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比他的哥哥醒来的晚一些,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看到林让拿着一套军用速食干粮正在狼吞虎咽,他晃晃悠悠第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并极力地回想自己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此时,林让也发现自己的弟弟醒过来了。他抓过一盒速食肉冻递到他弟弟面前,说到:“李醒噜,湿点冻师。”
“哥,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在说话好不好?”看着嘴里塞满食物,口齿不清的林让,林夕无奈地接过装有肉冻的锡盒,接着他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两人待的地方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房间里除了两张单人用的床垫和供两个人充足食用三天的食物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而房间的一端被铁栏杆围了起来,简直就像是……
“没错,我们被人逮起来。林让将最后一块能量棒吃下去之后,腾出嘴来和自己的弟弟好好解释一下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当时执行侦察任务被外星人的翼魔兽袭击,我为了救你,不让你被敌人的飞矛击中,用自己的步行甲撞翻了你的步行甲,结果你被撞晕过去了。就在外星人的翼魔兽准备飞下来拿你我当早餐之前,有人把我们救了下来。”
“是谁把我们救了?是前进基地的增援部队么?”林夕将自己最理想化的猜测脱口而出,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可能是自己的同伴将他们救走的。“你摔傻了么你?我们撤退得那么仓皇,事情发生得又那么快,就连沃登他们都没来得及救我们,基地的援军就更别提了。要是我们被自己人救回去了。你现在应该躺在自己宿舍或者军卫生部的病床上,而不是这种简陋的牢房。”林让从不吝啬调侃自己那较真的弟弟的机会,他将剩下的食物都留给自己的弟弟,打了个哈欠,似乎准备休息。
“林让你先别睡啊,我问题还没问完呢。”林夕撕开一包能量棒,从中间取出一根,边吃边说问道:“你说不是基地敌人救了我们,那是谁救了我们,又是谁把我们带到这来的,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林让一屁股坐在床垫上,背靠着墙悠闲地回答道:“能够想办法进入大裂谷,又不会对我们下毒手但又不是我们的人,这种情况不难猜到对面的身份吧?”
林夕顺着自己哥哥的思路回想了一下,一个名词跃入了他的脑海:“你是说,公路党?”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啊?”林让呵呵笑了一下,“行动开始前我还腹诽司令随便听信公路党的消息让我们去做无谓地侦查行动,结果没想到还被公路党给救了,真是的。”
而另一边,林夕则闷头不语,默念了一遍公路党这三个字。
公路党,是联邦领域内的无法人士,他们因为不愿意承担兵役等社会责任,向往更自由不羁的生活方式。于是他们就将自愿放逐出常规社会,将自己的本领和精力发挥在了更加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上。公路党有的行为仅仅是属于恶作剧级别的,在城市外围的地方画涂鸦,彰显自己的艺术细胞,有的行为则极度恶劣,比如抢劫后勤部队或者是小型聚集地。因为这些人主要是依托各地发达的交通路线活动,所以他们就被正常公民统称为‘公路党’。尽管公路党们是联邦社会中一大不稳定因素,在林夕看来应当尽早将其铲除,但奇怪的是联邦高层一直对公路党采取隐忍态度,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这些可怜的公民,还是因为公路党相当容易被收买,作为替罪羊利用起来十分方便,总而言之,联邦从来没有大规模的清剿过公路党势力,反而几乎是放任他们在联邦境内胡搞瞎搞。只有那些公路党们铤而走险攻击后勤部队或者偷抢军用物资时才会被象征性的制裁,其余的时候公路党的行径几乎是被联邦所默许的。
虽然那些公路党的走私商人经常给各个聚集地或者城市暗区进行贸易,给那些偏远地区的人带来极大的便利,让他们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提升,但同样出身边境的林夕对于公路党仍旧抱有极强的不信任感,这种感觉甚至比他那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哥哥更加强烈。作为一名自认为光荣的联邦军士兵,他对于那些玩世不恭的公路党非常厌恶,认为他们在整个联邦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选择了逃避,给整个社会发展和抗击外星人的事业拖了后腿。
林让眯着一条缝的眼睛看出了自己弟弟因为被公路党所救而闷闷不乐,无奈地感叹道:“你也不要太过于纠结这个事了,看在人家还帮你绑扎伤口,提供食物的基础上,待会人家来了别跟人家倔起来就好了。”
深吸了几口气,林夕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这些公路党把我们救下来,还关在这里,原因是什么?难道他们还想利用我们向基地勒索不成?”
听见自己弟弟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现在就开始倔起来,林让只好向他继续解释现在的情况:“你先别激动,之前我和那个人聊了一下,听他的意思,他并不需要向基地那边勒索什么物资,至少他一点关于基地的事情都没有提及,那个公路党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为了那个人才把我们留在这里的。”
“什么,难道是人贩子?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公路党居然还从事这种恶行!”林夕不自觉地就将语调提高了。“哎,我们又不是幼儿或者未从业者,拐卖我们这些士兵有什么意义么?”林让打断了对方的胡思乱想,“最大的可能是人家想吸纳我们作为佣兵,我听说那些公路党虽然像蟑螂一样难以根除,但最近大裂谷附近的公路党内斗损失惨重,迫切地需要吸纳新鲜血液,所以才试图将我们留在这里的。”
“给公路党当佣兵,那还不如让我死,这群只满足于眼前利益的饭桶,除了会窝里斗还会什么,一点为国着想的抱负都没有,想让我给他们当兵,我呸!”听完林让的解释,林夕比之前更愤怒了,他可不想给来路不明而且游手好闲的公路党当枪使。
“我认为现在就断定你自己能当上我的手下可能还为时尚早,裂谷前进基地的林夕一等兵同志。”在林让开口劝说自己弟弟冷静之前,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电子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之间一位穿着黑色全身动力甲外骨骼装甲的人出现在了牢笼前面,对方没有摘下头盔因此无法看透对方的表情,但林夕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公路党现在肯定是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这股无名的怒火让他都没注意到对方的装备和身手都比自己强的事实。
“哈,区区一个公路党,居然还想拉正规联邦军入伙,你有对联邦的信念和拳拳相报之心么?居然拐人拐到联邦军头上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林夕站起身冲到牢笼前,试图伸手去抓对方脖颈,但手还没探出栅栏间的空隙便被弹了回来,显然对方知道单凭一两根铁条是困不住两名训练有素的联邦军士兵的。
“净耍些小聪明,有本事放我出去,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林夕一拳锤到了牢门的立场上,冲着对面大吼大叫道。“怎么了,林让同志,你还没和你弟弟说明完情况吗?”对方没有理会林夕愤怒的要求,直接对他身后的林让说道。
“还没有,也怪我不太会说话,跟这个小子在一起我总想先逗他一下。”林让揉了揉头上乱糟糟的头发,“不如你直接和他说得了,盖斯特先生。”
将目光从林让身上收回,盖斯特隔着头盔观察着两人,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已经总结出两个人的大致性格了,弟弟性格刚强热烈,对联邦很有使命感,但做事比较愣头青,而哥哥林让表面懒散,但实际上很有自己的主见,这从他醒后和自己的谈话可以看出一二。自己在大裂谷附近侦查两边后勤运输时救回来的两个人似乎还是不错的苗子。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向着愤怒的林夕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把你们强制留下来,只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帮我一个忙,做一个小实验,然后就放你们离开。不过看来你对我很有成见,觉得我是一个逃避联邦责任的人是么?”
见林夕死死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盖斯特想了下,说道:“正好,离我的朋友回来还有几天。这样吧,如果两天之内,你能在战斗里胜过我,那我可以答应你们,提前放你们回基地,要是输了的话,你们两个就得至少待到实验结束以后。你看这样你满意么?林夕同志。”
林夕本想怼着对方说自己不会中这么简单的陷阱的,但转念一想,要逃跑在外面也比呆在这里强的多,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说道:“谁怕你,来就来,我要让你们这帮社会的蛀虫见识一下联邦真正军人的厉害。”
“希望如此吧。”盖斯特背过身去,留两兄弟继续在牢里,独自离开了。
“这个公路党也太嚣张了吧,私自关押正规军,还张口闭口贬低联邦,不行,我得想法子从这里逃出去。”发泄完心中的愤怒之后,林夕转回头在牢房的四周寻找可以突破的漏洞,但对方确实考虑得十分周全,周围的墙壁都被受创记忆合金加固过,所有朝向都布置有动能立场,依靠他们自己现在手无寸铁的力量根本逃出去。
“别激动了,我们乖乖在这等那个人的朋友来就好了,也用不了几天时间。对方也没对我们使坏,还能忙里偷闲一下,有什么不好的。”林让打了个哈欠,躺下准备休息。
“哥,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志向啊,还有只要我们联手,要打败他一个人不是轻轻松松,难不成我们两个联邦军还会怕一个公路党?”见到无法轻易地从这里逃出去,林夕有点懊恼地坐在自己的床垫上。
“这可难说啊。”林让翻过身去背对自己的弟弟,“刚才那个人,可不是普通的公路党,他可是一名骑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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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这里就行了。”在诺威辛格的城门前,诺娃转身面对这两天一直带着她到处跑的神遣武士,“这两天多谢你的照顾了,居然还给我临时找了份工作。”
清罗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倒没什么,既然要去找人,那么如果有一份有周边详细信息的地图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没想到您居然是制图师,真是帮大忙了。”她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并感谢道。
“哪里的话,我才是,没想到教会里还有你这样一位懂得体恤人的信徒,让我多多少少有点改观呢。”诺娃微笑着说道,“那行了,我现在回旷原大都去了,你就在这留步就好了。”诺娃一边说一边挥手向对方告别,便反身向城外的大道走去。
看着诺娃越走越远,清罗的表情也越来越呆滞,口中低声低喃着:“不合理”、“没异常”这几句话,显然她神识中的蠍罗对那位制图师抱有强烈的怀疑,但这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对方的破绽。过了一会儿,清罗猛然之间恢复了清醒,她没有过多想着自己的状态,也朝另一边出发了,毕竟自己身上还有‘使命’,耽搁一会儿,那位使用冰魔法的好苗子的被找到的概率也就更低,她必须加快速度才行。
而远处,走在大道上的诺娃,突然之间仿佛也是回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了确认清罗没有跟踪过来,便拐向了大道旁的山坡,准备迂回返回和盖斯特约定的撤离地点。
“那个神田清罗真的厉害啊,居然能在被神控制的心神的情况下,还能保留有清醒的一片神识。”诺娃神识中,芬里尔感叹地说道:“要不是她帮你封存记忆,你现在可能已经被抓了。”
“是啊,所以我得赶紧把她要我传达的口信带回去给盖斯特,敌人要在大裂谷这边有大动作了。”诺娃由衷地在心中感谢了一番清罗,随后便急匆匆地沿着山路向撤离地点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