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妈妈搀扶下走进祠堂,我在院子里看了一眼,靠近祠堂门口不远的地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肯定是这块石头击穿了大柳树,我拿起石头看了一眼,入手还有淡淡的温热,比普通石头重不少,这就是陨石吗,黑乎乎的辨不出是什么材质。
“长生,你奶奶叫你过来!”老妈在喊自己,我赶紧跑进祠堂,“长生,给祖宗牌位磕头!”奶奶看了一眼我说道!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给你们磕头了!”话刚说完后背就挨了一拐杖,“你还知道你是不肖子孙,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不赶紧找个媳妇给你传宗接代,你整天窝在家里等死,你让我以后怎么去见你爷爷!”奶奶气急败坏的样子,吓得我赶紧给奶奶磕头,老妈也在一旁给我开脱,“妈!别生气,如今我们家的情况不说范家店都知道,连附近的乡镇都知晓,他们谁都不肯将自己的孩子嫁进范家啊!”老妈搀住奶奶,怕奶奶有个好歹。
我在地上跪着,“奶奶,不是孙子不想找,是不想害了人家。是孙子不孝!”奶奶举拐杖就要再打,老妈赶紧拦住奶奶,岔开话题说:“长生啊!那个门前柳树是被什么东西损坏的,你看到了吗?”奶奶一听老妈问这个问题,举起的拐杖也放了下来,我从兜里掏出了那块石头,“这块可能是从天而降的陨石,碰巧击中了门前大柳树,要么直接击中祠堂的话,祠堂就毁了!”老妈把石头拿给奶奶,“这就是那块天石吗?”然后把石头丢在地上,“扶我回去!”奶奶对老妈说,回头又瞥了一眼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在这里跪着吧!什么气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走!”
祠堂是单独一处院落,在村的东头,东西北三面都是范家的土地,南面是那棵大柳树,柳树南面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小河是黄河的支流末梢,早些年常年有水,现在犹豫国家对黄河的治理,水灾不在泛滥,反而被人所用,小河也都干枯了。
祖祠里我看着祖宗牌位,这些牌位是建国初期根据家谱又重新立的,多了一份新意,少了一份历史的厚重感!祠堂里很干净,每个牌位擦的很干净,只是我跪在地上,向祖宗忏悔,“老爸,爷爷们,不是我不想结婚,只是咱们范家的基因实在是太差了,三十多岁的寿命,娶了人家姑娘,不就是害了人家嘛!孩子也挺无辜,读完书去奋斗吧,还没折腾出个样子就寿终正寝了,那样的话还不如我现在的样子,好好想几年清福,最后闭眼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愧疚!”我将手里的天石举过头顶,“你们看看,老天是什么意思,朝着祠堂这边扔下一块这玩意。而且你们从前救过的那些逃往人的子孙也要赶咱们走,他们说范家是在灾星降世,没有人愿意和咱们范家为邻!等李老和张老去世,他们剩下的子孙肯定会撤掉范家店的名字,换成他们的氏号!”
“奶奶刚刚打我,说我不孝,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范家世代单传,也算响应了国家号召,只是如今的时代已经不像以前了,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听我妈说,老爸是用一筐白面馒头就把老妈娶回家了,爷爷更甚,什么都没拿,只是说家里有地,就把奶奶领回家了,那时候的婚姻更像是生活最根本的本质,唯有一个目标就是活下去!
现在那些都变得那么可笑,不是因为我没钱,相反,范家时代传承近千年,金银什么的还是有一些,只是因为这基因,在大学里也没有心情去谈女朋友。
“咚咚咚!咚咚咚!”祠堂外面有人敲门,我赶紧把天石装到兜里跑去开门,门外站着这个胡子头发花白,头发用一直古簪别着发髻,穿着一身古旧道袍,老道士也是我家的熟人,说起来我还应该喊他一声师傅!
老道士是村南的一个道观的观主,和我爷爷父亲相熟甚久!当初老道士刚到村南的破庙时正是抗战末期,爷爷随老太奶奶避难回来,同期老道士也来到村南破庙,一砖一瓦的搭起来一座大殿,只是老道士单身一人,也没有徒弟,那时候的爷爷也就十几岁,老道士想收爷爷做徒弟,无奈当时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太奶奶没有同意,也就后来又是老爸,也是如此。
小时候我得过一场重病,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当时的医疗条件相当落后,于是老爸把我送到了老道士那里,老道士用了七天时间才把我治好,老爸无以报答,便许诺,如果以后我长大了,同意我做老道士的徒弟!
我将老道士让进了祠堂,老道士先是冲着几十个牌位拱手作揖之后,便问了中午那声巨响怎么回事,我将都记得石头掏了出来,让老道士观看,老道士颤颤巍巍的深处双手,将石头疼在手心细细打量,翻翻转转的看了足足一刻钟,又走到院子里,将天石冲着太阳细细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