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一连等了几天也不见归山老人,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解月夕满面愁容地坐在自己房中,前几日得知任云舒失踪毫无音信,心中已是焦急,又得知任孤城去世的消息,毕竟是自己未来公公,就想着赶紧赶往风凌城任府,却被解天成阻拦,解天成写信告知她,任云舒已经赶往任府,此次任家不会安宁,让她切勿前往,还吩咐桃红草绿看住她,她只能在自己房间内干着急。
任云舒走进花间堂,任云卷站在堂上,堂下已入座十余位家族当家,坐在最前面的正是解天成、柳东海和银花夫人。
一个面相丑陋,身材矮小,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站了出来,他的眼睛一大一小,嘴唇厚得像香肠一般,此人正是朱家当家朱木武,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任盟主尸骨未寒,本不应该立马谈论此事,但盟主之位关乎武林存亡,实在刻不容缓。”
任云卷和蔼问道:“不知朱当家有何高见?”
朱木武得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嗓门儿说道:“任家已占盟主之位十数年,也该换换了吧,你们说呢?”大堂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对呀,对呀”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推荐任云卷为新的武林盟主。”一个洪厚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声音,柳东海站起来,大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接着说道:“任孤城任盟主以来,兢兢业业,大家有目共睹,任云卷一直随其左右,协助处理武林大事,再者,武林上都知道任大公子虚怀若谷,年少有为,着实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
“我和柳当家想法一致。”解天成也站起来说道,对解天成来说,自己本无意当武林盟主,任家是未来亲家,任家人能当盟主自然再好不过,任云舒一直远离江湖纷争,大部分时间都在烟雨书院度过,自然不如他大哥能担此重任。
银花夫人重重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指责道:“任孤城当盟主以来,害了多少武林同胞,任家有什么资格继续霸占盟主之位。”
任云卷依旧面带笑意,“家父尸骨未寒,银花夫人您这番说辞未免有失公允。”
银花夫人冷笑一声,“你好意思和我提公允,任孤城根本就是个伪君子,当年我夫君墨玉对他忠心耿耿,但任孤城竟因为我夫君在个别江湖事务上与他意见不同,假意召见他,于半路设埋伏诛杀,亏得我家一侍卫死里逃生,告知我们真相。”话音一落,大堂再次喧闹起来,任云舒瞟了墨川谷一眼。
“银花夫人,此事你怎么不早说?我一直以为墨兄是被土匪所害。”解天成问道。
“任孤城在江湖上地位颇高,我只是一妇人,我若是早说了,又有谁信呢?但是今天,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任家的人当盟主。”
大堂上你一言我一句,犹如菜市场般热闹,任云卷淡淡一笑,问道,“那依大家意见,如何决定盟主呢?”
“自古以来,武功高者方可任盟主,自然应该比武决定。“朱木武说道,堂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和我想的一样,那就开始吧。”任云卷向他弟弟使了个眼色。
“在下吕家当家吕成,挑战你任云卷。”一个光头大胖子走上前来,光着膀子,满身横肉,看上去很是壮实,体型比两个任云卷还宽,手持一柄大粗斧头。
任云舒提剑走到堂下道:“对付你无需我大哥出手,我来。”
吕成用斧头指着任云舒,挑衅道:“任云卷自己不敢上派弟弟来啊?”
任云舒挑了挑眉毛,“我也是任家的人,怎么?你怕了?打赢了我,我哥自然会出来应战。”
吕成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这任云舒人称“常胜剑公子”,和人比剑就没有输过,虽然不可能和所有高手都过过招,但实力也不容小觑。他手持斧头朝任云舒砍来,这一砍来势汹汹,有开天辟地之势,任云舒微微侧身,轻巧躲开,他拔出天涯,快速出招攻击吕成下盘,吕成虽胖,身体却十分灵活,十几招猛攻一一避过。天涯剑忽然改变攻击方向,剑朝吕成胸口刺去,这一剑又奇又急,吕成被打乱了节奏,急忙收招自保,任云舒抓住机会,一跃而起,他整个人像陀螺般在空中旋转,剑光密集地从四面八方袭来,吕成被逼得直往后退,斧头快速挥动,已顾不上招式,任云舒落地之时,剑已经架在吕成脖子之上。
任云舒收起剑,抱拳鞠躬道:“承让。”
吕成不好再说什么,红着脸回到吕家的人群中,吕成是武林上少有不用剑用斧之人,他力大无穷,斧头招式灵活多变,号称“劈山斧”,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轻易地败给了任云舒。解天成此时心中竟有几丝自豪,这小子果然不错,人品武功都没得挑,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转头看见柳东海正望着自己,立马收敛起了笑容。
“我来。”朱木武提剑走了出来,任云舒身高八尺,朱木武站在他面前只到胸部,活像个小矮人,。
朱木武集中内力,将真气全部集中于剑上,剑一挥,剑光形成一道巨大的弧光直冲任云舒,任云舒双手握剑,横剑而挡,顺势借助自己的内力绕剑一圈,轻轻一拨,将此孤光推了回去,朱木武挥剑一劈,弧光劈断,光朝两侧散开,附近几张桌子被劈成了两半。任云舒没有给朱木武喘气的机会,他轻轻飞起,右手发力,就像在半竹院中劈开一根根竹子一般朝朱木武冲去,剑作龙吟,森森剑气直逼眉睫,朱木武还没有反应过来,剑锋已至,离他的脸仅有半寸,强烈的剑气让朱木武的头发披散开来,若不是任云舒及时抓住剑柄收招,恐怕朱木武已经魂归西天。
朱木武惊魂未定,拱手道:“任二公子这招定风波真是出神入化,在下服了。”任云舒礼貌性地笑了笑。
堂内鸦雀无声,任云卷坐在堂上,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
“老身来领教一下任二公子。”银花夫人脱下披风,缓缓起身。银花夫人虽是一届女流,但武艺超群,武功远胜于墨玉,不过她甘愿站在夫君的背后,默默支持和帮助他壮大墨家,自墨玉去世后,她独自撑起墨家,实乃女中豪杰。
“娘。”墨川谷轻唤了一声,莫南星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话。
解天成站起身,笑嘻嘻地说道:“银花夫人,别的家族我不管,但咱们四大家向来亲如一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欺负晚辈有些说不过去吧。”
“是呀。”柳东海也来劝阻。
银花夫人丝毫也不买账,讥笑道:“什么时候你们两家都成了任家的走狗,我都不知道。”
“你……”解天成被银花夫人气得不轻,脸色铁青。
“请出招。”任云舒打断了三人的争吵。
银花夫人走到堂前,“任云舒,你倒是有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很欣赏你的人品和武功,只可惜你是那任孤城的儿子。”
银花夫人拔出佩剑银蛇,左右滑动,一时间狂风忽起,大家纷纷用手遮面,睁不开眼,她的剑越来越快,忽的停剑一指,森森剑光夹在黑风中向站在对面的任云舒袭去,任云舒用剑抵挡,强大的内力让他身体不由向后滑动,直抵门槛。未等任云舒出招,银花夫人飞身跃起,极快地速度刺来,任云舒快速躲闪,二人移动速度极快,堂下之人只能看见几处闪现的打斗人影,听见不断传来的破空之声。
朱木武见到这番场景,不禁为任云舒捏了一把汗,“这银花夫人真是招招致命,看来要下杀手啊?”
“不会吧,只是争夺盟主,没必要取人性命。”站在一旁的小徒弟道。
“银花夫人可不是为了盟主的位置,想是要报复任家,任云卷她应该也不会放过,只是可惜了任云舒这少年英雄。”
这二人的后面,站着一位瘦削的男子,脸色惨白,穿着朱家的衣服,此人正是故淮,任云舒若是赢了银花夫人自然没有问题,若是输了,趁任云舒还有气之时,故淮便会向银花夫人射出毒针,取她性命,到时只要把这暗箭伤人的事情推到任云舒头上即可,除去银花夫人,剩下的其他人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