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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备战

听到夜魔即将来袭的噩耗之后,每个人都是满脸的不信。看起来最可靠的人居然如此轻易的将所有人都置于险地。难道他不知道夜魔是不会放过任何活着的生命,连他自己也不例外的吗?

“现在离天黑已经不足一个小时了。逃是来不及了,想要活下去,只有和我一起杀了夜魔的首领才有机会。”说完,十一号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没人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剩下房间中无比慌乱的几人,尤其是安娜,她是在来纽约的路上认识这个男人的,在认识的短短一天时间三番五次从夜魔口中救下她和她的孩子。她对这个男人保有极强的信任和依赖,转瞬之间就崩塌了个干净。此时她已经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双眼黯淡而无神。

她的儿子只有十岁左右,此时对发生的一切都一知半解。只看到母亲突然跌倒,忙丢下了怀抱中的牧羊犬,跑去安慰起母亲,杰西卡也蹲在一旁照看着两人。

而罗伯特博士和林施都是一脸纠结地在思考着什么,虽然他们思考的问题完全不同。罗伯特博士在考虑刚才十一号的话有几分可信,自己开发出来疫苗真的需要夜魔首领的脊髓液吗?

而林施想的则是:“不对,不对,不对,这里面有问题啊。从见面开始,十一号的行为举动就透露出一股异常。他动用珍贵道具救罗伯特博士,还有谎称夜魔首领的脊髓液可以改良解药都可以解释为任务所需。但是他为什么要花心思引来夜魔群?”

想到这里,林施坐不住了,他从狗窝里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显示,距离入夜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罗伯特博士已经接受现实,开始着手布置起安全屋周围的防御措施。这里被他改造了整整三年,早已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要塞了,其他几个人都在他的指挥下陆续行动了起来。

而林施则是跟随十一号走了出去。他心中的猜测驱使他必须再问十一号几个问题,哪怕对方用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捏死自己。

安全屋并不大。没花多少功夫,林施就在走廊上发现了十一号,他正在观察大楼的整体结构。林施径直走了过去。

十一号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还没等林施走到跟前,他便转过了头来,轻蔑的表情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脸上:“新人,跑过来干什么?想抱大腿?”

说话间,十一号身形微动。一股无形的气势如潮水般涌来,包围住了林施。

那种面对天敌的感觉再一次吞没了林施,相比于之前那次。这次林施有了更多心理上的准备,勉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肌肉。

林施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让唾液湿润他干燥的喉咙,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十一号愣了愣神,然后才反应过来:“那些关于疫苗的胡扯?跟你的任务有关系吗?”

林施连忙否认:“没。只不过我想那些并不是胡扯吧。”林施顿了顿,左手放在了走廊的扶手上,把发木的身体靠在上面。继续说道:“你说那些内容的时候眼神向上飘,只有在回忆时才会出现这样的特征。刚才你说的那些,是你曾经经历过的别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未来的样子?”

“原来是跑来套情报的啊。”十一号的神色变得玩味起来。“分析的还不错。继续,说下去。你觉得会是那种呢?”他抱起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施。

林施越说越流畅了“我觉得是后一种,很明显。”

“哦?”听到这话,十一号一步跨到了林施面前,眼睛微眯了起来。“你倒是说说那里明显了。”

林施左手暗暗发力,勉强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猜的。不过看你现在的反应,我可以确定了。”

十一号顿时明白过来,哪有什么很明显的证据。眼前这个新人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借此来判断真假,好狡猾的小子。

明白自己被套路后,十一号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家伙脑子还是转得挺快的嘛。”再偏头看了一眼林施颤抖的双腿,就是“胆子还不够大啊。”

“也罢,被你看穿了。我就免费给你上一课。”十一号把手搭上了林施肩头,感受着衣服下不停颤抖的肌肉。再狠狠一捏,清脆的骨骼摩擦声从林施肩头传来。

“轮回世界的第一准则:情报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贵的。即使一条毫不起眼的情报都有可能在生死关头救你一命。所以...”十一号冲着林施竖起了一根手指。“永远不要向其他人打听消息,尤其是免费的。”说完十一号松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手劲也太大了吧。”林施没有开口说话,可心里在不断哀嚎着。刚才那一下,从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直接昏过去。不过,和肉体上的疼痛相比,还是心灵上的冲击更加的剧烈。通过方才的一番对话结合之前十一号所说的话,他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行动起来。”林施揉了揉发麻的左肩,确认活动不会受影响之后,转身回到了罗伯特博士的身边。

他已经确认了,真正危险的敌人不是门外的夜魔,而是他的同类—十一号。

再转过一个拐角,十一号静静地伫立在窗前。他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在回味和林施的身体接触。

“从肌肉强度和身体反应来看,的确是个没上过战场的菜鸡,但也不排除是扮猪吃老虎的可能。无论如何,他都有所察觉了,要加快速度才行。”十一号喃喃自语着。

实验室外。众人又聚集到了一起。短短的几分钟内,安全屋外的种种布置都已经激活了,就等着夜魔自投罗网。不过罗伯特博士依旧不放心,特别是这几个人都是刚来这里的,有许多紧要的开关和设备,如果不注意很可能会无意间破坏。到时候再发现就回天乏力了。

林施找到他们时,他们都在实验室里围着一张简陋的示意图。而罗伯特博士正在讲解着:“楼顶上放着的都是紫外线灯,它的线路是从外面的太阳能电池上接进来的。所以你们上楼时要注意那些电线,千万不能碰到。而二楼走廊上布置的是C4炸药,感应式的。所以撤退的时候千万不要从这里走,连靠近都不要。”

林施感觉自己貌似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赶忙凑了过去认真听了起来。在罗伯特的介绍下,才得知这个安全屋看似平常。实际上处处都有陷阱和机关,即使是夜魔浪潮的冲击,也很难在一夜之间拿下这里。这也是为什么罗伯特在得知此处已经被夜魔发现后,并没有惊慌失措,他恐怕早就预料到了今天。

一番介绍之后,几人的心底都有了一些底,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于是开始张罗起晚餐,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杀夜魔。当然,这些力气多半还是拿来逃命用的。说是晚餐,其实也就是罐头加压缩饼干,再配上每个美国家庭都有的果酱,很简陋的一餐。不过每个人都在用心的准备,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餐了。

说是所有人一起准备,其实开始忙碌起来后两位女士就把男人们都赶离了厨房,嫌他们碍手碍脚。只有不到十岁的孩子获准可以给他的妈妈帮忙,剩下的两个男人只得回到了实验室内。

罗伯特博士还是对十一号的说辞抱有疑问,想要利用最后的时间再观察一下女夜魔的现状,说不定能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端疑。而林施想在实验室找找办法看看能不能反制十一号,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这里恐怕没人能够活下来。

在两人即将踏入实验室的时候,那条被人遗忘的牧羊犬朝它的主人扑了过来。它已经在起居室里没有位置,想和主人一起呆在实验室里。但却被罗伯特博士无情地拦住了。

“嘿!汤姆,我们说好了的,这里你不能进去。”

亲昵地抚摸着狗头,罗伯特博士蹲下来和它平等地交流着:“爸爸和你约好了的。其他地方你都可以随意初入,只有这里不行,知道吗?”

汤姆通人性地点了点头,眼里饱含着委屈和不舍。罗伯特博士只能又把它拉入怀里,好一阵玩闹。最后它才心满意足地跑开了。

罗伯特博士直起腰,看着汤姆的背影叹道:“上帝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它们不会被感染呢?”

林施浑身一个机灵,赶忙追问道:“只有它们不会被感染?”

罗伯特博士诧异地看着林施:“你不知道?所有生物中只有犬类不会被病毒感染,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搞清是什么原因导致。”

林施追问道:“那夜魔会攻击它们吗?”

“当然,夜魔可不管肉里有毒没毒。”罗伯特博士踌躇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发现过一个现象,可能与之有关。”

林施眼前一亮:“什么现象?”

罗伯特博士紧蹙着眉头:“也可能只是巧合。相比于人类和其他动物,狗更不容易被夜魔发现。好几次在外面遇到夜魔的追杀,汤姆和我走散后都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哪怕是在夜魔出没的地方。”

说罢,他就进入到实验室内。自从夜魔病毒杀死了他的妻女之后,研制疫苗已经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即使是面临什么样地危险都不可能放得下。而林施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也许他的破局点就在这条狗身上。

很快罗伯特博士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实验数据中。他没注意的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林施并没有进入实验室内,而是在地下室工具箱前站定,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工具翻找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再找些什么。

直到晚饭前不久,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林施才离开了地下室的工具箱,在楼上的狗窝里找到了那条牧羊犬—汤姆,将它轻轻地抱了起来。汤姆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只是好奇地盯着林施。狗是最通人性的动物,特别是在这末日中和罗伯特博士相依为命了三年,想必也沾染了一点它主人的聪慧吧。

林施把在工具箱中找到的东西用胶带黏在了它的胸前。这东西并不大,隐没在汤姆漆黑的毛发中一点也不起眼。如果不是特意的寻找,想必没人能看到。

林施挠着汤姆的下巴,轻声的说着什么:“这一次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了。乖狗狗。就算为了你的主人也要努力活下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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