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熟睡的江斜便被李大风的大嗓门吵醒,刚睁开眼,一根竹鞭就抽到身上,让他惊呼着从床上跳起。
“门口铁剑,拿上,挥三百下。”
李大风靠在门旁,看着江斜与严青水揉着睡眼去了门口。他转而又向方正房间走去,敲了敲门,笑嘻嘻道:“阿正,快出来训练。”
听到李大风完全不同的态度,江斜撇撇嘴。然而当他看到放在石桌上的的铁剑时,几乎惊呆了。这“铁剑”几乎不能称作是剑,就是一块黑色的长铁块,只是在握持的位置稍微打磨了一下。
江斜苦笑,伸手去拿,刚开始还不以为意,手上的巨大重量却让他好好吃了一惊,灌注的力量越来越大,直到江斜脸也憋红了,才勉强拿起这把铁棍。
这怎么挥?
举起一会,江斜便一口气泄了下去,铁棍乓地掉在地上。此时,方正也走了出来,李大风笑嘻嘻摸出一块小上许多的“铁剑”,这铁剑握把上还裹上了防止磨手的软布。
“这这这……”严青水也试了试铁棍的重量,虽然没有像江斜那样,但还是十分吃力。
李大风目光投来,笑嘻嘻表情立马消失:“这这这,这什么?想要做五百下吗?”
江斜两人相视一笑,均吃力地拿起铁棍,颤抖地挥动这铁棍。方正则比较轻松,藏着笑看着两人,也不太轻松地开始了挥剑。
李大风则坐在藤椅上,抽起水树烟,闭着眼享受起清晨的阳光。
“江斜!抬高一点。”
“江斜,你这动作不行,给我重新挥。”
“才这么一会就不行了?”
“嘿嘿嘿,你这也太不持久了。”
三百下挥完,江斜已是精疲力尽,肩膀处的肌肉一扯动就传来酸痛的呻吟,就连腿脚都有些虚浮。
李大风抽尽最后一口水树烟,道:“下午去后山。”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望海城的冬日不似清明城那样寒冷,仍然保持着春日的温度。也许是因为海面的折射,城内的阳光总是十分旺盛。此刻刚至下午,李大风已经叼着一根枯树枝,靠在树旁。
“他怎么这么多水树烟?”严青水小声嘀咕。他久居开运,知道水树烟的价格。
李大风向山前望去。山下是以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连接着远处的赤海。湖泊之外不少百姓开辟出一块块盐田,这是望海城的主业之一。山腰上树木茂密,山坡陡峭,几乎没有可以供人行走的地方。
李大风看了一眼身边无精打彩的三人:“下午你们背着这个铁块,上山下山十次。”他指指树旁的三个巨大的黑铁块,这铁块几乎与三人同高,彰显出巨大的重量。
“什么?”三人几乎同时惊呼,连脚都在打颤。
李大风点燃水树烟:“山中多有猛兽,你们一人拿一把剑。”他从身边木篮里抽出三把铁剑,分别丢给三人。
上午拿过铁棍的三人,此时入手这把铁剑,即使肌肉仍然酸痛,但也觉得轻松无比。
“抽完一根水树烟大概两个时辰,我抽完你们若是还没回来,就继续挥三百下铁剑。”
李大风转身,坐在树边再次享受地抽起水树烟。
“这这这……”这次换成江斜不知所措了。他咬咬牙,双腿一沉,手臂一抬,背上那块巨大的铁块。手一松,顿时感觉到肩膀上被草绳勒得发胀。
“能承受能承受……”话没说完,江斜整个人就被铁块带得后仰翻倒,四脚朝天再起不能。
方正捧腹大笑,一边笑一边与严青水帮着江斜重新站起来。重新站起来后,江斜满脸通红地直接跑开:“我先出发了!”
严青水两人也赶紧背上铁块追上他的脚步。
一走进山中,光线就转成深绿色,层层的树枝分叉遮住正午的阳光。树木之上满是干枯的硬皮,草木横生。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江斜竟觉得浑身舒畅,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拥抱清新的空气。
这是规则带来的感觉吗?江斜心中有了猜测,脑袋里念头闪过,顿时身前一株草藤疯长,高高地爬上树干。而在这之前,江斜只能让这样地草藤稍微生长地快一点。
这就是李大风所说的体会甚至融入规则?我这样走进这充满生命的世界,也算是融入规则的一种吗?
脚步逐渐轻盈,虽然背着沉重的铁块,江斜却觉得分外轻松。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方正焦急的警告。
江斜霎时从沉浸于自然的感觉之中恢复过来,只见右边一只猛兽扑来。它浑身呈暗黄色,杂色的花纹一直覆盖到尾巴上,在这树林之中,这样的皮色显然是非常好的伪装。双爪锋利,四腿则十分细长,肌肉坚硬的背上延伸出两个骨头状的小包。这是一只肉翅虎,传说中这种虎可以飞翔下山,但在如今似乎只能行走于大地之上。
江斜心中大惊,却因为背上的铁块没法迅速反应,被肉翅虎扑在地上。
用剑还是匕首?他脑袋里快速闪过无数个念头。肉翅虎前爪压在他的胸上,怒吼地宣示事物的主权,右抓高高抬起。
腰间抽出匕首,江斜挥动着斩去,肉翅虎跳开,又从另一边低吼着俯冲而来。这样全速地冲击会将江斜撞地散架!
电光火石之间,匕首被江斜高高抛起,在一瞬间铁剑已然出鞘,虽然背着巨大的铁块,但呼吸之间,江斜竟然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几乎全部消失!这是生死存亡之际!再次被扑到,迎来的就不是一爪了,二十肉翅虎锋利的牙齿咬断颈间的动脉!
同样从喉咙里爆发出低吼,江斜沉身持剑,眼中肉翅虎迅速袭来,血盆大口里满是杀机。
斩过去就好了!
目光一凝,江斜在肉翅虎几乎与他相接的时候突然俯下身去,长剑横扫,斩在肉翅虎的腿上,但这猛兽骨质坚硬,铁剑竟然卡在了骨缝之间!
没有犹豫,江斜飞快弹开,肉翅虎脚下草木疯长,一根粗壮的藤缠上它的腿,让它的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江斜抬头,只见刚才抛起的匕首在重量的作用下重又落下,带着一道破风声,直直地插进肉翅虎最柔软的脖颈之处。
那猛兽哀嚎一声,仍要继续俯冲,尽管血已染红毛发。
江斜此刻也已几乎毫无反抗之力,肩膀上的铁块的重量感再次来临,一阵一阵的疼痛如潮水击打身上每一块肌肉。
肉翅虎双爪已在眼前!而江斜再无力反抗它的拼死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