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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断后路

十一号见状,笑容中多了一丝得意,这个任务中最重要的部分都是他用一张嘴来完成的。不是动用武力而是语言的力量,让目标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这才是最完美。即使是他,也为此而觉得自得意满。

但即使这种时候,十一号在无尽轮回中磨练出的感官依旧灵敏。他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只是左脚微微一晃。紧接着,刚刚凑到解剖台跟前的林施就横飞了出去,砸在了旁边的实验桌上。而他的手中还攥着一根破碎的采血管,不肯松手。

“小子,现在我教你第二课。”十一号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所有轮回者都是你的敌人。”

林施横躺在实验台上,脑袋中的眩晕感经久不散,刚刚被踢中的胃部有火烧火燎的感觉,呕吐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尝试动了动手指,只感觉半边的身体都是麻的,无法动弹分毫。刚才那一脚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半点防备都没有。

“这个杂种不是一直盯着罗伯特的吗?是怎么看到我在采血的?”

虽然暂时失去了半边身体的掌控权,但林施还是艰难地用未受伤的右手掏出了怀中的手雷。

“不要过来,要死大家一起死。”林施大吼道。他拿不准手雷的威力能对十一号有多少威慑力,但这已经是他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担心这些,因为十一号根本没有靠近他的意图,反而是朝着解剖台走去。

林施心中大急,生怕他对女夜魔有什么不利,挣扎着想要从实验台上爬起来。但他的速度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十一号呢。

下一秒,十一号已经站到了解剖台前。看着女夜魔身上留下的针孔,他的笑容中又多了一丝嘲讽。转身对林施说道:“你的任务是拿到疫苗对吧,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初级世界里发布的任务大多都是和主线相关的,而这个世界都是和疫苗有关,很好猜的。”

他伸出左手,竖起食指轻摇了两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菜鸡就是菜鸡,一点防备都没有。我之所以说那么多关于疫苗的事,另一方面就是让他心存疑虑,没有立刻把女夜魔体内的疫苗抽来。否则的话,我想你的任务早就已经完成了吧。”

林施拖着发麻的半边身体用一只手艰难的从实验台上翻了下来,狼狈的摔到在地,他的四肢还是不太听使唤。

他勉强举了举手中的手雷,冲着十一号问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们的任务根本不冲突。”

“针对你?”十一号笑容中的讽刺又加重了几分,“别开玩笑了。我哪里针对你了?”

他现在感觉十分的轻松自在,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控之中,甚至还有充足的时间来戏弄戏弄新人。

“在轮回世界这种鬼地方里,每一个轮回者都是你的敌人。为了强力装备,为了稀有道具,为了任务的完成度。拉偏架,下黑手,挖陷阱,背后捅刀子的事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到最后所有人都会变成敌人。想要彻底解决麻烦,提前杀光其他人不就行了吗?”说着,他的手伸向了女夜魔的喉咙,“特别是你这种菜鸟,解决起来没有任何危险。为什么不杀?等你成长起来再报复我?”

“不!”林施目眦欲裂,飞身扑向了解剖台。十一号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直接杀掉女夜魔,彻底毁掉她身体里不完美的疫苗。让林施任务失败的同时也让断掉罗伯特博士的后路,只能乖乖按他的想法去送死。

而十一号对林施的反应早有预料。在林施扑向解剖台的同时,他左腿跨出半步,正好挡在了林施身前。空着的左手往前一探,不偏不倚正好掐住了林施的脖子,看起来就好像是林施自己把脖子送到他手中一样。

只是微微发力,林施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紫青色,窒息的痛苦笼罩了他。林施想要挣脱出去,但脖颈处传来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人类的手,而是冰冷的机械。无论他如何挣扎,拍打,这只手都如同铁箍一般纹丝不动地掐住他的脖子。

眼看挣脱不得,林施果断伸手想要拉开手雷上的拉环,临死前至少也要给十一号添点麻烦。

可还没等他的手摸到拉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解剖台上躺尸的女夜魔睁开了双眼,一直躺在床上和尸体无异的她,也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在经过罗伯特博士的治疗后,现在的她从外貌上看更像一个人类,但夜魔的基因依旧在身体里决定她的行动方式。只见她目露凶光,一口朝十一号的手咬了下去。

不过她的牙齿刚碰到十一号的手时,无往而不利的夜魔獠牙居然在皮肤上不得寸进。无论她怎么撕扯,连一点皮肤破裂的地方都没有。与此同时,脖子上传来的握力却越来越大,连她的颈骨都在劈啪作响,如果不是夜魔的异常体质,恐怕早已气绝身亡了。

意思到不对的女夜魔立刻改变了战术。她放弃了咬断十一号右手的念头,转而用双手攀住它,扭动身体把自己从解剖台上抬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体操动作般的大回环把整个身子都挂在了十一号的右手上,想用体重压迫他松手。同时,她的双腿也如兔子蹬鹰般踢向了十一号的头。

见状,稳如泰山的十一号也不能不动了,左手朝前轻轻一扬,林施脱手而出,再次飞向了试验台。紧接着曲臂回撤,挡住了离面门只有几厘米的双腿。这还没完,他抓住女夜魔的右手先是微微抬起,然后向下一甩,顿时女夜魔的身体腾空而起,而十一号则趁着这个机会把上半身转了过来,左手按在女夜魔的胸膛上,猛然发力。

在十一号两只手同时发力下,女夜魔的身体狠狠砸在了解剖台上,脖颈被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胸膛也向下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电影剧情中最重要的一环,罗伯特博士研发疫苗的原体,林施完成任务的关键就这样干净利落的死掉了。

看着解剖台上女夜魔扭曲的尸体,十一号这才松开了手,咧了咧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然后没有丝毫停顿,转头将目标再度锁定到林施身上。

他一个箭步跨到林施面前,左手紧握成拳,带着风声砸向了林施。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必须在夜魔群进入实验室之前解决掉其他麻烦然后隐身躲起来。否则的话连他也会成为夜魔攻击的目标。

此时距离林施再度砸到试验台上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他趴在上面,连气都还没喘匀呢。一个硕大的拳头就迎面而来,仓促间林施只能举起双臂护住脑袋。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音响起,林施的左手应声而断,软绵绵的垂在脑袋上,再也起不到保护的作用。而他手中一直视为底牌的手雷也从指间滑落到地板上,骨碌碌的滚到一旁。

十一号见一拳未能建功再动右手,拳头砸向同一个地方。

这回,林施似乎都能够从上面嗅到一丝名为“死亡”的气味。和很多书里描写的并不一样,他的脑海里没有闪过关于他短暂一生的走马灯,而是一片空白。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拳头,只有一个声音在其中回荡。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在狭小的实验室中激起了层层回声。十一号的身体如遭重击,向后斜撤半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转头看去,原来是本应该进入密室中的杰西卡不知何时端起了一把霰弹枪站在旁边,枪口还散发着袅袅青烟。

“从林的身边滚开,怪物。”杰西卡略显颤抖的声音随即响起,仔细看过去,颤抖的不光是她的声音还有她放在扳机上的修长手指。

先前她已经和安娜一起,带着孩子先行躲进密室之中。但无论有什么理由,她还是放心不下林施,所以才拿枪出来查看情况。以走出密室,就看见十一号用怪力轻松解决掉一只夜魔,同时还打算对林施下手。于是身体快于意识,毫不犹豫的冲他开了一枪。

杰西卡确信她那一发霰弹的确打中了,但对方挨枪子后的反应除了后退半步以外就再没了其他。即使再迟钝,她也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绝非正常人类,但为了林施的安危杰西卡还是只得开口威胁道。

“放开他,否则的话下一发瞄准的就是你的脑袋!”

而另一边,十一号脸上常常挂在嘴边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扭曲的表情配上英俊的脸庞看起来十分渗人。他十分恼怒,自己只是想处清掉一两个不稳定因素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

只见他手腕一翻,那把充满未来感的射线枪从空气中浮现在他的掌中。伸出左手的大拇指在枪身上轻轻一抚,从枪口迸发出白色的炫目光芒,并且飞速明亮起来。

杰西卡心中大惊,扣动扳机,霰弹枪的枪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十一号连半步都没有退,只是微微一晃便承受了下来。杰西卡这次看得真切,子弹射在十一号的衣服上就没了踪影,好像从世间消失了似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射线枪的枪口越来越亮,下一刻就有致命的射线的射线从其中发射出来。就在这时,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几个人手上的动作都被打断,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那里。

地下室的铁门已经被几只夜魔的利爪刺穿,缺口正在利爪的拉扯中不断地扩大。那声音就是利爪和金属摩擦发出的。看来就在几人的战斗中,安全屋的外围防线已经彻底失效,而且这处隐蔽的地下室也被夜魔发现了。此时实验室的外面不知道围了多少的夜魔,它们在想方设法的进来,只为了一品鲜嫩的人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十一号。他嗤笑出声,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解决眼前的两人。他又是一翻手腕,射线枪如它来时一样神秘消失不见了。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林施和杰西卡,开口说道:“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愿。既然你们更喜欢被夜魔吃掉,那我就不动手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实验室的一角中,完全无视了紧随着自己的枪口。

“那么,永别了,新人。”十一号微微欠身,冲着林施露出了熟悉的笑容。旋即整个人从角落中消失不见,就像溶解在空气中似的。

从未见过这种表演的杰西卡瞪大了双眼,杏口微张,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看到的一切。而一旁的林施在痛苦地尝试着如何不用双手坐起身来。

“你有空站在那里发呆,不如赶紧过来扶我。”林施的声音中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场。”

他的眼中一半是冷静一半是疯狂:“要断我后路?那我就断了你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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