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回了病房也不知怎么了,手里握着那颗原味奶片睡了过去。
整整一晚,他有一种感觉,江畔好像就在他身边。
次日清晨。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祸不单行。
“初晓!你给老子出来!筱茹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倒要听听,这个小兔崽子是怎么一步一步跑出去的!……”
初晓坐在椅子上,冲着窗户,极其冷静的捋了捋头发。
因为这个“莫名其妙”捡到的原味奶片,他心情大好。
他这个爹,永远不懂他的心思。
他这是违背他的意思吗?他知道什么?
他初晓,是去给他追儿媳妇去了!
初晓喝了一口茶,呸!太苦了!什么清热解火茶,苦苣茶还差不多。
病房外面,无奈初母力气太小,即使还有李嫂帮拦着也终究起不到太大作用。
初父冲了进来,指着初晓:“你小子还要不要命了?这么大一个医院都关不住你?”
初母跟着初父跑进来:“老初!初晓嗓子坏了,说不了话了,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就是啊先生!少爷的嗓子起码要三天才能好呢,过了三天再问也不迟啊!”李嫂也帮着解释。
初父想了想,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不能说话就写!李嫂,下楼去找纸和笔来!”
初晓依旧只是背对着他们坐着,时不时喝点茶。
这小生活,还挺佛系。
李嫂不知所措,抬眼望向初母。
初母也知道拦不住了,初晓的确不能说话,但是还能写字啊!
这次可真的救不了了!
“还等什么?别让我说第二遍!”初父怒不可遏。
李嫂被吓了一激灵,转身快步去楼下拿纸和笔。
半晌。
纸和笔放在初晓面前。
初父坐在病床上:“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许耍花样!”
初晓怔怔的看着他,眼里是说不出的意味。
杠就完了。
“怎么出去的?”
初晓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笔。
“走”
“去哪了?”
“街”
“有别人和你一起吗?”
“没”
初父看见了初晓的答案,一把将纸和笔打落在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撒谎!你以为老子眼瞎?以为老子老糊涂了?以为我没有眼线?初晓!你记住,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一个孩子!”
初父顿了顿接着说:“你让何好她们来给你打掩护,把林深留在病房里假装你。你去了你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说了,我看你真是不想好了!你以为,你真的能走出这座医院?你以为他们认不出你?还不是我在背后一直看着你!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初父说了一大串,初晓就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很平静的和他对视。
初父狠狠的盯着他:“你盯着我做什么?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都不敢承认?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乖乖的上学不给我弄这些幺蛾子?真是我们初家上上下下都欠你的!你他妈到底是去找谁?你才高二!哪个小狐狸精给你迷成这样?”
“她才不是狐狸精!”初晓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这句话!
他猛的站起来,喊出这句话之后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嗓子这个器官的存在了。
他的声音像极了砂纸磨过桌面,还带有颗粒感。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你是我爸也不行!”初晓喊完这句话,再说不出一个字。
谁都不可以说江畔!!!
他放在手心里的宝贝,谁都不可以说。
初母眼泪流的不成样子,拦着初父的胳膊:“老初!你出去行吗?你刺激到他了!你出去我会处理!”
“臭小子你真是长本事了!”初父挣脱初母,伸手打了初晓一个巴掌。
初晓没躲。
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快来人啊!来人啊!”初母跑到门外喊了两声。
瞬间上来个六个黑衣人,是初父安插在初晓身边监视他的。
“你们几个快把他给我拉出来,不然现在就辞了你们!”初母吼道。
那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冲进去把初父拦了下来。
被拦住的初父挣扎着:“你们是要造反啊!放开我!”
“别松开!快拉出去!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别听他的,拉出去拉出去!马上给你们涨工资!”初母怕这几个人被初父策反,赶紧喊道。
那几个人当然知道初母是谁,她的话不敢不听,因为之前老板说过:
“我开公司就是为了你们的老板娘,她的话比我的还好使,说白了,她就是你们老板的老板。”
谁敢不听?连初父自己也不例外。
那几个人把初父拉了出去,初父嘴里还振振有词:“别听她的!我给你们涨三倍!放我回去!我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初母把门打开,语气很严肃的喊了一句:“申诉无效!快拉走快拉走!”
是初母的职业病。
初晓跪在地上,眼圈红红的,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初母扑过去双手捧起初晓的脸,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红印:“疼吗?”
初晓说不出话来。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而后放下笔,躺回病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初母拿起纸,看见了上面的话。
“她不是狐狸精。”
初母叹了一口气,他们初家啊,还真是出情种。
随即初母又开始好奇,她的儿媳妇到底长什么样子呢?能让她儿子这么喜欢!
好家伙,亲妈在线吃瓜磕CP。
他的江畔才不是狐狸精!
不过她的确会勾人。
你看,
把他勾的死死的。
他好想她啊。
穷极所思,可赴千里。
他的小姑娘能听见吗?
初晓的手机被没收了。
艹!他爹对他可真是没有什么新花样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吵架就没收他手机,没劲!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次,他以为以前的初晓还是现在的初晓吗?
他当然有备用手机。
为了不被初父发现,他用表哥初齐的卡买的。
太他妈聪明了!真的!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不过为了掩饰,他故意没把手机拿出来,藏在了床板下面的死角,用胶布固定着。
连着喝了三天粥,打了两天药,初晓勉勉强强能说一些话了。
第三天夜里,初晓把手机拿出来,先给初齐发了一个短信。
“咳。”
对面几乎是瞬间回复。
“初晓!你怎么样了?”
“还没死。”
“你爸前天下了圣旨,不许我们去医院看你,连初宁初然都不让,更别说我了。”
“随便,那就在这耗着。”
“要不你就服个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初晓脑海里瞬间响起那句话:“哪个小狐狸精给你迷成这样?”
艹!
“我要是服软我就不姓初。”
“得,那你耗着吧。”
“没有话费了,给我充点话费。”
“多少?”
初晓想了想。
“500吧”
“500?你要发多少短信啊?打电话不行?”
打电话不是不可以,但他怕被发现。
但是他想对江畔说的又太多了,不多充点又怕不够。
唉!只好出此下策了。
“怎么?哥连500都没有了?”
激将法。
半分钟后,初晓的账户多了500元话费。
不枉他小时候替初齐背了那么多锅!
什么偷吃果干啊,上房揭瓦啊,拔了爷爷最宝贝的花啊……
初齐还是很义气的!
初晓修长的手指随意点着,输入了一串他倒背如流的号码。
“睡了?”
对方好像有点迟疑。
不过还是回复了。
“初晓?”
初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果然,他的小姑娘,不管他是否换号码,总能知道是他。
“嗯。”
他发过去,等待着她的回应。
晕倒前他说,让江畔等自己,具体等什么他也说不清,就想着给她个盼头,也给自己个念头。
江畔会说什么?
继续拒绝他?对他道歉?还是什么别的他永远猜不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
初晓只知道,他对她的喜欢,她可以随便挥霍,他也愿意。
对方沉默了一会,初晓以为江畔不理他了,低头盯着屏幕的眼睛眨了眨。
还是不行啊。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开始响铃。
艹!他忘了关静音。
楼道里传来说话声:“谁的手机?”
初晓情急之下被迫无奈拒接电话,然后飞快静音,躺回病床上。
另一边。
江畔拨出去的电话被挂断了。
她想,初晓一定是生她气了,他都把她电话挂了。
她真的太过分了!
她居然能把初晓弄生气,在她的印象里,初晓好像从来没对她生过气。
江畔正想着要再拨回去,忽然有人敲门。
她本来就胆小,又做贼心虚,听见敲门声把手机都吓掉了。
手机从她手里一下子摔进了床底,发出“咔嚓”的声音。
江畔愣了一下,心想完了。
门外传来声音:“畔畔?怎么了?给婶婶开门。”
是关雪彤。
江畔呼了一口气下床弯腰,捡起手机然后开门:“婶婶,没怎么,就是手机摔坏了。”
关雪彤接过手机看了看:“你不是不爱玩手机吗?怎么也玩起来了?”
江畔不自觉把眼睛放低,视线飘向别处:“徐楠告诉我有不会的题可以查,我在研究。”
她撒谎了。
关雪彤笑起来:“这样啊!这个手机功能不是特别全,新出了一款手机,功能比这个全多了,婶婶明天带你去买好吗?这个手机就不要了。”
这个手机不要了?
万一初晓再发消息来怎么办?
江畔掩饰:“不用了!不用了婶婶,这个挺好的!”
关雪彤摁了摁手机的开机键,已经关机重启不了了:“忘了告诉你这个手机很不抗摔,看吧,摔了一下就关机了。明天婶婶带你去买一个新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完蛋了!
江畔赶紧拦住关雪彤:“婶婶!您能把这个给我吗?我想修好它,因为有好多资料在里面,不好丢掉的。”
关雪彤想了想:“那给你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修好了,它真的很不抗摔,我之前的和这个一样,摔了一次就再也打不开了,国外的牌子就是不好用。”
江畔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婶婶!修修看吧。”
“好,虽然考进了冲刺班也不能学的太晚,赶紧睡吧。”关雪彤摸了摸江畔的头发说。
“好的婶婶!我马上睡。”江畔回应。
就这,还睡呢?
她是彻底睡不着了。
又一次和初晓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