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想到了偷书的办法,他决定让雪儿帮助自己偷书,雪儿个头小、速度快、攀爬能力强,正适合配合自己还不易被人发现。为此特地找他娘用棉布做了一个书袋,大小正好能放入一本医书。如果五册一起偷,雪儿就比较费力了,而一本书就可以轻松的搞定。先将布袋套在雪儿的脖颈,然后装入一本和医书大小、重量相等的书,让雪儿从书房按照自己指定的路线背到门外。雪儿开始十分的不情愿,它无法理解刘睿这样做的目的,因此前几次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刘睿倒也没有气馁,继续耐心的教着雪儿如何把书背到门外,经过十几次的尝试,雪儿终于明白了刘睿的指令,慢慢的按照指定路线把书背了出来。
等到藏书阁开放之日,刘睿便准备动手偷书了。他先把雪儿带到书院外一处隐蔽的地方,告诉雪儿偷出来书后在这里等他,然后把雪儿藏在怀里。进入藏书阁后,便把医书的第一册装进布袋中,让雪儿背着从藏书阁的通气孔中钻了出去。刘睿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放下心来,就等着放学后去雪儿那里取书。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做坏事,心脏跳得厉害,呼吸也急促起来,刘睿暗骂自己没有出息,尝试着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让心情放松下去。经过十几分钟的尝试总算恢复了正常,刘睿也没有心情在看书了,熬到放学的时间便快步的走出了书院。来的约定的地点,雪儿藏在一棵树后正等着他,将医书取出装在自己的书袋中,刘睿这才彻底的放松。福伯还在门外等他,他也不敢让福伯知道自己偷书的事情,便将雪儿装入怀中若无其事的坐上牛车回家了。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刘睿才将医书全部偷了出来,这样他感到极度的满足。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还非常圆满的完成了。每日晚上睡前他都要翻看一会医书,想着自己要是学会了,万一爹娘或者福伯他们有哪里不舒服,自己就可以帮着医治,或者配一些毒药防身。怎奈那些医药和毒药的配料他不知道哪里购买,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情,这让他有一种空有宝山却无从下手的感觉。只能先将那些医术、药物配方、毒药配方牢记在脑海中,等到以后有机会在尝试吧。
今日是书院半年大考的日子,这次考的是策问一项。大家都在低头认真的考试,有的奋笔疾书,有的龇牙咧嘴,有的冥思苦想。刘睿比较坦然,这次策问题他已经牢记在心,前两天博士的答疑课就讲过这个问题,也教给大家如何解读考题,如何应答。在答题之前他先仔细观察答题纸的大小,又默想了一下自己要写的对策有多少个字,做到胸有成竹才能在答题时控制好字体的大小,保证书写工整、大小一致。这些都是以前老夫子特地叮嘱过的事情,毕竟以后去考科举的时候,如果你没有计算好,先前的字写大了,后面纸张不够用,你再写小字,就算你的文章做得再好,字迹不工整在考官的眼力你已经落了下乘。刘睿将这些注意事项都牢记在心,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偷奸耍滑,因此刘睿做的答题书写的就非常工整漂亮了。刘睿对自己的答题比较满意,考个中上评应该没有问题。
等到考试结束后,明日就可放假一天。这是给老师留出阅卷的时间,学生们是不用来书院的。刘睿刚要走出考场却被几名同学叫住,原来明天大家组织一起去书院后面的青阳湖郊游,所以通知一下刘睿。本来刘睿岁数小,大家不想带他去。不知是谁出了个馊主意,想捉弄一下刘睿,让他出丑博得大家一笑,便决定带上他一起去。刘睿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既然大家一起去,他也不能特殊,便欣然答应下来,越好了明日聚集的时间,刘睿便回家了。
这个时节正是初夏,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柳树早已抽出了嫩芽,路边的野花也含苞欲放。青阳湖位于书院的北侧,湖面有十几亩大小,湖水清澈见底,两岸种植的垂柳倒垂于湖面。青石铺成的小路蜿蜒的通向远方,倒是一个郊游的好地方。刘睿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福伯不放心他自己来,便让翠儿一同跟来服侍在身旁。等了一会儿同学便陆续的到来,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着不同的话题。一名男子朝刘睿走来,刘睿认出正是书院的大学长。此人姓洛,双字云天,是谷阳县知县洛敏的大公子。此人长得面色红润似桃花,大眼睛高鼻梁,一对剑眉直插鬓角,算是一个美男子的模样,只是那嘴唇偏薄,透露出一股刻薄的感觉。洛云天走到刘睿跟前笑眯眯道:“刘睿,你来的到早,身边这位小姐是你何人啊?”翠儿微屈一礼道:“给公子请安,奴婢是少爷的使唤丫鬟,让公子见笑了。”洛云天惊讶道:“这等美人怎能给人当婢女,刘兄可否割爱啊?”这话洛云天说的就有点下流了,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要人家的婢女的。刘睿答道:“让学长失望了,这丫鬟是我掌柜爷爷府里的人,可不是我的丫鬟。到我家只是照顾我生活起居,我可不是她的主人。而且在我身边已经有六年的时间,我们情同姐弟,万万不敢割让。”洛云天道:“你掌柜爷爷又是哪位?怎么也没有听你说起过?”刘睿道:“我掌柜爷爷就是鼎香楼的张掌柜,他与我家是世交,对我疼爱异常,总是怕我吃苦,所以让他府里的丫鬟过来服侍我。”洛云天道:“原来是鼎香楼的张掌柜,他与我父也有几分交情,倒是不好讨要了。是为兄孟浪了,请刘兄不要生气啊。”刘睿道:“岂敢,所谓不知者不罪。洛学长多心了。”
洛云天离开后,翠儿对刘睿说道:“这人一看就知不是一个好人,少爷要堤防一二,千万不能上当被他算计了。”刘睿道:“翠儿姐姐放心,我已经让他知道我和掌柜爷爷的关系,晾他也不敢太得罪我,我自会小心一二。”翠儿道:“少爷有心就好,以后离他远一些最好。”刘睿道:“你大可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难得出来一趟,莫要被这种人坏了心情,你陪我到湖边走走吧。”
洛云天身边已经围上了几个人,其中一人问道:“洛兄可曾打听清楚那小子的底细?”洛云天道:“他是鼎香楼张掌柜的孙辈,那张掌柜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连我爹都要让他几分。如果这小子真是张掌柜的亲戚,我们倒不好过分的为难他,否则大家不好收场。”那人道:“咱们也不是非要让他出多大的丑,只是刁难他一下,博得大家一笑罢了,难道为这点小事张掌柜也会和我们计较?”洛云天道:“赵民,就你小子最坏,刘睿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想要刁难他一下?而且还让我出头,让他平白的记恨与我。”赵民道:“他没有得罪我,这不是想给大家找点乐趣吗,一会儿上官燕也来这里郊游,博得那小妞一乐,对洛兄也有好处啊。”这赵民是谷阳县最大粮商的大公子,别看他今年刚刚十四岁,可早就去过那青楼妓院,楼兰瓦舍。平日里仗着家里有钱,纵狗伤人,调戏妇女,可谓是一个纨绔子弟。他与洛云天同为一丘之貉,交情匪浅。今日想让刘睿出丑就是他想出的主意。
洛云天问道:“你确定上官燕会来吗?”赵民道:“放心,昨天我让我妹妹出面邀的她,还有其他几个闺中好友一起来,她已经答应了,”洛云天道:“这事你办的不错,要是让上官燕对我有好感,回头让我爹多给你家一些方便。”赵民道:“洛兄放心,小弟一定帮你追到上官燕。”洛云天道:“那上官燕孤傲的很,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谁,这事可不好办啊。”赵民道:“在孤傲也是一个女子,就凭洛兄的容貌,那上官燕还不痴迷。”他们口中的上官燕便是济世书院的院子上官青云的孙女,那上官燕有那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从小在他父亲上官智的教导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诗词歌赋也十分精通,被人称为汴梁第一才女。前几日随母亲来济世书院看望爷爷上官青云,被洛云天发现,当场惊为天人,发誓一定要追到手,这才有了今日郊游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