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休息了一会,无疆他们问我幻境里都看到啥了,我只告诉了他们白褂人的事情。
无疆说:“正像我们之前分析的,幻觉的产生,离不开记忆的映射,我们刚才在第一层幻境里,感到最恐惧的就是白褂人了,所以第二层幻境里,这天竺曲径幽便以我们最近恐惧过的东西,给我们制造幻觉,人的恐惧都是有时效性的,就像看了一部恐怖片后,过一段时间再想起来,就不会觉得那么恐怖了,天竺曲径幽就是利用这点,把你记忆最清晰的恐惧映射成你的幻觉,所以第二层幻境里,那些白褂人一直在追你。”
“可是那些白褂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刘启会这么怕他们?”我问。
无疆道:“我想到一种可能性,那些白褂人可能都是阴人之中的自杀者,为逃避铜镜的诅咒,自杀时将自己的头给蒙住了,这样眼睛就不会再看到任何东西了,刘启会惧怕他们,估计是心里对没有能够找到拯救族人的方法,而感到无比的内疚,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所以在幻境里这些自杀的白褂人,其实是以问罪者和索命者的身份出现的,所以刘启才感到无比的恐惧。”
“这刘启也真是可怜。”大块头叹息了一声,“花了一辈子为族人做事,结果还死不瞑目,领临死前被自己的这些同胞追杀,好在咱么帮了他一把,那第一层幻境消失后,刘启的尸体就顿时化成了灰,这下可以瞑目了哟。”
听大块头这么一说,我不禁起身看向石阶下面,果然看到下面有一滩灰尘,上年还落着之前无疆盖在刘启脑袋上的布。
“好啦,要是休息好了,我们继续走吧,华成,你感觉好点没?”无疆说道。
“我没事。”我说道,但心里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
这次我们成功都从桥上走了过去,走到桥中间时,我记起幻境的场景,以为会在桥下看到流淌的熔浆,但看到的只是无尽黑暗的深渊。
过了桥后,是一块空地,往前走七八米后,地面凸起一个石阶的高度,连着是另一个广场,比之之前的广场要小一些,尽头是一个有几十层台阶的石梯,走上那些台阶,便是我早在幻境就看到的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成群的建筑沿着山势向上铺展开来。
“这谁在地下建造了这么大一做宫殿,怎么还发着光呢?”大块头惊叹道。
方教授说:“那宫殿里多半藏着离开这里的出口,咱们得想办法把它找到才行。”
“这要怎么找啊?”陆明道,“看那些房屋少说也得有几百间吧。”
无疆说道:“我们先从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考虑到前面一个广场的陷阱,这个广场可能也不太平,我们还得小心一点。”
无疆说完拿出了绳子,然后抓着绳子一头使劲地往广场中央扔去。
他这一扔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只见绳子落地之后,地面上忽然扎出许多尖锐的铁刺,铁刺扎出的瞬间又收了回去,让人看不出这地面有什么端倪。
“他奶奶的还是你明智。”大块头哼了一声,“怎么办,咱们要是这样子过去还不被扎成人型刺猬呀?”
“一定有什么线索。”无疆喃喃自语起来,观察周围的环境来。
我觉得也是,我们这一路走来,虽然十分艰难,但最后都克服了,如果造这墓的人不想让人进来,他大可以把所有的出入口都给封死,既然没有,似乎表明他是有意留下了一些迹象可寻,虽然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会是什么。
这时我也不知哪来的灵感,我对大块头道:“试试那个面具。”
大块头一愣,从包里把面具拿出来问道:“试啥?”顺手可能为了好玩,就把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一扣之后,他顿时咦了一声,带着面具直盯盯的看着前方的宫殿道:“有意思,不知为何,带上这面具后,只能看到那宫殿很小的一部分,仿佛这面具带有某种微缩功能一般。”
无疆从大块头手中拿过面具戴到脸上,看了会宫殿,我们也都看了看,发现只要带上面具后看那宫殿,视线范围类,只能看到一两间那宫殿里建筑。
“你怎么知道要用上这面具的?”吴疆看向我,“这面具极大缩小了我们能看到的宫殿范围,要找到入口,很可能就藏在通过面具能看到的宫殿建筑里,但不确定要关注哪片区域,筛选出我们要找到那几栋建筑,还需要一个参考点才行,通过这个参考点来确定应该看宫殿的什么位置。”
我说道:“我也只是突发奇想,觉得这面具放在这里,可能是为了某种用途,如果猜测是对的,参考点会在哪?”
于是我们在附近找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陆明说道:“你们看这块空地上石砖的颜色不是统一的,两个广场上的却是一样的。”
听陆明这么一说,我们还真发现是这样子,广场上的石砖都是灰色的,但这块空地上的石砖乍一看是灰色的,仔细看却是有三种不同深浅的灰,经历了之前一连串的事情,我们都感觉这里面可能有问题。
于是我们照着这三种颜色石砖所在的位置勾勒起来,渐渐发现勾勒出来的东西,像是某种图形。
等把所有的石砖都标记之后,我们觉察到这东西可能是一副地图,因为其中某些都东西看起来像是山川和河流。
无疆皱了皱眉:“这看起来像是困龙势的风水布局。”
“困龙势?”大块头惊呼道,“听说这种风水邪门得很,用一句话来形容,此局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陆明说道:“你们怎么又说到风水了,这东西我一直不明白是怎么个理,古代皇帝建造陵墓倒对它讲究得很。”
方教授道:“风水这东西,从古至今都研究几千年了,现在很多说法,都是前辈经验留下来的,那一套一套的,其实真要说来,比我们以为的要厉害的多,只是我们现代人不太会运用罢了,不过无疆你说的这困龙势是指什么?”
无疆说道:“古人建墓讲究好的风水,但有一种墓却在格局之外,这种墓逆天而建,逆命而存,与一般建墓要选择风水宝地不同,它反渠道而行之,越是风水败坏的地方,越是它的选址所在,此种墓既成之后,就要经受天谴之力,轮回之魇,极难长存,它所在之地的风水俗称困龙势,但要找到或创造这种困龙格局的风水,却是无比困难。”
我疑惑道:“怎么还有人这样建造古墓,逆风水而建,祖宗坟头还不得冒烟啊?”
无疆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佛陀经有说,真金非真金,烈火非烈火,待到破土重见天,无冕王者再为皇,这困龙势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赌博,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
“所谓风水好坏,只是相对来说,万物相生相克,这地上留下的地图,应该就是这古墓所在雪原的风水格局标记,为四座雪山环绕,地处谷地,终年不见阳光,属极阴,易引冰暴,山雪崩塌,以至生灵涂炭,从这点来看,已沦为风水禁地,只要对风水有所考虑之人,是必然不会将墓建造于此的,否则将可能出厉鬼,压床头,终日不得安宁。”
“但就是样一个地方,恶滋生恶的同时,它每每苟延粹吸日月,因与外界不通灵,集粹虽小却不散,内敛自身,隐忍负重,龙脉最大的特点之一便是如此,光从这点来看,这雪原之脉,内藏蛟龙之势,虽比之龙脉差了一些,但蛟龙也是龙,就这样一块有龙之地,败就败在却每每经受天灾,死气弥漫,这势必改变其中的运势,风水大忌是什么,就是一个变字,变化太多,即使蛟龙也会飞走,但若蛟龙不走,千锤百炼,必成真龙。”
“你这么说我好像懂了一些。”大块头道,“打个比喻,这地是好地,奈何被墙头蛇压了风头,成了瘟地,但墙头蛇也可能有麻雀变凤凰的一天,这他娘的玩的不就是房地产的把戏吗,就赌它能不能拆,拆了就是龙,不拆就是虫,这古人也是人精啊。”
无疆继续说道:“所以若真有人要建墓于此,需先困龙于其中,稳定蛟龙之势,但每一次灾难都有可能将墓毁掉,然而周遭的龙气,也让它成为绝佳的养墓之地,这一正一反的孕育,反倒促进古墓的蜕变,与其说是养墓,倒更像是某种进化仪式,为了更高层次的升华,而墓只是载体,墓里的东西才是关键,颇有种要点石成金的意味在里面。”
“从这地图上来看,我们还没有深入到古墓的核心,那里所埋葬的东西,才是古墓的重中之重,而且必然不凡。不过,我说的这些,这都是风水上比较偏门的理论了,困龙势这东西没有确切存在证据的记载,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凡事都存在两面性,这古墓里虽然充满死亡,但死亡也往往孕育着生的契机。”
我想了想道:“那这地图里会不会也藏着,用来给面具做参考点的线索?”
“有这个可能。”无疆盯着地图琢磨了一会儿,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道,“这里应该是困龙势的核心位置,在另一座与我们这里相邻的山体里面,因为山体太厚,基本上是不可能从山体外直接打洞进去的,所以我们这里应该有一个通向那里的入口,这个核心位置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参考点。”
无疆说完,走到地上地图核心点所在位置,带上面具看向广场尽头的宫殿,然后又蹲下身来,眼睛与广场地面奇平,将拴着绳子的矛棍,再次扔了出去,绳子与广场地面正好呈九十度,地图核心点就在绳子所在的这条线上。
我们原本以为绳子扔出去后,广场上的机关又会触发,但这次却没有。
无疆将绳子往左右两边摆了摆,机关再次出现,地上冒出许多的铁针。
多试了几次之后,我们发现绳子所在的这条线上,往左右延伸,只有半米左右的空隙是安全的,看来这困龙势核心点的位置,不止是用来辅助查看出口所在的建筑是哪间,也是为了找到安全通过广场路线用的。
“怎么样,看出入口是在那山上的那间阁楼里了吗?”我问。
无疆道:“我们要找的阁楼应该也在这条线上,但这条线从山脚到山顶,建筑还是很多。”
无疆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将自己的矛棍横着举在空中,然后看向我们,这巨大山洞两边的岩石壁上,都分别雕刻着三个巨型雕像。
前面两组雕像都是在胸前拄着一把巨剑,唯独这距离沿山宫殿的第三组一左一右两个雕像,它们手里的剑却举在空中的,而且是半倾斜着指向沿山宫殿。
此时无疆横在半空的矛棍,正好穿过了两把巨剑的剑尖,所形成的直线,与之前地图核心点和广场垂直出来的直线,形成了一个焦点。
戴上面具看这个焦点对应沿山宫殿所在的位置,正好对应了一座塔楼形的建筑,这给了我们几分希望。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离开这个山洞的出口,应该就藏在那个塔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