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见春来。
我原以为,我可能等不到春来了。
似乎有太多的寒冷凝成薄而坚硬的护盾把春牢牢的阻挡在外,但我在寒冷护盾的最中心总想寻找罅隙,天方夜谭。
这个冬日已经来了多长时间呢,我想,我忘了。
自从他来到,便吞噬了春的影子。原可期艾的时间被无限延长。
不止是我,大家都被笼罩在春无限推迟的光景下。
在冬日里,人去人归。
有些人归家,有些人归至九泉。
人流就像被冻结的溪水,停止了肆意的流淌。安定在自己一方小小的家中,渴望着外出又小心翼翼。
我也是此中一员,我怕急了这久至不去的冬。在冬天,人都变得脆弱了。所珍视的一切也极易在此间逝去。
而春却没有传达出任何她要来的隐秘迹象。
她还会来吗?
我又在思索着,我渴望和煦的风;渴望新的面孔;渴望生机盎然的世界……我渴望着一切一切的不同。
我在寒冷的护盾中心如是想。
站起来,
站起来,
站起来,
把它凿开!
凿开?
我见我的双手变成了凿子击打着那【坚不可摧】的冰盾,击打声极其有音律。但很快,音律乱了起来,却不令人心烦。
我见到了同我一般的人,不,应是比我更值得尊敬的。
冰盾在这样的击打中,终于,放弃了顽抗。
出现了微小的罅隙。
我透过那罅隙窥探许久不见的外界。
绒毛似的幼草。
哪怕——极微小。
是春。
不再是脑海中的幻象,是实实在在的具象。
那一日,春来。
——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