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许久,谢云才缓过神,然后下意识看向苏沫,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怪阿沫平时就不正常,一开始我以为是后天养成,现在看来这明显是先天遗传啊!”
“滚你丫的,你才遗传呢!”
苏沫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姿势,心里却被老爸老妈刚才那一番话彻底折服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老爸平时就不太正经,但今天是不是开玩笑开过头了,居然把言陌欣也编排进去,这样说未免也太尴尬了吧。
想到这里,他对女生说道:
“那个……陌欣,不好意思啊,我爸平时就这样,你别在意。”
后者冷静过来后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没关系,感叹了一声叔叔阿姨真有意思,还下意识嘟囔着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肯定很有趣吧。
男生却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实上从某些方面来讲他确实挺喜欢他父母的性格,只是家里的大人比孩子还要搞怪这种情况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在某些时候他真的无法直视自己的逗比老爸!
吃完早点,他们几人歇息了片刻后迅速穿上衣服,夏子熙要跟着苏沫一起,谢云和言陌欣则准备先去超市买食材和备用物品,然后再联系人把烧烤架拿回来。路上夏子熙好像好奇宝宝一样问苏沫他们要去什么地方,苏沫却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并让她站在原地等一会儿,自己则去车库把老妈的那辆电动车取了出来。
以前他经常骑着这辆电动车带夏子熙去兜风,所以看到它夏子熙很自然的坐到了后座上面。她本身就身材娇小,坐在并不宽裕的电动车后座上却刚刚合适,甚至还留出了一些空余的位置。
路上,看着四周的景物飞速向后划过,女孩儿“咦”了一声,下意识问道:
“木桶,你这是要去哪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回学校的路啊!”
后者点了点头,回答道:
“是啊,之前我不是说了我觉得二十年前的跳楼事件有蹊跷嘛,当然要回去一趟了。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进废楼的,只是要去找一个人而已。”
“哦,好吧。”
夏子熙撅了撅嘴,双手小心翼翼的向前伸去,搂住了苏沫的腰。想了想,她又将头靠在了男生的后背上,迎着微风发丝散乱开来,部分拂过额头向身后飘荡着,车子掠过的地方树枝上零星的几片树叶被吹落下,淡黄的金叶将整条马路都染成了金秋的颜色。
之前我们说过,苏沫家和夏子熙家相隔很近,他们两家到学校有一段距离,就连打车要花费的平均时间都要二十分钟,电动车需要的时间就更久了。一般生病的人晚上虽然会睡好久,但是在睡着的时候大脑的运动速度却比正常人要快很多,睡眠状态也会受到影响,从而产生嗜睡的情况。
此时的夏子熙就是如此,她昨晚本来也没有睡太久,又胡乱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此时因为电动车的匀速运动好像婴儿的摇篮床一样,她不知不觉竟然靠在男生的身体上睡着了,嘴角微微抬着,就好像熟睡的婴儿一般。苏沫见状无奈一笑,知道她昨晚受了不少苦,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比平时还要差,所以有意放慢了电动车的速度,反而把行程拉长了许多。
到了目的地,他突然急刹了一下,夏子熙被这么一吓顿时惊醒过来,看到车座前方苏沫坏坏的笑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赌气一拳砸到了他的身上,埋怨道:
“木桶你过分了,怎么又是这样,以前你每次用电动车带我都会急刹车,我都快被你吓出心理阴影了!”
男生则摊了摊手,一脸打趣的说:
“没办法,谁让你老是在电动车上睡着呢。你看,你这次口水又流了我一身!”
“啊,不会吧!”
夏子熙是一个脸皮很薄的女孩儿,看到这一幕羞的捂住了嘴巴,又浑身上下找东西想着把它擦干净,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这身衣服是男生家里的,自己之前那套衣服已经被自己丢到苏沫的床上。而一想到自己好像连被子都没有叠,这一幕狼藉惨状要是被叔叔阿姨他们看到岂不是……完了完了,自己给他们乖巧的印象恐怕要毁于一旦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这下完蛋了!
一旁的苏沫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死党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联想到了那么多事情,此时只能依稀看到女孩儿的脸颊一会儿红一会白,不由走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自言自语道:
“不对啊,这烧明明已经退了,怎么还在发神经呢!”
夏子熙听得出他这是在调侃自己,而为了掩饰内心中的尴尬,她趁其不备突然跳上去踩了苏沫一脚,痛得他呲牙咧嘴,自己则跟没事人一样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向学校,那样子好不悠闲自在。
苏沫也不顾疼痛连忙跟了上去,心中暗自想着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难道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嗯,八成是这样,要不然怎么突然又喜怒无常了!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说“又”呢?
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苏沫跑到了前面,因为夏子熙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
前者进了校门后直奔门房保卫处,远远看去见泽叔正坐在窗子旁一如往常那样看着报纸,于是走到他身前开口道:
“叔,怎么样,您还记得我吗?”
泽叔听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一看立马笑了起来,比起昨晚严肃的样子显得和蔼了不少:
“当然记得了,你不就是昨晚擅闯行政楼的那个浑小子吗,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这番话虽然听起来严肃,但苏沫知道他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目光从男生身上掠过,当看到女孩儿的时候,他笑了一声,问道:
“丫头,发烧好了吧,我看你样子挺文静的啊,怎么想到和他这个浑小子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不过这小子挺够意思,昨晚你发烧烧糊涂了,还是人家跟我求情然后把你背出去的呢,现在看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嗯,谢谢泽叔关心,我已经好了。”
夏子熙昨晚虽然在发高烧,但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此时还依稀记得大部分内容,现在被面前的大叔一说顿时有些娇羞起来。
很多上了岁数的中老年人都很注重眼缘这个事情,正如此时的泽叔虽然昨晚看他们十分不快,可今天聊了一些家长里短后发现他们两位年轻人还挺合自己的性子,于是打开门将他们两个请入屋内,又从里屋端来一盘点心问他们要吃吗,这些可是他那个徒弟孝敬他的。
苏沫自然不好意思吃人家的东西,对上他慈蔼的目光后连忙摆了摆手,有意的转移话题问他昨晚那个叫李正的大哥去哪儿了,今天怎么没见人啊。
泽叔摇了摇头,笑道:
“他们年轻人到了假期自然会有自己的安排,比如和朋友出去玩啊,陪女朋友啊,谁会来管我这把老骨头啊。”
当说到陪女朋友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面前二人一眼,那眼神里暗含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意味。
苏沫点了点头,心中却一直都在犹豫。
他能看出泽叔心中有事,而这件事情他也能猜到一些,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一方面他怕说出来引得面前老人想起伤心事,心中难过,可不说的话他又解不开心结。男生初中时期曾去过敬老院做过义工,知道很多老人体弱多病的根本原因是心结尚未解开,有时候哪怕陪他们多说说话也能起到安抚和开导的作用。
思来想去,他还是开口问道:
“泽叔,您……其实是有女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