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伊月的身影消失在了月色里,今夜的月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便是冷进了心里,让人阵阵发怵。
顾长笙在楼下站了许久,久到再也看不到水伊月的背影,久到深夜的寒气染湿了她的发梢。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顾长笙神色嫣嫣儿的去了报社,顶着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妮子大抵心情是万分的不好。
胡静从办公室里出来时便见顶着通红眼睛的顾长笙,精致的眉毛瞬间蹙在了一起。
“我的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顾长笙闻言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静见状连忙将手里的资料放下,靠在她耳边轻轻问道:“你和你的那位水先生吵了架?”
胡静此刻有些懊恼,昨日里她倒是见顾长笙眼角挂着泪,以为是小两口吵架,而且水伊月牵着她的手,她便也从心里觉着不会出什么大事。这么一晚上便成了这般模样?想着胡静的脸色一冷就连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说着便准备去拿包,顾长笙连忙拉住她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一丝痛苦和挣扎。
“我……跟他没关系,我就是不舒服而已。”
胡静烦死顾长笙这般软弱的性格了,冷着脸看着她,顾长笙实在受不了她的眼神,便径直的趴在了桌子上。
胡静见状只能无奈摇头,看了她一眼,“你先好好想想,下了班我再去找他。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去随便你,但是我怎么也要问个清楚的。不然你给我说清楚也行。”
顾长笙闻言眼角默默留着泪,一串一串仿佛不要钱一般。
直到哭了许久,已是中午了,办公室里的人大多去吃饭后,顾长笙才顶着通红的眼睛道:“胡静,我……他说我们只是好朋友……”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顾长笙的力气,说完她便再次趴在了桌子上,肩头一耸一耸的,加之她又十分瘦小,看的满心满眼都是痛。
胡静连忙起身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不行的话,我们再去找他问清楚,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顾长笙闻言只是趴在桌上不住的摇头,胡静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声音中的哽咽却是越来越重。
“不要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呀!问的再多,不喜欢也不会变成喜欢的……
胡静见状缓缓叹了口气,“那……你真的就准备放弃了?”
顾长笙没回答,胡静摇了摇头给她接了杯水,便回了自己的位置写着资料。
莫约到了中午,胡静看着办公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顾长笙的肩膀,“长笙,我们去吃饭吧。”
顾长笙依旧只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找他,既然你不甘心,就别只在这儿哭!”她一向风风火火的性格,自然见不得顾长笙这般。
“我说了不要了!别说了!”顾长笙咆哮道,满眼通红的看着胡静。
胡静显然被她的激动惊讶到了,久久未曾反应过来,直到怀中一软。
顾长笙紧紧的抱着胡静说着对不起,泪眼朦胧。
胡静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算是对她的安慰,却也是顾长笙仅有的安慰。
一整天顾长笙都过得浑浑噩噩,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家。只知道是胡静送她回来的,到了楼下,胡静便徒自回去了。
顾长笙站在门口并未进去,泪眼朦胧之间胡静的身影渐渐模糊,渐渐与一袭长衫重合在了一起,衣衫飞诀,透着丝丝冷冽。
顾长笙突然疯了一般的朝红楼跑去,她想,或许她真的不甘心,她想亲自问他一句,只是一句……
顾长笙敲响了红楼的大门,月色中带着一股子冷意。
“姑娘有事?”一个穿着马褂的小斯开了门,脸上带着一丝困倦和不耐。
“小哥,我想进去找一个。”
小斯听了目光微闪,他是认识顾长笙的,前几月日日都来。
“姑娘,天色晚了,您明个儿请早吧!”说着便准备关门。
顾长笙见状连忙道:“小哥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水伊月,麻烦您通融一下。”
她本就长得好看,这番又是双眼带泪,看的便是让人心头不忍。那小哥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无奈道:“进去吧!不过小心些,别碰着其他人了。”
说着便给顾长笙让了路。
顾长笙说了声‘谢谢’便径直朝水伊月住的阁楼跑去,只是满脸的希望在看到房里的景象时,瞬间化为乌有。
顾长笙正准备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透过那丝门缝,她得见了那暖色灯光下一同看着桌上戏服的人。
笑颜如花,美人如斯,竟是这般的佳偶天成……
顾长笙捂着抽痛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只是失魂落魄准备离去时,那屋里的人却突然抬头与她的目光相撞。
“顾小姐?”
朱橙韵起身过来开了门,而水伊月的目光也从桌上的戏服移到了她的身上。微蹙的眉头,似乎带着一丝她为何而来的不解……
“顾小姐怎么哭了?瞧瞧这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儿,就连我这个女人都心疼!”
“我……我想找水伊月……”顾长笙自然听得出她满心满口的讽刺,但犹豫着依旧开了口,眼中带着一丝期许。
朱橙韵闻言原本便满是讽刺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冷意。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顾长笙,只是道:“天色晚了,顾小姐不如换个时间再来?”
既然天色已晚,那为什么你又在他的房间?!顾长笙很像咆哮着吼回去,只是她却并未这个资格,只是微微侧头看向水伊月,却见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在看着桌上的那戏服,微沉的眸色中似乎透露着些许不满。
“我有话……跟你说……”顾长笙苍白着脸开了口。
朱橙韵见状脸上闪过不虞,微沉的眸中透着一丝冷意。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遑论对一个喜欢她爱着的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