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会休了你的,因为他一直恨你没有去见他。”
听到了对方说出这句话来,夏莲微微张唇,可是她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她低下头来难以压制缺堤而出的泪水,只是就算她现在想向安晴解释,也已经是有口难言了。
那个时候她并不是不想见安晴,她只是不愿意为安晴的计划带来任何的变数,她只是不忍看见安晴为她伤心,其实仔细想来,安晴恨她总比安晴忘记她来得更好吧?
“莲儿……”那声音又再一次轻轻的响起,“我会保护你的,我会……”
只不过这一次那声音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却被断了,夏莲的心颤抖了一下,然后她听见了有人开门的声音,她连忙抬起头来,这一次进来的人并不是紫水,而是……蔓华?
王……
夏莲看着那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移动着身子往后退开了一点,因为她发现面前的人虽然和蔓华长得很像,可是却绝对不是蔓华!
绿衣的美丽男子,容貌虽然和蔓华很像,可是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点点不一样的气质来,带着点点的妩媚并且有着一种蔓华所没有亲切温和,如果说蔓华的美丽如傲霜却清冷的梅花,那么面前的人便是那娇艳可人的梨花。
“你叫作夏莲对吧?”那人走到夏莲的面前,居然和着身上的翠绿色长袍蹲了下来,“我叫做水如镜。”
很美丽的名字,却隐隐透出一种莫名的悲伤感觉,使得夏莲微微皱了皱柳眉,女人或许都是多愁善感的,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如此清楚地感觉到“水如镜”这三个字所透露出来的悲伤。
看见夏莲没有再退避自己以后,水如镜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其实你我无仇无怨,本来我并不会伤害你的,只可惜你似乎得罪了皇后娘娘。在今天晚膳之后她派人送了封信到相国寺给国师,信内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说皇上明天一早就会下令要去寻找长安附近所有姓魅的人来皇宫,希望能接国师的名义去做这件事,说为了祭天,需要寻找合适的童男童女学习祭天的礼仪,并且参加在十五天之后举行的祭天仪式。第二件事便是她希望能接国师之手寻找一个合适的祭品祭天,因为皇后娘娘心中合适的人选应该在前些日子被处死了,所以十五天之后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而需要另一个身份再死一次,但是这一次是真正的死去。”
水如镜这一番话说得那么清楚,聪慧如夏莲有怎么会不明白过中的事实呢?这一次皇后娘娘是要真正的杀死她了,然而毒哑她或许就是害怕她说出真相来,可是不能说,她还是会写……难道下一步就是砍掉她的双手吗?
看见夏莲揉了揉双手,水如镜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于是忍不住笑道:“你别怕,她不会砍掉你的手的。作为祭品自然要完整,如果缺胳膊少腿的,上天也会不高兴。”
夏莲不满的瞪了一眼面前的水如镜,她心里猜到了几分水如镜的身份,只是她不明白一国的国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国师不是应该为人民谋福祉,为国家除妖魔的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说杀了她这么一个小女子才可以满足某些人的野心?
“不过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看见夏莲低下头去,水如镜便如此说道,“我与蛊兽无仇无怨,也不希望置他难得爱上的女子于死地。所以在祭天的那一天,我会把我的法术解开,就像刚才一样不会限制你和他联系,之后的事情就靠他的本事是否足够,把你在皇帝的百万大军的面前把你带走了。”
看见水如镜要起来离开,夏莲连忙伸出手去扯住了水如镜的衣摆,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只可惜她不能说话,也不知道水如镜是否可以明白她的心思。
水如镜站在夏莲的面前,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位姑娘,如果你反对,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当今皇上绝对不是善男信女,能让他深爱并且宠溺至此的皇后自然也不会是善良之人,她既然有心置你于死,而你又不想死的话就应该珍惜我给你的机会,再者……我看出蛊兽对你下了共寿蛊,这个蛊表面上是可以让你不老不死,那是因为蛊兽代你承受所有的病痛,否则你真的以为毒哑你的药是只要你忍耐一下就不会痛苦了吗?如果你被烧死……那么蛊兽也活不下去。现在你并不是仅仅自救,你的身上还有蛊兽的性命。不属三界,不入六道的蛊兽如果因为你这样的女人而死掉了,那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哦。”
听到了水如镜这么一番话,夏莲放开了拉着水如镜衣摆的手,她并不知道燕归来曾经对自己下蛊,可是仔细想来自己在冷宫之中就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也没有感染风寒,更没有一睡不起,就连被人下毒失声,也不过是晕倒一会以后再也感觉不到痛苦,她总能然不懂医术,可是也觉得其中有些古怪,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是燕归来代替自己承受了这一切……
那个温柔的男人是怎么承受那毒带来的疼痛?他的声音还好吗?现在还不舒服吗?如果十五天之后她被人烧死了,那么他是不是也要这样死去呢?
在过去夏莲一直认为自己要为了安晴而活,因为安晴是她的夫君,为了夫君可以在皇帝的毒手之下存活,她可以承受一切的痛苦。后来她牺牲自己成就安晴的大计,那么接下去的日子她要为自己而活。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命是燕归来给的,她不能为自己而活,她应该为燕归来而活!
看见夏莲放开了手以后,水如镜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是的,他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只可惜对于这个可怜并且无辜的姑娘,他能做的也只是放手不管了。
毕竟这一切,都在某人的注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