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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见过夫人,在下有些事需要和夫人商量。”萧隐抱拳。

沈君心点了点头:“公子但说无妨。”

萧隐闭眼深吸了口气,从丝儿手中接过了盒子,从中取出了银钗。

“夫人,不知夫人为何要如此做?”萧隐举着银钗,直视沈君心。

沈君心凄凉地笑笑:“不知公子所问何事?”

“殷堡主之死。”

“丘正是我的夫君,他的离世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最难过的事情了!”沈君心有点激动,“公子又何必在此提及?”

“夫人亲手杀死殷堡主,又谈何难过?”萧隐一贯的悠然浅笑。

沈君心冷笑几声:“公子如此血口喷人,就不怕江湖人耻笑!”

“这只银钗就是证据!匕首上的指纹,以及后山的鞋印无不说明夫人就是凶手。”

“你是谁?”沈君心一改刚才的温和,眼神变得凌厉,浑身刺啦啦冒着杀气。

“萧隐。”

沈君心突然开始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溢了出来。

“哈哈……萧隐,萧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下来!今日我就要为丘正报仇雪恨!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如此加深对他的怨恨!不杀萧隐,难泄我心头之恨!”

沈君心狂笑着,抽出银鞭直朝萧隐甩去,萧隐急向后侧身避过,不得不取出水月丝,一时间银光闪耀,水光流动。

沈君心手一翻,银鞭在内力的灌输下瞬时变得如箭般锋利,直刺萧隐左胸,萧隐往后飞身而起,衣袂飞舞,水光闪现,迎着风旋上了银鞭,再是一甩,沈君心朝后飞去。

沈君心后退不过数步,又一脚在假山上一抵,再次使着银鞭朝萧隐攻去。

“萧隐,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很你么!因为你像极了你娘!”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沈君心显然是下定了决心非杀萧隐不可,每招每式都携带者无尽的愤怒。

“丘正一生都只知道念着你娘,我恨你们!所以你们都必须死!”

两人的打斗中突然增加了一抹素白,这抹素白的身影出现的突然,直接挡在了萧隐面前,沈君心来不及收招,银鞭的鞭梢直直击到了素白身影的后背,嫣红的血扩散开来,身影一个不稳直朝地面栽去,萧隐慌忙扶住。

沈君心大惊,银鞭从手中掉落,踉跄跑过来:“思儿,你怎么这么傻?”颤抖从萧隐手中接过了殷思晴。

“娘,不要再恨了!好不好?恨得太多只会太累。”

“你叫娘如何不恨!我这一生心中只有你爹,可他心中何曾有过我?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记挂的只有陆晴那个有夫之妇!二十多年来,我做的还不够吗?可是他宁愿看着那人的画像也不愿面对我!殷思晴,殷唯晴,你们是我的女儿,是我为他生的女儿!”沈君心声嘶力竭,泪如雨下,似是要把多年来的委屈不满一次性发泄出来。

“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们的名字都成为了他心里永远只有陆晴的证据!你知道吗?当年萧牧野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滥杀无辜!都是我做的!哈哈……哈哈……是我在他喝得茶水中下了药,才会让她失了本性。我本以为,只要他们都死了,死的干净,你便会看到我的,便会把我放在心上!丘正,你知道吗?可是这些什么都没改变!”

沈君心渐渐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凡星从客厅回来,随同一起来的还有众多武林人士,可是没人敢上前说话。

“丘正?你知道吗?我恨你!好恨好恨!我以为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会让你有所改变,可是,当你看到她的孩子的那一刻,你完全把心思放在了萧隐身上,你甚至都打算把殷家堡交给萧隐打理,你把我们的孩子置于何地?丘正,如果没有陆晴那个女人,你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凡星强压着心中不知是什么的涩涩的感觉,走到萧隐旁边。

“殷夫人,二十多年,殷堡主怎么可能对您没有感情!殷堡主宁死都不愿说出真凶,他宁死都在保护你!不是吗?”

凡星直视着沈君心,企图劝导她,从她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变化。

“殷堡主对隐好,又能说明什么?这些都只是殷堡主对好友的愧疚之情!夫人你有没有想到过,殷堡主和您相处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只不过不愿相信,不愿责怨你!只因为他在乎你!心里有你!所以把所有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殷堡主在临死之时,向隐忏悔,说当年都是他的过错,说是他应爱生恨才在萧伯父茶水中下了毒,求隐原谅他,不要再追寻过往的一切,这都是在袒护您!夫人,有时候,不能光看表面,陆伯母的离世或许在殷堡主心中留下了用不可磨灭印记,可您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对又何尝不是深入骨血!”

凡星不断地说,沈君心眼神渐渐地有了焦距,看看小唯,又看看殷思晴,笑的格外凄凉。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丘正都已经死了!我亲手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呜呜……丘正,你到了阴间,你就会找那个女人对不对,你回去找他们,她更本就不爱你!他眼里心里都只有萧牧野,你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好不好?好不好?”

沈君心说着,突然站了起来,用内力化鞭为剑,从脖子上横着划过,鲜血触目惊心地流了下来。

“娘!”小唯和殷思晴神撕力竭地跑到沈君心一侧,接住了如枯叶般垂落的沈君心。

“丘正,我来陪你了……”这是沈君心最后说的话……

那天,本来一个人的葬礼变成了两个人,殷丘正和沈君心被合葬在了梨花畔,据说那是两人初识的地方。

那天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

从那天之后,殷思晴接管了殷家堡,发誓今生绝不嫁人。

那天,据说殷丘正次女殷唯晴拒绝了同逢绝岛的联姻,而一向冷血无情的王旦竟然没有为难殷家堡,只是木然地离去。据说,殷唯晴跟着一名清秀的蓝衣男子离开了……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鸟儿唱花儿香……

问我为啥心情这么好?因为某大姑娘凡星现在可是苦恼的很啊!那思嫁的心啊,度日如年撒,凡星独自站在客栈的院子里,手里握着一把飞镖,抿着嘴,眼里透着淡淡的忧郁哀愁,苦着脸看着五米开外的靶子。

“要是我这只飞镖飞出能射中,那我就留下来嫁给隐……要是……这只飞镖飞出射不中,我就继续想尽一切办法回去……”

凡星念念叨叨,握着手中的飞镖,手开始发抖,好几次想把飞镖甩出去,又收回来。

“怎么办啊?”凡星抱着腿在地上蹲下来,“为什么一定要有个选择?”

不管了,飞镖,射飞镖!

“啊!”凡星大喊一声举着飞镖,直直朝靶子……朝靶子跑过去,用力把飞镖插在了靶子上!

“我舍不得嘛!我就是舍不得嘛!”用力握着镖柄,凡星轻声呢喃。

我飞镖技术那么差,怎么能射的准?这样来决定自己的去留,根本就不公平啊!所以不能用飞镖定去留!还是再想想办法……

“凡星。”

听到声音,凡星回头,萧隐沐浴着阳光从门外走了进来,恬适的笑容,淡蓝色的衣袍被风掀起了一角,恍若谪仙,若果忽视掉手中捧着的烤红薯的话。

“隐……啊……烤红薯,好香啊。”凡星笑的裹了蜜般地去接烤红薯。

萧隐却把手稍稍举高了些:“等会,现在还烫着呢。”

凡星不由心里有很多很多暖暖的感觉流过……

“隐……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有天……我……”

凡星说道一半,终是开不了口。

“怎么了?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我……”

凡星抬脸一笑:“我是说啊,我想和你上街去转转。对了,小唯呢,司晨不是在后院树上臭自恋地躺着么,小唯怎么不见了?”

“今晨司晨说太岳楼的醉鸭好吃,小唯便跑去学了。”

凡星拉着司晨的衣袖,看着萧隐熠熠生辉的侧脸,这个人是自己无法舍弃的……千年之后的家人亦是自己无法舍弃的……小唯为了司晨,放弃大小姐的一切秉性,洗衣做饭,步步追随,甚至都不惜选择了在殷堡主夫妇下葬后跟随自己离开了殷家堡,有舍才有得,有舍才有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着想着,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凡星,怎么不说话了?”

“等着吃红薯啊,我现在得攒足了嘴巴用来吃之,厚积而薄发,哈哈……”

萧隐把剥好的红薯递到凡星手中,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凡星有心事,却不愿告诉自己……

-和萧隐逛街是免不了被各路小姐大妈近观远观加围观,本来还左右为难举棋不定郁结难解的凡星看着满大街黏在萧隐身上的各种明或不明视线,心里那个恨得牙痒痒,瞬间把自己之前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鸟。

牢牢地把萧隐的衣袖握在手里,萧隐继续淡然地浅笑而行,凡星深吸一口气,转了脸,对旁边胆子最大的,一直跟着不放的几位姑娘一笑。

“我说,大姑娘,我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啦,可是你这样一直跟着我不放很不好呀……女子喜欢女子可是世俗不容。更何况,我还是有相公的!”

当首的姑娘一听立马变了脸色,伸着个手指头,颤颤的啊:“你!你……不知,不知廉耻!”

“为了我的廉耻,姑娘请便。”笑脸一收,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姑娘被如此露骨的话一说,当即气愤难当,想想也是,任谁被如此说,都得气愤难当,凡星姑娘哦,打翻醋坛子,额头上得是写了一大大滴“妒”。

气愤的姑娘一甩手,气呼呼往前走去,最后还不忘在萧隐脚跟前扔了一块鸳鸯绣帕,凡星一皱眉一勾唇,笑吟吟朝前喊道:“大姑娘……”

前面的姑娘脚步一顿。

“你肚兜掉了……”凡星把后半句话补全,那姑娘一跺脚,脸红的不行,拔腿就跑了,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啊!

凡星再缓缓转头,笑着看向另外的几位姑娘,那几位姑娘看着凡星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慎得慌,浑身都是阴森森的冒着寒气,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一姑娘被吓得闪了舌头,握紧绣帕,能不握紧吗?可不想遇上像之前那位姑娘的相同待遇:“我……我……我不喜欢……你……叫我,大姑娘。”

凡星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嘴角又一勾:“那我就不叫你大姑娘了。”那姑娘显然松了口气,“对你,我得把那个‘姑’字去掉,得叫你……大娘。”

姑娘受了委屈,嘴一扁,疾步就走了,其他的各路小姐姑娘被一吓也都鸟兽散去也……

而一旁静观整个过程的萧隐嘴角的笑阔的开来,仿若一直笑到了心底,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生气,却莫名的开心。

而做完这些的凡星却最终下了一个决定!啥决定?当然是为了维护萧隐的清白,为了保护古代这根稀世奇草,自己怎么也得留下来当护草使者呀!要是自己有一天离开,而萧隐慢慢忘掉自己,而把衣袖交给另外的女子,自己又怎可接受?

“隐,我决定了,我要留下来!我要一直一直留在这儿。”

“凡星喜欢这儿,想在桑镇定居?”萧隐一时没明白凡星所指,一时不知为什么凡星想留在桑镇。

“不是!我不是说桑镇,我是说这个时代,有你的这个时代!以后呀,有你的地方就算是我的家了……”

“隐,我们去隐谷吧,我想去那儿放几只孔明灯,没准就能飘到我的家乡被我父母亲人看到,你说好不好?”

萧隐的眼角闪过一些光芒,暖暖的手回握住凡星的,薄唇轻启:“好。”

告别司晨和小唯,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凡星和萧隐便动身去了隐谷……

隐谷的秋季是火红一片的,就像现在凡星的心情,走在石缝口通往竹屋的道上,心里是蜜里放糖般的甜。

偷偷看几眼萧隐,现在深山野林,四周无人!真是的,这种情况就应该搂搂抱抱拉拉扯扯,这才叫氛围嘛!呆子型的榆木脑袋!

话说敌不动我不动?不过,隐可不是敌!所以还是----敌不动我动吧!哈哈直接跑过去一抱?NO!NO!NO!这样太闲轻浮!偶尔也得闺秀一下撒,做淑女不容易,做一个主动的淑女更不容易啊!哎……

凡星滴溜溜转着大眼睛,最终锁定目标,路边一拳头大小的石头,石头周围是厚厚的枯叶!待会,只要走过去,不小心绊倒,哦哦,然后不就是“亲爱的我脚扭了”,然后就是“亲爱的我抱你吧”,哈哈。“凡星?你在笑什么?”萧隐看向突然步速减缓,咧嘴傻笑的凡星。

“没什么没什么……”

一边说,一边一步步往石子走去,果断地一脚踩到石子上,一切有条不紊进行,顺利朝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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