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跟着我一起摸索,摸出来的这东西似乎有很多只触手,跟八爪鱼似的,感觉还会呼吸似的此起彼伏的动。
“会不会就是这个东西?”大块头问。
“试试就知道了。”
无疆让我们退后一点,拿过大块头的砍刀,对着那东西所在的位置,一阵猛砍。
我们虽然看不到那东西,但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在发生着变化,有隐隐的震动传来,到最后,周围所有的白褂人,包括无疆背上的,竟然全部消失了。
“解脱了?”大块头半疑半信。。
这时我们看到,广场似乎真的又恢复了原样,除了中央被无疆砍的地方,有一大坨已被砍烂,也不知是植物还是动物东西外,其他地方都空空如也,只在广场的尽头连着三座石桥。
“这到底什么东西,他娘的,差点被它弄死。”我看着地上被砍的到处溅着绿液的东西问道。
无疆蹲下身来看了一会道:“这是天竺曲径幽,通体九曲十根,你们看到的这九个触手,都是它的花瓣变成的,曲径幽每百年开一次花,花活一日,然后凋零,花瓣萎缩成触,地下十根为命劫,如同猫有九命,每开一次花陨一根。
为了保护自己,在它不开花的时候,会释放一种特殊的激素,充斥于周围的环境,靠近者必将产生恐怖的幻觉,要么吓死,要么无意识地自残而死,但一旦开花了,也绝对是世上最美的一种花,而且花有奇用,有一定的延年益寿,可解万毒的功效,可谓是最神奇的植物之一。”
这时陆明道:“咦,它触根的地方,好像有东西夹在里面。”
大块头将触根掰开一看,里面果然吞噬着一个盒子样的东西,将其取出放在地上,这是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匣子,表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成色年代应该十分久远了。
“这盒子好漂亮,上面都刻的什么东西?”陆明问。
“这好像是锁心天工啊?”方教授惊叹道。
“锁心天工?啥东西?”大块头问。
无疆道:“锁心天工乃是由春秋时期百家巨匠,打造出来的一个极为精密的机械装置,因为工艺复杂,全世界能打开它的人不超过十个,现存于世两个,一个在英国大英博物馆里,还有一个相传在北家祖坟,没想到这里也有一个。”
“这东西啥来历?听起来很不一般的样子。”我问。
无疆说道:“据说是春秋有个霸主的儿子,平日里好收古董,便暗地纠集盗墓贼帮他盗墓,有一次他进入一座古墓,见里面敲锣打鼓,有好多美女跳舞,结果鬼迷心窍在古墓里过了一夜,回去后便染了怪病。”
“有天府上来了个神秘人,自称百家弟子,说皇子是心头被人种了失心蛊,每日每夜吸食心头血,才呼吸困难,奄奄一息,却又不会立刻死去,后来便打造了这天工匣子献宝,结果皇子真的康复了,便取名锁心天工。”
“但经现代研究发现,锁心天工也许并非传言那般玄虚,事实上它极有可能是这世界上的第一个心脏起搏器,那皇子也不是中了什么邪门蛊咒,而是当时进去的古墓极度缺氧,出现幻觉和缺氧的过程,心脏受到永久性的损伤,无法再像正常人那样跳动,那锁心天工极度精密的内部,可能存在一种类似定时起搏装置的东西,能刺激心脏运转,皇子才得以好转。”
“那咱们这锁心天工里,会装着什么呀,这要是打不开,也不知道啊?”大块头眯眼瞧着木工匣子,想必觉得这盒子是个大宝贝,盒子里的东西肯定更加了不得。
说这话时,无疆已经在盒子上捣鼓起来,也不知他怎么弄的,盒子有两个面忽然分别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无疆将两只手臂以一种极难的姿势扭曲起来,好让两只手能同时伸进盒子的洞里。
伴随着一阵齿轮和金属摩擦的声音,那盒子忽然像天女散花一样,从顶部层层往外扩展开来,露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我们一看,竟然是一个面具,同时在盒子散开的架构里,从各种角度布满了细细的银针。
无疆说:“这些针都有剧毒,任何企图用外力破解,或者从内部破解有差错的,都会触发银针从盒子里发射出来,杀死周围的人,现在我把它打开了,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刚才无疆说,全世界能打开这锁心天工的不超过十个,敢情就有他一个,这家伙的本事,真是让我越来越佩服了。
无疆小心翼翼地将面具取出,先是看了看,又递给了方教授,方教授观察了片刻道:“这东西像是用陨石雕刻而成,陨石在古代又叫天石,本就稀有,都是被当做神物来供奉的,竟然被打造成一个面具,想必这东西一定意义重大,很可能是用在祭祀上的。”
不知为何,看到这面具的一刹那,我的心忽然剧烈波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被之前的幻觉搞晕了头,我总觉得这东西在哪里见过。
我注意到这面具反面布满了纹络,看起来很沧桑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烧制的时候留下的。
无疆说道:“这东西咱们有时间再看吧,那边有三座桥,我们过桥看看。”
于是我们朝桥那边走去,桥对面也是一个广场,不过这个广场要小一些。
广场的尽头是山壁,沿着山壁,从下往上,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楼阁和房子,之前可能因幻觉原因,我们没有注意到它,这会看到之后,也是无比震撼,宛若依山而建的一座小城一样。
更奇怪的是,山上的那些建筑,此时竟然还散发着点点霓光,当真是诠释了什么叫作金碧辉煌,也不知道那光是怎么产生的。
我们走到桥边,我正准备问问无疆他们要从哪座桥过时,转身一看,我当即就愣住了,竟发现旁边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无疆他们都不见了。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转了几圈,发现广场上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真是活见鬼了。
“无疆,方教授。”我大声呼喊起来,“大块头,陆明?”
可是喊了好多声,也没人应我,难道他们已经过桥了?我又急忙看向桥对面,可对面根本没人。
但这时我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对面广场尽头依山而建的房子,竟然全都不见了,但刚才明明还看到它们在那里的,一时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充斥起来。
忽然,我的余光猛然看到,胸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什么,慢慢低下脑袋看向胸前的东西。
这一看,心脏顿时都有些受不了了,因为在我胸前的,竟然是一双又细又黑的手,长长的指甲上满是污垢。
我冷汗直冒,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内心的恐慌,稍稍转头用去看自己的身后,看完我就懵逼了,原来在我的背上正挂着一个白褂人!
我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我压根就还在幻境之中!
可是刚才那天竺曲径幽,锁心天工啥的,又是那么真实,还有无疆他们,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怎么还在幻觉里?如果我是这样,无疆他们难道也没有脱离幻觉吗?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这一揉再睁开眼睛,他娘的眼前竟然出现了成群的白褂人,他们伸着扭曲的黑手,朝我狰狞地冲了过来,之前只要不眨眼睛,它们就不动的,这下竟然不起作用了。
我赶紧就朝桥上跑去,谁知挂在我背后的白褂人,突然对我发难,撕扯我的头发,我痛的直咬牙,就抓着它一阵猛捶,想把它从我身上撕下来。
奈何这东西不依不饶,一口咬在我的耳朵上,直接把我耳朵咬了下来,进而又开始撕咬我的头,地上霎时掉下来几块我连着头发的头皮,令我一度变得癫狂。
这时候,那些成群的白褂人也接二连三地扑了上来,吊在我的身上,最后越来越多,直接把我淹没了。
我几乎是拼劲最后一口气,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把所有白褂人都掀翻了,然后从人海中冲出直奔石桥,爬上了桥栏。
桥下原本漆黑的万丈深渊,忽然冒出熊熊的火焰熔岩,我全身是血地看着再次冲来的白褂人群,心里愤恨到了极点,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他们垫后背,便纵身跳看了下去。
看着那一个个来不及止步跟着摔下来的白褂人,这一刻,我的内心甚是痛快。
然而,忽然间我觉得手臂猛地一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吊在半空之中,听到不停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无疆正在一只手拉着我的手,而他也是吊在半空的,在他上面也就是桥上,大块头正在拉着他的手,我们仨一个拉一个,我当下搞不清状况。
“华成,你快醒醒!”无疆大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我操,你小子终于清醒了。”大块头道,“别动啊,我拉你们上来。”
等我和无疆都被拉上去后,无疆说道:“你刚才还深陷幻境之中,也不知道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我们压都压不住你,就看到你要跳桥,好在最后关头,我把你拉住了。”
“可是。”我怀疑地看着无疆他们,“你们该不会还是我的幻觉吧?”我想起之前也是跟无疆他们聊着聊着,最后就变成我一个人了。
“放心吧,这次是真的了。”大块头道,“无疆不是砍烂了那制造幻境的东西吗,当时我们就从第一层幻觉中醒过来了,可那东西还活着,紧接着我们就进入了第二层幻觉,只有无疆还保留了一点意识,又继续猛砍才把那东西砍死,我们就都从第二层幻境中醒了过来,可不知为何,你却没有醒来,一直处在幻境里,要不是无疆,这会儿,我们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赶紧看向他们所说的制造幻境的东西,一看把我看傻眼了,这竟然跟我在刚才幻境里的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是天竺曲径幽。
我霎时就呆住了,跑到曲径幽的面前,看了又看,我记得幻境中,曲径幽里还藏着一个东西,便把它的触跟掰开,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匣子,正是锁心天宫。
“天竺曲径幽,锁心天宫。”我喃喃自语道。
无疆听我念起这两个名字,也是十分诧异地看着我道:“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东西的?”
我有点迷糊不清,看着无疆,我会知道这两个东西,都是你在幻境里告诉我的啊,可是那幻境明明不是真的呀?
然后就见无疆将这两个东西给我们说了一说,跟幻境里我听到的一模一样,我又见到他用相同的方式,把锁心天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面具。
在方教授观察这面具的时候,我说道:“这面具应该是陨石锻造而成的吧?”
方教授眉头一皱,又看向面具,这才道:“华成,你还能认出陨石啊?你这一提醒,我又仔细辨了辨,你说的没错,这面具真的是陨石打造的。”
无疆似乎觉察出我有些异常,问道:“无疆,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基本上肯定,我在幻境里经历了本该在未来才发生的事情,这天竺曲径幽,锁心天工,陨石面具。
但我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无疆他们,因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神经哪里出了问题,我甚至在怀疑,我可能还在幻境里,眼前的无疆他们,只不过是另一层假象,让我分不清现实和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