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陡峭的悬崖处,乱石耸立,干枯的杂草耷拉着,显出一副没有生命的荒凉,有不少英雄佳人才子在此了解生命,是名副其实的“断头崖”,却偏偏有个好听的名字,流心崖。
此时就在那流心崖上,安静的站着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垂着三千青丝,皎好的面容上满是绝望。
她眼角含泪,悲痛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某一处地方,仿佛在看某一个人。她似自欺欺人的大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小,最后转变成了杜鹃啼血般似哭非哭的沙哑声。
“我知道,你不爱我。”
说完后顿了顿,泪水夺眶而出,滑过精致的脸庞。她连忙擦干,低着头讽刺地说道,“甚至,是厌恶我的吧。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自始自终都只是一枚棋子。如今,没有了价值,随意可弃。可是,身为棋子的我,居然也会有了感情。有了…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她抬头望天,红红的眼角还有几滴未能擦干的泪。突然,她咧开嘴笑了笑。明眸皓齿,正是花样的年华。
“可是,我愿意啊…我甘于沉沦其中。泪是苦的,笑也是苦的,可我甘之如饴啊。长安,以后我便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可还高兴?我想是高兴的吧…只要你高兴,我也是无所谓的啊。哪怕,是我的命。”
“抱歉,小女不才,错将真情付给了他人,”她紧了紧双手,两唇被牙咬破了,渗出丝丝殷红,“只是以后,这份情也不会在了吧。”
她踱到崖边。伸手轻轻抚摸着石碑,红红的眼睛看着上面遒劲端庄的“流心崖”三字。
“听说,当年我的母亲也是从这儿跳下去的呢。如今,我也要步她的后尘了吧。”猎猎狂风卷起她的三千如瀑青丝。
她素衣而立,仿佛马上就要乘风而去。她闭上眼,任记忆翻涌。
曾经是一厢情愿,如今,却是肝肠寸断。
她终是错了。转过身,正要向下倒去。
“笙儿!”此时跌跌撞撞跑来的席长安一无当日的冷漠与从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穆笙转头看到这样的长安,有一瞬的惊讶,转而闭眼讥讽自己自作多情。
再次睁眼,她依然笑的灿烂,眸里映出点点星光,释怀似的说道,“长安,再见。”
说完后崖边已无她的身影。
席长安愣愣的看着她的身影从眼里滑走,跑到崖边,却只能看到陡峭的崖壁。
他颓废的瘫坐在地上,眼里光芒不在,喃喃自语道,“笙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席长安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如果穆笙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她昔日矜贵淡漠的主子成了这幅模样。
“我并非不爱你…而是爱你如骨啊。”他的眼角开始变得湿润。
“如果我对你和对他人不同,你的安全必会有隐患的你知道吗…”
“席泊之视我为眼中钉…在你对我表露心意那晚,终是对你下手了。”席长安提到这个可恨的名字,不由得攥紧衣角,咬牙切齿。
“我万没有想到,他还是发觉了我对你的哪点不同…竟以你的性命为筹码,让我歼灭穆氏一族。”
席长安眼含无奈之情,却也只有一瞬。“我怕你还是会有危险,才对你那么淡漠。毕竟…你是穆氏曾被山匪劫走的大小姐。”
“我留下了穆氏,那是你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笙儿…也许你不信,但我是真心的。”
席长安慢慢起身,讥讽的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官服,冷笑。慢步离去。
萧瑟的背影背对着崖壁。他一步一步的走着。说话的声音慢慢传来。
“你太傻了…”
“我长安,终是负了你。”
翌日,九王爷席长安死于房中的消息全国震惊。皇上席泊之以其生前喜静为由浅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