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两个半小时,天也渐渐暗了,初晓打了一个哈欠,伸手去摸副驾驶上小姑娘的头发。
江畔哼哼了两声,刚刚做的一大堆心里建设瞬间又崩塌了。
“怎么了?”初晓不明所以的问。
“还是紧张呀!”
江畔从兜兜里拿出小镜,小手顺了顺刘海,又弄了弄衣领,转头问他:“这样行吗?”
“别紧张!你看我见你家人的时候就一点都不紧张!而且你这一看就是乖孩子,要不我亲亲你缓解一下紧张?”初晓“一本正经”的劝说。
“算了算了!你最会耍嘴皮子了。”江畔拒绝,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见缝插针的找借口要亲她呢!
他笑,看见江畔紧张他怎么就这么想笑呢?
“好了好了!一会儿就到了,你要不睡一会儿?”初晓看出来她是真紧张了,也不逗她了。
“哪有心情睡觉呀?”江畔嘟囔着,可她转头靠着车窗,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初晓轻笑,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江畔的车座调平,让她能睡得踏实点。
睡梦中的江畔也不知道是梦到什么了,总是在不停的轻声嘟囔什么,时不时还皱皱眉头。
初晓猜,她一定是梦到一会儿到他家见家长的情形。
看给小姑娘吓的。
江畔一恍惚,伸手捞了一下,初晓顺势快速把自己的右手伸过去,让她捞了个正着。
也许是握着他的手,江畔不怎么说梦话了,只是偶尔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
又行驶了一个半小时,离初晓的家已经不远了,江畔就像一个定时闹钟一样,准时醒来。
尽管还迷迷糊糊的。
“畔畔。”
“嗯?”江畔听见初晓叫她,乖乖的回答,还带着软软的声调。
初晓浑身一激灵。
“你醒了吗?”初晓问,其实是想问她完全清醒了吗?
江畔把刚刚掀开一点的眼皮又闭上:“没呢。”
“哦?我们畔畔还没醒呢?可是这家已经到了啊。”后几个字初晓故意放慢了速度,拉长了声音。
“什么?到了?”江畔瞬间清醒,连抓着初晓的手都松开了。
初晓都不提前叫醒她的吗?
他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初晓拐了一个弯停下,黑色的大门打开,李婶走向初晓那边的的车门,朝着里面挥了挥手。
初晓把车窗拉下一点。
“太太等你们好久了!快进来快进来!”李婶笑着招呼。
能看出来李婶也在外面等了挺长时间了。
初晓笑着点头:“知道了李婶!您快进去吧,外面冷。”
江畔隔着车窗,没怎么看清李婶,伸头张望时,初晓把她摁了回去:“乖一点,等我把车开进车库。”
江畔“哦”了,乖乖点头。
直到下了车,江畔还迷迷糊糊的,跟在初晓身后,活脱脱像初晓的女儿一样。
江畔要去拿行李箱,被初晓制止:“一会儿有人拿,先见我妈去吧,她等了好长时间了。”
“呼。”江畔呼了一口气,不紧张不紧张,江畔不紧张。
初晓妈妈等了好长时间了呢。
阿姨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初晓伸手去握她的手。
进了门,江畔一抬头正好对上初母的眼光。
初母也一愣,她之前找初晓要照片,初晓还不给。
在初母心里,她想过自己的儿媳妇会是各种各样的,却从没想过会是江畔这样的!
小姑娘一脸清纯无害,白的要命,还背着帆布包,一看就是个认真学习的小学霸。
她儿子怎么就能追上这么个小学霸呢?
她儿子是去拐卖儿童去了吗?
她儿子是不想活了吗?
她儿子是要死吗?
这小姑娘分明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好吗?
江畔的身影映在初母眼里,她给初母的第一眼印象,就是乖的不行。
这小姑娘给她儿子可真是白瞎了!
也怪不得把她儿子的心抓的死死的。
老牛吃嫩草!
和他爹一样一样的!
江畔傻站在门口,初母穿着一身藕粉色长衫,长发在后面盘起,面容姣好,不施粉黛,真是国色天香。
怪不得能生出初晓这么个尤物!
初母在心里问候了初晓和他爸八百遍,随即向前去去握江畔的手,还不忘把初晓牵着江畔的手打开:“快进来快进来!一路累了吧!”
“妈!你打我干什么?”初晓反问。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一边去!妨碍我和畔畔说话了!”初母瞪了初晓一眼。
初晓轻笑,他忘了说,他妈偶尔对他也不怎么温柔。
看来江畔来了之后他的地位又得下降一层楼了。
“畔畔,叫人啊。”初晓冲江畔说了一句,转身要去拿拖鞋。
江畔站在门边都看傻了,又因为紧张,胡乱鞠了个躬,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穿进了初晓的耳朵里,初晓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随即大笑。
诶呦!他的小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啊!
江畔啊!江畔啊!
现在有个地缝她直接就钻进去好吗?
李嫂拉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了江畔在叫妈,看见了自家太子爷在大笑,也没忍住笑起来。
“阿姨!我……”江畔红着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现在真是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了。
脸都丢光了!
初母柔柔的笑,摸了摸江畔的头发:“没事儿!我们初晓是认定你了,你迟早得叫我一声妈!快进快进!妈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初晓拿了拖鞋,粉色的,他早就买好了。
他单膝跪地,给江畔换鞋。
初母拉着江畔走进大厅,嘴里不停的在问一些家常,等都没等初晓。
“妈!你有了儿媳妇就不爱儿子了吗?”初晓还倚在门口问。
江畔想回头看,被初母制止。
初母理都没理初晓。
李嫂在一边看不过去,偷着笑:“诶呦少爷!咱赶紧进吧!”
初晓啧了一声:“难搞。”
饭桌上,初母给江畔面前的盘子和碗里摞了两座小山。
不只是单单吃饭,初母和江畔一直在聊天,初晓被初母安排做到了圆桌对面,根本听不清这对“婆媳”在说什么。
只能看见江畔时不时红着脸害羞的笑。
初晓一打量,他就说了吧!他妈肯定会喜欢江畔的!
毕竟初父初母都喜欢女儿。
要不是生初晓的时候难产,初母的身体素质大大下降,初父初母怎么也得再要个女儿。
这下正好,白白得了个女儿。
“妈!你理理我呗?”初晓冲着对面相谈甚欢的,他的亲生母亲喊了一句。
“你怎么那么多话呢?没看见我和畔畔在聊天吗?吃饱了没事就回房间睡觉去。”初母瞟了一眼初晓说。
江畔也不紧张了,她没想到初晓的妈妈会这么随和。
之前因为她,初晓才进了医院,他的爸爸妈妈肯定知道,可她今天见了初晓的妈妈,初母一点没提医院的事。
反而是问她点儿家常的问题,还说到了她小时候,江畔心里的紧张一点点退了下去。
总之,除了一开始稀里糊涂的“妈”以外,其余都很好。
吃过了饭,初晓带江畔去房间。
走在一楼通二楼的楼梯上,初晓一边向上拽她的行李箱一边问:“怎么样?我就说我妈温柔的很吧。”
江畔用力点头:“嗯嗯嗯!阿姨真的很温柔!和我说了好多话好多话。”
“怎么不叫妈了?”初晓笑着问,一脸浪荡。
江畔又被他弄得小脸通红。
她当时脑子里太乱了!
太乱了太乱了!
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你可真讨厌!”江畔转身不理他。
二楼一上去是茶室,无聊休息的。
右拐是初父初母的房间。
左拐是初晓的房间。
初晓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把江畔的行李箱顺势也推了进去。
江畔小步走进去,映入眼帘是一张大床,四周书架上是各种手办和江畔不认识的收藏品。
“是你的房间?”江畔问。
为什么带她来他的房间啊?
只是简单的观光?
“嗯,我的房间。”初晓回答,倚在门边好整以暇的看她。
“带我来看看?”她转身问他。
“都见过家长了还那么生分?”初晓只是笑。
他发现了,自从追到了江畔,他没事就爱笑,不管干什么,只要想到江畔他就想笑。
他一股脑的痴心,都给她。
“什么意思呀?”江畔不理解。
不理解就要问啊。
她做数学题不会的时候就要到处问。
初晓不敢骗她,再吓着小姑娘怎么办啊?他妈知道了不弄死他!
他去推江畔:“逗你玩儿的,床单被罩我妈换过了,你睡我房间,我睡客房。”
客房在一楼。
床单被罩是初母知道江畔要来,特意换的。
夜是真的深了,月亮挂在天的一角,无数繁星相陪。
不知道爸爸妈妈婶婶阿婆和晓晓现在在干什么。
江畔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月亮出神,连敲门声和走步声都没听见。
初晓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被月光笼罩。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初晓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一个想法,他有点对不起江畔。
没能参与她的小时候,没能早点遇见她,没能看看小时候的江畔有多么可爱,幸好他如愿以偿了江畔的少女时光。
初晓走进她,冲江畔伸出拿着杯子的手:“妈给热的。”
热牛奶。
初晓在一楼要上楼的时候被初母堵住,把杯子递给他:“把这杯热牛奶拿给畔畔喝。”
“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在医院躺了那么长时间了吧?”
这难道不值他在医院里躺那么长时间?初晓觉得很值!
“再躺两年才配的上我们畔畔吧。”初母语出惊人。
“您不如直接让我躺到她结婚了。”
再躺两年黄花菜都凉了吧。
“初晓,妈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初母忽然换了一个很严肃的语气。
“嗯?什么问题?”初晓以为是关于江畔的家庭问题。
不错!看来小课代表把他老妈的心也抓的死死的了。
可初晓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初母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这女孩真是你同学?不是你去初一年纪拐卖的?”
初母不可置信,初晓无言以对。
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妈!我都要高三了!我去拐卖初一的?我是疯了吗?”
他妈还能再想偏一点吗?
怎么不说初晓看上的是江畔的女儿?
不好意思,那前提也得是有他才能创造出来。
“也不是没有先例,你爸不就比我大六岁?”初母淡然开口。
“我……”初晓卡壳。
初母今年40岁,初父46岁,乍一听没什么不正常。
可是你想啊!初父18的时候,初母才12!还是个算分配律结合律,扎着马尾辫上小学的孩子!
这他妈就有点不是人了!
但是你再换算,初母22岁法定年龄结婚,23岁初晓就出生了。
这他妈更不是人啊!
初晓内心OS:老头子28岁才当父亲真是让人无语,要不要他努努力现在直接让他当爷爷啊?省的整天管他!
尽管差了六岁,人家老两口还是甜蜜的不要不要的。
毕竟初晓是吃了17年亲生爸妈狗粮的人啊!
哦!不!是18年了,他马上要过十八岁生日了。
说起生日他想起来了,江畔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生日呢?
会不会准备礼物?
诶!江畔就已经是他最好的礼物了。
每年他的生日都要大办,今年是18岁生日更是不得了,初晓皱了皱眉,今年生日要从酒吧移到家办?
算了先别想了。
什么都抵不过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