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岑文对于刘屠夫这个案件,之所以兴致这么高,当然不只是为了调查清楚刘屠夫到底是如何死的,是被他杀还是真的运气不好喝醉窒息而亡。
如果真如杨宝善所说,刘屠夫是这么一个暴虐,肆意欺辱妻女之徒的话,简直是死不足惜。
不过,城主府和杨宝善的异常,则是让岑文更想通过调查这两起案件,弄清楚他们的真正意图,以及这座叫做牧城的小小镇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肮脏的东西。
翠花阁,地处牧城最繁华的街段。
修建得倒是十分奢华,里里外外看起来怕是有六七层高。
走进楼内,里面的老鸨大概三十少许的年纪,正是风韵犹存,走路也是摇曳生姿,看到跟在岑文身前的方顺,赶忙撇下正在交谈的人,凑了过来。
“哎哟,这位公子好啊,来我们翠花阁肯定包公子满意。”
对着岑文说完后,眼波一转,这才对着方顺道。
“方大人也来了呀,这次红菱和绿曦可都有空呢,要不要把她们俩都给叫过来陪您啊?”
方顺赶紧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我跟大人来此是有公事要办,有事情要问你,其他事情休要再提。”
老鸨秀眉微挑,显然是没想到岑文竟然会是方顺口中所喊的“大人”。
“好好好,妾身这就带你们去房里。”
在老鸨的带领下,三人朝着二楼的包房走去。
一路上,翠花阁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肆意打量着岑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子似乎也在不自觉地朝着这边有意无意地靠近……
岑文哪里见过这等场景,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
老鸨一直在用眼角打量岑文,看到这个场景,眼珠不由得在眼眶里转溜了几下。
推开房门,三人来到房间里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房间里香味浓郁,陈设精致,最里面还放着一张琴,看起来倒还不像是岑文想象中的烟柳之地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闺房。
“两位大人,不知到底是有何事要问妾身呢?”
老鸨坐下后,开口问道。
方顺先看了眼岑文,见得岑文点头后,方才发问道:
“你可还记得一个月前刘屠夫死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来给我们听听。”
老鸨闻言,说道:“这事儿我倒是还记得算清楚,当时在翠花阁里闹得挺大的,所以印象还挺深。”
说完,老鸨起身给岑文和方顺斟茶。
“两位大人请喝茶,喝着我慢慢给你们说……”
原来,刘屠夫死的那一晚上,他本来是没回家的,正在青楼寻欢作乐呢。
据老鸨说,那天他好像是赌博赢了钱,所以兴致颇高,在翠花阁宴请他那一堆狐朋狗友。
后来不知道为啥,就与人争吵起来,好像是有人看他在那边喝得太开心不爽,故意过去跟他抢女人,这才发生了冲突。
不过刘屠夫刘刚那天晚上也实在是豪气,近千两银票砸下来,倒也没人再和他争了。
“就是因为这近千两的银子,妾身这才记得清楚呢。”
老鸨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那一堆银子,笑盈盈地说道。
“你们这些女人,太过市侩,还打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招牌,这还不是见着银子多就什么都可以了?”
方顺一脸的嫌弃。
“好了好了赶紧往下说,别耽误我们的要事。”
“好的好的,方大人不要着急嘛……”
听老鸨说完,岑文这才清楚了为什么刘屠夫会大半夜的回家去。
原来,另外那帮人见到女人被刘屠夫抢了过去之后,心里气不过,嘴上便开骂了。
后来,那帮人中就有人叫喊,说是刘屠夫你别以为你自己很风光,自家女人红杏出墙了都不知道,简直是可笑至极。
这一下可就把刘屠夫给惹恼了,当下便要去拿刀砍那个人。
那人又叫嚣道有本事你就回家去看看,说不定自己女人现在正在被别的男人骑在胯下呢。
刘屠夫把刀狠狠扔在地上,说他现在就回去,若是没有的话,他马上就赶回来砍了这人。
谁知道,这一回去,刘屠夫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了。
“说刘屠夫的妻子红杏出墙的那人是谁?”
岑文略微思考后,问老鸨。
“回公子,这妾身还真有些记不太清了,但是那一帮人都是我们牧城里有名有姓的公子哥们,回想起来,好像应该是巡检大人家的少爷吧。”
“巡检?”
岑文吐出一口气,这案件牵扯到的官员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接着,又问了老鸨几个问题,但是都没有问出什么,见着继续待着这里没什么用了,岑文便起身准备离去了。
“诶,公子,这要事办完了,您不留在我们翠花阁好好玩上一晚吗?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什么都会啊,而且各种各样的都有,您要是喜欢妾身这样的,那妾身也可以留在这里陪你哩。”
老鸨见到岑文要走,赶紧过来拉住岑文的手臂,把身子贴了上去。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触感,岑文却是皱紧了眉头,把手抽了出来。
“谢谢协助我们调查,不过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商谈,就不在此逗留了。”
说完,瞥了一眼明显有些意动的方顺,打开门走了出去。
见到岑文已经出去了,方顺顿时感觉十分失落,暗自啐了一声,伸手在老鸨的臀部抓了一把,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岑文二人出去后,还留在房间里的老鸨,抬手捋了捋额前的落发,轻笑了一声。
慢慢走到岑文先前坐的位置前,坐了下来,端起先前岑文喝过的茶杯,顺着边沿伸出舌头舔了一圈,闭上眼睛,慢慢的将杯中的茶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