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杨林正在处理公务,张二牛进来禀报道:“大人,巡抚衙门来人了。”
杨林站起来,哦了一声说道:“快请进来。”
于是不一会,一位中年男子被请来进来,此人正是张进贤的管家张达,只见他一进门,杨林拱手道:“张老爷来了,好久不见,杨某有失远迎啊。”
张达也拱手道:“杨将军客气了,咱们真是好久不见啊,在下此次前来,只是给杨将军带来了巡抚大人的调令。”
现在杨林是将军了,不再是流寇,所以张达还是得给杨林一些面子的,再说现在杨林手握重兵,巡抚大人这次也是有事要他去办,这次给杨林的任务也比较急,所以张达也就没跟杨林闲谈,直接就说了此行的目的。
杨林先让他坐下,然后说道:“不知何事啊,还劳烦张老爷亲自走一趟。”
张达说道:“现在如今五省兵马司大部都洪督师被抽调去防御北面鞑子了,左总兵的兵马又要分散湖广各处驻守,最近河南境内的流寇好像又有异动,现在武昌府兵力薄弱,所以巡抚大人想请杨将军的一部分兵力进驻武昌府。”
其实是方孔炤调不动他左良玉,而且又没有兵部的调令,完全只是因为现在武昌府防御薄弱,再说巡抚方孔炤也不是很想让左良玉的势力进入武昌府城,所以才想让杨林抽调一部分兵力,驻守武昌府。
杨林想了想,说道:“承蒙巡抚大人栽培,不然下官怎么会有今天,既然巡抚大人有令,下官不敢不从,请张老爷回去转告巡抚大人,杨某的兵马不日就会进驻武昌府城。”
杨林其实已经想好了,现在自己的地盘太小了,正愁不知道往哪里发展,这样一来自己进驻武昌府就名正言顺了,于是就想让夏奎带兵驻守武昌府,到时一但要什么风吹草动,自己这边也能第一时间知晓,要是自己有兵马驻守武昌府城也正好与汉阳府这边遥相呼应,而且有夏奎驻守也能照顾到自己在武昌府的买卖。
张达还以为杨林会推脱一番,没想到杨林答应那么爽快,于是高兴的说道:“不枉巡抚大人对将军的一番栽培啊,关键时候还是将军靠得住。”
杨林拱手道:“张老爷赞誉了,巡抚大人对杨某有提携之恩,巡抚大人的命令杨某自当遵从。”
于是俩人又聊了一番,张达才起身离去,走的时候杨林还叫张二牛给他准备了五百两银票,这也是每次有什么事,张达都愿意自己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这边赵大柱他们也到了青州府城,还是老办法赵大柱带着少部分人先进城摸清情况,杨峰平带着大部人马,在城外十几处扎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赵大柱来到青州府的南城街,一行人先是找了个茶楼坐下,赵大柱问到茶楼小二,说道:“这青州府粮食买卖可好做啊?”
小二听了只觉得赵大柱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于是说道:“这位客官,现在到处闹灾民,北面又在跟鞑子打仗,这粮食正是稀缺的时候,当然是好做啊,不过听客官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赵大柱想了想,这跟本地外地有什么关系,于是又说道:“不瞒这位店小哥,我等都是外地来的,来这青州府看看有没有什么买卖可做。”
店小二说道:“难怪我看着几位客官不知道本地行情,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粮食可不好买了,咱们本地有几家大粮商,也是经常缺货,总之现在谁有粮食,就能挣大把银子。”
赵大柱他们吃完东西,又去分别问了几家粮商的铺子,而这些粮铺说的都跟店小二说的差不多,可是他还是不打算亲自在这青州府大肆卖粮,因为毕竟湖广离青州府太远了,有什么事自己也顾及不到,还是想一个长期的合作伙伴,慢慢发展比较靠谱。
于是赵大柱一行人又来到南城街的一家粮铺,赵大柱一进门,里面一个伙计就对他说道:“今日粮食卖完了,改日再来吧。”
赵大柱则说道:“我们不是来买粮食的,请问你掌柜的在吗?”
伙计好奇的说道:“你们不买粮食,你们来粮铺干嘛,你们找我家掌柜有何事啊?”
赵大柱说道:“我们想跟你家掌柜的谈谈生意,麻烦叫你家掌柜的出来一下。”
伙计看了看赵大柱他们,不像是生意人,倒像是官府的,不过还是去把掌柜叫了出来,掌柜的一出来就拱手道:“不知几位客官,找在下何事啊?”
赵大柱也拱手道:“这位掌柜的,我们是外地来做买卖的商人,想跟掌柜的谈点合作的事。”
掌柜的听了伙计的话还以为真是什么官府的人,没想到对方要跟自己谈合作,自己是做粮食买卖的,难道对方要跟自己购买大量粮食,于是说道:“客官,现在粮食买卖不好做,如果客官要大量买进,恐怕小店一时真的拿不出太多粮食。”
赵大柱说道:“掌柜的,我们不是要买粮食的,我们手里有粮食,我是想跟掌柜的谈谈,咱们是否可以合作。”
掌柜的听了很是惊讶,想着他们怎么可能会有粮食,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粮食买卖,哪里有货源自己一清二楚,自己弄到的货都很少,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货,于是说道:“几位客官不是开玩笑吧,这周围几府,做粮食买卖的大粮商,在下几乎都认识,没听说谁有大批粮食啊。”
赵大柱说道:“在下不是周边府的,在下是从南方来的商人,如果掌柜的有兴趣合作,咱们倒是可以谈谈,掌柜的觉得怎么样?”
这下掌柜的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难怪他们会有粮食,原来他们是南方来的,于是就说道:“几位里面请,咱们里面谈。”
说完引导赵大柱他们进到粮铺后堂。
到了后堂一行人坐下,掌柜的问道:“在下姓吴名宏,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赵大柱回答道:“原来是吴掌柜,在下赵大柱。”
吴宏说道:“赵掌柜失敬失敬,刚才赵掌柜说你们有粮食,不知有多少,如果价格合适,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赵大柱回答道:“不如吴掌柜出个价钱,如果赵某觉得可行,以后每月都会有粮食运来给吴掌柜。”
于是吴宏想了想说道:“不瞒赵掌柜说,咱们青州府粮食虽然少,但也还没到缺粮的地步,在下出十两银子一担,赵掌柜以为如何?”
吴掌柜见赵大柱他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本地行情,于是就尽量压低价格。
赵大柱是笑非笑的说道:“赵某觉得不然吧,赵某来之前可是打听过了,这山东境内的粮价都已经十几两了,吴掌柜就能出十两,这价未免太低了吧。”
吴宏拱手道:“赵掌柜有所不知,咱们青州府有许多大粮商,要是在下把价格提高了,哪有人来买呀。”
吴掌柜还是想争取一下,看看赵大柱能不能被自己忽悠。
赵大柱听了他这话,说道:“既然吴掌柜对这买卖没有诚意,那在下就只能先告辞了。”
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去。
吴宏见赵大柱他们真要离去,于是急了,立马就道:“赵掌柜这是为何呢,价格的事情咱们还可以商量着来嘛,先坐下,咱们好商量嘛。”
吴宏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现在没有什么比做粮食买卖更挣钱的了。
于是赵大柱从新坐下,然后说道:“赵某已经拿出诚意了,现在就看吴掌柜有没有诚意咱们合作下去。”
吴宏回答道:“要是赵掌柜真的有足够的货源,咱们价格的事情都好商量,我这也是几十年的老店了,赵掌柜有多少粮食都不愁卖。”
赵大柱说道:“不瞒吴掌柜,在下这次就带两千担粮食,如果咱们长期合作,以后每月都会有至少五千担粮食运过来。”
吴宏听了很是心动,要是每月都五千担粮食运来,那就不愁赚不到银子了,到时其他几家粮商还不得被自己给压下去了,于是说道:“要是赵掌柜,要是以后每月都有五千担粮食运来青州府,在下愿出十二两银子一担,你看怎么样,这也是在下能出的最高价了。”
赵大柱想了想,十二两也不少了,剩下的,等以后买卖稳定下来再说,于是就说道:“我看吴掌柜那么有诚意,十二两就十二两吧,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吴宏也拱手说道:“赵掌柜真是爽快,那就这么定了,以后赵掌柜运来的粮食,在下这边都现银支付。”
这边说定以后,赵大柱就派人出城了,去通知杨峰平派人把粮食运到青州府城来。
粮食送到以后吴宏看了,简直不敢相信赵大柱他们真有如此本事,竟能把粮食从南方运到了青州府来,本来一开始吴宏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看赵大柱手下个个精悍,倒不像是做买卖的,想着此人不简单,于是说道:“赵掌柜真是好本事啊,那么远的路程,都能把粮食运过来。”
赵大柱笑了笑,说道:“这兵荒马乱的,买卖也确实不好做,路上偶尔也会有所损失,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
吴宏也只是笑笑说道:“既然赵掌柜把粮食送来了,在下就按约定付现银,这是两万四千两银票,你收好。”吴宏才不管这粮食怎么运来的,反正有银子赚就行,于是掏出银票递给赵大柱。
赵大柱收下银票拱手道:“吴掌柜也是个爽快人,那咱们以后就按约定交付粮食,那赵某也就先告辞了,这眼看就要入冬了,赵某也得回去安排一下,我看今年还能有一批粮食运来青州府。”
听到今年还能有一批粮食运来,本来还想客套的吴宏说道:“既然赵掌柜要急着回去,吴某也就不强留了,下次赵掌柜再来青州府,吴某做东。”
于是赵大柱一行人便告辞离去,一路回去的路上倒也是比较轻松的,因为没有了要运送的东西,于是一行人很快就出了青州府境内,还带上了被他们俘虏的青壮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