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太阳一大早就爬出来了!刘长青已经养成早起的习惯,七点左右就起床了。
在刘长青的印象里,好像这几年的春节都没有下过雪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过春节滑雪的场景:那时候,雪总是没过了他的膝盖,他们一大群小朋友总会偷偷拿了家里的木板凳,或者竹兜上面一大片一大片成块的竹子,去村子边的小斜坡上,用木板凳和竹片把雪压实了,然后就在上面滑雪。划着划着,路面就变得一片铮亮,滑不溜丢,小朋友在上面滑得可起劲了。偶尔一两个大人路过,一不小心就会摔个人仰马翻,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就会把它当做最好笑的笑话,好几天后都还要拿出来说笑,乐此不疲!
有时候大家到院子里打雪仗,玩到开心处,浑然忘了雪的冰冷,直到停下来了才发现手指都快断了。拿到火炉一烤,就“爹啊妈啊”的疼哭起来,慢慢好了,出去看到小伙伴在玩雪,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跟着玩起雪来。就这样,一天要哭好几次,却乐此不疲!
美好的童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刘长青也只能偶尔想想那时候的童趣。
下得楼来,妹妹已经洗漱完毕,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哥,你应该再睡一会儿,等做好饭了我再叫你。”
刘长青忍不住心想:以后谁要是娶了自己的妹妹,那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妹妹勤劳懂事不说,还很会体贴人,照顾人。
“我已经习惯了早起,一到这个点就睡不着了。倒是你,应该多睡一会儿,这都过年了,家里也不会有太多事。”
刘母见儿子这么说,忍不住笑道:“你说的轻松,今天一刻不停,你要是把事情都做完了,我就给你竖大拇指。”
刘长青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事,忍不住问道:“妈,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怎么你说一天都做不完?”
刘母笑笑:“我们今天做,接下来的好几天就只管吃,要把这几天的食材都准备妥当了,自然要花一番功夫。”
刘母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我们今天要炸豆腐,炸大酥,炸小酥,还要拿好几块肉洗来煮了,然后拿一半切成片放起来,吃的时候就不用在把手弄油了,我们还要杀几只鸡。今年我们家把房子修好了,得请周围的邻居和亲朋好友聚一聚,喝喝酒吃吃饭,以前他们没少帮我们。现在我们条件好了,是该好好感谢他们了。”
刘长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妈,我和你们一块做,这样快一点。”
刘长丽笑着道:“哥,这点事情不用你动手,你难得回来一次,该到处走走,和大家亲近亲近。”
刘母听女儿这么说,也同意了她的话:“你妹妹说得对,你该出去多串串门,否则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你架子大,有出息了就把街坊四邻都忘了。”
刘长青苦笑了一下,看来想要帮着做事的想法只能落空了。
洗漱好后,刘长青去看了父亲,刘父说要出门烤太阳,刘长青赶紧给父亲换好了衣服,然后跑去外面支好了凳子,进来把他背到了院子里。接着他又倒了热水,服侍父亲仔细的洗漱了。
看着懂事的孩子,刘父一脸的笑容。
这时候,刘长波也起床了,笑着和家人打了招呼他就去洗漱了。刘长青看日头渐渐升高了,和父母说了一声,出去了。
顺着马路几百米,刘长青来到了同学陇绍聪家,陇绍聪和他媳妇正在院子里忙着。看到刘长青过来了,陇绍聪赶紧和他热情的打了招呼,接着又给他端来了凳子。
“长青,听说你发达了,在外面做了大老板,连我们前面开发旅游的陆总都要听你的,是不是真的?”陇绍聪一边说着,一边给他递了一根烟。
刘长青不抽烟,笑着拒绝了。他没想到一件小事都会传去那么远。见陇绍聪一直看着自己,只得苦笑道:“哪有的事,我们都是给同一个大老板打工,大家各自负责一块,平时关系还可以,所以就相互聊了几句。”
陇绍聪显然不相信他说的:“长青,你太谦虚了,昨天大家都看到了,陆培超陆总都叫你刘总,显然,你比他级别更高。”
这个聪明的老同学,看来认定他是陆培超的领导了,刘长青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再者,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不能算他的领导。
于是他笑着道:“公司里大小管理层都相互称‘总’,这是大家相互的尊称,在我们公司,这样的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是太过平常了。”
陇绍聪又说道:“那你能不能给他说说,让我承包一些土石方或者基建做做,我保证,我一定会认真去做,不偷工减料,不给你脸上抹黑。”
刘长青明白了,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他不敢贸然答应他,毕竟,现在陆培超才是项目总负责人,他可以给他说,他相信陆培超也一定会答应自己,可如果大家都这样来找自己,那陆培超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刘长青说道:“说说可以,只是他答不答应我就不敢确定了,毕竟,这个项目他是总负责人,他只向老板汇报。”
接着他又问陇绍聪:“你之前和他说过了没,他是怎么答复你的?”
陇绍聪一脸感慨:“我和他说过了,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让我留下电话,有合适的事情了会给我打电话的。其实我知道,和他打招呼的人不少,村子里,乡镇上,甚至还有县里的,他也为难。”
听他这么说,刘长青能够想象到陆培超每天的压力,在那个位置上,确实会有很多人求他办事,要想做到公平公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长青又问道:“绍聪,你觉得陆培超陆总这个人怎样,做事情靠不靠谱?踏不踏实?值不值得信任?”
陇绍聪抽了一口烟,望着前方的“万年青”,缓缓说道:“他这个人,整体还是不错的,每个月十号他就按时给大家发工资,从来没有拖欠过大家工钱。他也尽量照顾周围的农户,让大家都去做工,只是僧多粥少,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够承包到事情来做,他还经常巡逻工地,对施工要求非常严格。有一次,有个包工头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施工,他就让他重新做,否则不给验收通过,那个包工头也是有来头的,当场就给县里的一位领导打了电话,结果,陆总还是坚持了原则,说谁做工程都可以,但是必须要做合格,否则,他就会被老板辞退,他担不起这个责任。那个领导没办法,只得让给他打电话的包工头重新做,一切按照陆总的要求来。从此以后,大家都知道了陆总的脾气,没有谁再敢打马虎眼,一切都按照施工要求,严格操作。大家每个月都能够按时拿到工钱,即使要求严格些,大家也愿意到基地去上班。”
听陇绍聪这么说,刘长青对陆培超好感又多了一些,看不出来,那个家伙做事情还真有一套。
这个时候,陇绍聪五岁的孩子哭着跑出来了,刘长青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走时还不忘让他们去家里坐。
刘长青接着又去了两个邻居家坐了一会儿,他们赞扬刘长青有出息的同时,也不忘让刘长青帮着和陆培超打招呼,都想承包一些事情做。刘长青只得把对陇绍聪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背负人情债,还真不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