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座擂台上。
“你好。”
安阳生看到贾书坦走上擂台,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
“安阳生,你是音修吧?”
“是的,我刚刚也看到你跟班长的比赛了,你是文修吧。”
贾书坦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自嘲。
“哈哈哈,你当然可以算作是音修,音修这一脉入门门槛太高,但是我又哪里算得上是文修,我身上文气未成,只不过学了文修的武技罢了。”
“好了,废话少说,你可别跟你们班长那样只知道躲着!”
安阳生笑了,“班长倒是个有趣的人……”
一边说着,安阳生翻手拿出长萧,而对面的贾书坦又是持剑直接冲了过来。
这个自嘲不是文修的贾书坦,战斗的方式也确实不太像文修,打起架来就喜欢莽着上,完全没有文修比武衔觞赋诗的潇洒感觉。
擂台下的众人,依旧是听到无声的萧声。
但是在贾书坦耳中,萧声却如在耳边炸响,惹得他全身气血波动,并且声波直接作用在了他的剑身上,剑身摇晃不止。
安阳生是一个爱笑的人,他的笑容很真诚,嘴角会勾得恰到好处,眼睛也会轻轻眯起来,变得弯弯的,看上去令人十分舒服。
但是他的萧声,跟他整个人很不符合。
萧声回旋清丽,却有一种浓浓的孤寂和哀怨隐藏在其中,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致之处,每个音节仍然清晰可闻。
渐渐地,低问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渐增。
此刻,贾书坦已然又开始诵唱诗词:“
弹剑作歌奏苦声!
曵裾王门不称情!”
再挺剑挥出,终于是冲到了安阳生的面前。
安阳生依旧不急不缓,萧声繁音骤起,贾书坦立刻感觉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各样的音波攻击,只得再回剑抵挡,但是音波的攻击无孔不入,贾书坦身上的道袍顿时变得七零八落。
萧声依旧未停,反而越发高鸣不止,先答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回雨声萧萧,凄凉肃杀之象越发突显。
贾书坦心中可谓憋屈不已,早便听闻音修的难缠,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让自己如此的不堪,虽然只是八岁半的小孩,但是终究早熟。眼看着自己的道袍一点点的被音波撕裂开,就算心里知道对方不是有意,也不由得怒火中烧。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贾书坦再次诵出诗句,终于摆脱掉束缚,一剑刺出。
安阳生的萧声却变得细雨绵绵,若有若无,似乎不太甘心就如此消散而去,但最终万籁俱寂,只留有贾书坦那一声剑鸣。
“我认输了。”
安阳生放下了长萧,平静地看着贾书坦刺来的一剑,略显无奈地说道。
“嗡——”
剑身戛然而止,一点光晕死死抵在剑尖处。
原来是季坤出手了。
“哼!贾某今日算是领教了。”
说完,贾书坦来不及回复消耗的体力,直接持剑奔出擂台,看这方向,应该是去换衣服了。
安阳生站在原地,微微摇头笑笑,盘膝坐地,闭眼调养,额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
一场场比赛仍旧在继续,贾书坦换完衣服回来后没多久下一场比试又开始了。
虽然不过是一群八九岁孩童的比试,但是出招拆招你来我往,倒也十分具有观赏性,是故擂台下的看众们都没有多少人离去,甚至还有不少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吃食,一边看着比武,一边吃得口齿流油……
“第九场:岑文对安阳生、贾书坦对萧康、柳真真对……”
最后一场比试也开始了,此刻,擂台上的十个小小少年,汗水都已经打湿了衣襟,每个人的体力都消耗严重,毕竟彼此之间的差距并不算太大,都不过是才学武一两年的孩子,就算天资惊人,也不可能拉开太大的差距。
“班长真是厉害,连胜八场。”
气喘吁吁的安阳生走到第一座擂台上,对着岑文笑着道。
八站八胜,如今只有岑文一个人做到,并且他一直呆在第一座擂台上,没有离开过。
“赢了我之后你也八分。”
看到安阳生,岑文不禁勾起了嘴角。
几个月的相处,特招班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是变得越来越深厚,除了楚珂和萧康,安阳生也可以说是岑文关系最好的朋友了。
“哈哈哈,我可是输给了那个贾书坦,要赢过你可不容易。不过,终究还是要试试。”
“好!那我们就一招定输赢吧。”
岑文听到安阳生的回答,心情畅快,十分爽快地回答道。
心里想着,瑾瑜这丫头要是也像安阳生这样不甘认输就好了。
原来,在第七场比试中,楚珂来到了第一座擂台,见到岑文之后特别开心,比完这么多场她也是有些精疲力竭,于是开口认输之后,她赶紧跑到岑文身边拉着他坐下恢复体力,弄得岑文哭笑不得,也只能由着她,不过他心里倒也是感到开心的。
只要楚珂在旁边,就会很开心。
……
“班长,注意了!”
安阳生持萧作势,对着岑文说道。
回过神来的岑文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木剑。
“呜——”
萧声响起,却只有这一个单音。
不过,虽然是单音,威力却不容小觑,岑文沉下身子,成进攻弓步,右手持剑将剑斜指向天空,脚尖一蹬,易脉境巅峰的气血鼓动全身,整个人腾空起来,向着安阳生刺去,正是点剑式……
此时已经是下午太阳落山的时辰,火红的夕阳如同回光返照,亮得直晃人眼,阳光照在了安阳生闭目吹奏的脸上,看起来恍然若神裔;阳光又飘到了木剑上,为木剑镀上了一层火红的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