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殿前已经有很多人聚集打坐,姜孟生估算大概几千人在此地,一眼望去满满的都是人头!
他细细打量这些人间少见的修行者们,里面男女老幼皆有。
这些人穿着打扮与外面的普通人无二,古装新装皆有,但是皮肤都很好,显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俗话说一白遮三丑,皮肤白让这些人的外貌看起来更加出众,看来修行果然能美颜。
姜孟生目光一扫,他看到东面崖边一个远离众人的背影,那背影体形瘦弱,着一身浅灰色运动装,面朝晨日盘腿打坐,云海翻腾,他的身影被朝阳拉的很长。
在他观察众人的时候,众人也在打量他,因为大家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姜孟生头一次觉得修行者的目光杀伤力也惊人,集众人目光于一身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幸好大家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他。
“你就是先天道灵?”
姜孟生被突然的说话声吓的一激灵,一低头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灰发童颜的老者。
老者个头矮小,但姜孟生看不透他,就就像看不透徐玄之和戴东振一样,怎么看都是普通人气血,但他却知道,这是临境!
闻言,众人惊讶不已,都瞪大眼睛看向姜孟生,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些人眼中甚至丝毫不掩盖厌恶之色。
崖边瘦弱身影也回头看了一眼,姜孟生看清他的脸,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那人静静的看他一眼,就回过头继续打坐修行。
林浪游等人似乎早知状况,并不惊讶,他说道:“先生,该开始了。”
老者点头,继续对姜孟生说:“你穿过大殿到后面的枫树林,里面有人等你。”
姜孟生看向白解,白解道:“你听先生安排就是。”
姜孟生也不再多问,点点头径直走进大殿。
大殿中央坐着气血平平的三人,他们正在聊着关于世界大会之类的话题,看到姜孟生走近,都停住声。
姜孟生看到两位老者和一位与徐茵茵年龄相仿的少女,那两位老人应该也是临境大佬,女孩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孙女。
不敢问临境大佬,他睁大眼睛看向女子:“小妹妹,去枫树林从哪边出去?”
闻言,三人竟开始大笑,其中一位戴老花镜的老者笑道:“道罗,你现在什么感受?”
被叫做道罗的女子轻声笑道:“这孩子嘴真甜,我是昆仑的老师,以后你要叫我景林先生,可不能叫小妹妹,因为先生我可是一百二十五岁的老人。”
姜孟生难以置信,当场懵逼,这也太神了吧!
他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虽是少女模样,但眼神沧桑,不像年轻人所有,难道说对方驻颜有术厉害厉害,以后要学学教给妈妈和妹妹。
姜孟生学着白解结的手印向景林先生行礼道歉。
道罗摆摆手不在意,笑着指了右边的出口。
姜孟生走出去后,隐隐听到背后三人继续刚刚的话题,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突兀出现,更不在意自己的过失,临境大佬竟然这么和蔼可亲!
他走出大殿就看到远处一片红色的枫树林,他现在很惊奇山上的季节,说是春天又像夏天,现在这枫林像秋天,但是外面的世界还是冬末春初。
枫林很大,姜孟生走进去转了一会儿也没遇到人,满天满地满眼都是红色。
地上铺满落叶,清风拂过,红叶飘落,又给地面带来新的铺垫。
他走在这个红色的世界,听着脚踩落叶发出阵阵碎响,看到前方隐隐有了其他颜色,黑色。
姜孟生走近,发现是一位身穿黑色古装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坐在一个木质轮椅上,姿势不变的看着他眼前的一棵高大挺拔枫树。
这枫树是姜孟生走进来以后,见过最大最高的一颗。
男子长发黑直,下半身空空荡荡,头上系着一条白色丝巾蒙着眼睛,丝巾在脑后的一角还绣着一个蝶字。
“你看这个地方的风景怎么样?”男子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很美。”
男子闻言双颊耸动,大笑着感叹道:“可惜,这么美的地方我看不见。”
“姜孟生?”男子继续道。
“是我,您找我?”
男子点点头:“我是姜玄辨,是昆仑的老师,你以后可以叫我先生。你现在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
达者为先,师者之意,是为先生。
姜孟生以前还以为昆仑是个门派,现在这些称呼感觉更像是学堂,就是学堂有点大,几位先生带着上万学生。
学生们住在不周山上,先生们住在玉京山,上课的地点就在玉京山顶“八方殿”前的广场之上。
“你们需要先天道灵做什么?”姜孟生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觉醒,为什么是自己后面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姜玄辨沉默良久,出声道:“我说我们活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你信吗?”
“我信。”
姜孟生一直认为肯定有更多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现在只有眼前的男子能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他听到笼子的时候,内心还是忍不住翻天动地。
当然,对方费这么大劲把自己叫过来,肯定不会说谎骗自己。
“天禄是不是给你说不周山是世间最大的结界?”姜玄辨道。
姜孟生默默地点头,姜玄辨似乎看见一般也点头回应。
“最大的结界不在山上,”他指着上方又道,“在天上。”
听着姜孟生没说话,他继续道:“早些年我常去一些古迹探险寻宝,有一次找到一座被埋葬的古城,那里有很多上古的东西。在那,我遇到一个浑身缠着白布的人,我看不清他的相貌,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死气。
接着他突然向我出手,他很强,为此我的双腿也留在那里。
幸亏他坚持不了太久,我付出双腿双眼的代价,强撑着与他拼命,他见杀不了我,就此遁去。我捡了半条命回来,带回来两块星图,一个叫做河图,一个叫洛书。
河图对应的是我们头顶的星空,而洛书对应的星空应该就是那些上古先神的地方。我研究这对星图很久,只有河图给我回应,可能是对应星空的原因。
直到二十年前,河图突然出现一些变数,借此我看到这片天空深处的有一张巨大的天幕笼罩整个银河。面对它我竟有种灵魂压迫之感,气血不由自主的沸腾,在那一刻竟有离体而出想要冲破天幕之感。
我试图穿过天幕,可我越靠近它,神魂就越激荡,似乎要破碎一般,最后我只能无功而返。
神隐纪以来没有一个打破临境的修行者,我以前还以为是因为地球灵气不足,直到天幕的出现,我才发现是因为它。
原来那些先神走的时候,不仅带走所有的资源,还隔绝掉所有人飞升的机会,阻断掉凡人成神的一切可能。他们改写这个世界的法则,让人世间再无神!”
姜玄辨说道最后语气变得生硬,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压制躁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