这榻上更不知有多少美人与他有过翻云覆雨。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我准备回潇湘宫去。我披了外衣,悄悄打开房门,猫着步子像正殿外面走去。他原来没有走,他正坐在正殿的书桌椅子上,胳膊撑着在小憩。他听到动静,一下醒来,对我厉声喝到:“你去哪?”
“回我的潇湘宫去,我就算死也不要死在你这脏地方!”我面无表情别过头只怔怔瞧着窗外
”太医说你现在只能静躺,过几日,过几日你好些了在回去。“他双眼通红,压抑着声音说道
我不在理他,推开他,直直的就往外冲。他一把把我抓住,揽在怀里道:”你莫要作贱自己的身子··“
我心中有莫名的怒火翻腾转而又变成狂热的伤心欲绝,我几乎是号啕大哭,狠狠抓着他前胸的襟裳试图推开他“放我走,放我走,我不想看到你这冷血心硬的人,跟你在一处的分分秒秒我都觉得恶心无比。”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惹恼了他,他不顾我头上的伤,一把把我抱起,狠狠的摔在榻上。他撕扯着我的罗裙,他手臂的肌肉和我裸露的肌肤因着未干的汗水粘而热地贴在一起,我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他的唇是愤怒的,急促地吻着,
胤渊大约是累了,侧卧在榻上轻声微鼾,我蜷在角落只觉得身和心都是疲累的,胳膊上因刚才的挣扎,多了几道乌青,不过他没好到哪里去,额角被我的指甲划出了好几道血印。我有些气力耗尽,再无精神,靠着榻沿沉沉睡去。
我在拙政殿的榻上躺了三日,终觉好转,皇帝便允了我搬回潇湘宫。他仍没解了我的禁足,只让张太医每日来帮我换个药。我又恢复了清苦安静的日子,不同的是我的心境已不是从前了。以前还有母族的寄托与牵挂,还多多少少有一些对胤渊的情愫与期盼。可是现在,除了阿黛,我了无牵挂,胤渊更是变成我的灭族仇人。哀莫大于心死,我的一生也许只能这样行尸走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