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惠芬洗完澡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又扔回床上。
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和略带嘲讽的笑容都和以前见过的她很不相同。
人人都是演员,全民影帝啊。
玉米聚精会神的等着事故发生,灵梦歪着身子凑到她耳边。
“我们要不要吓唬吓唬她。”
玉米疑惑的看过来。
灵梦又说。
“兵不厌诈,说不定能诈出点什么东西。”
事情的真相,玉米比谁都清楚,但她只是个辅助,只要在允许范围内,灵梦想干什么都是可以的。
玉米掏出表看了看,时间还早,她小声的回答。
“可以。”
苗惠芬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刷手机。
即将入冬,天气还是挺冷的。从下午起就刮起了风,她住的这个小楼的确是有些年头了,门窗都有些松散,隔音效果也不好。
窗外呼啸的风声像是从耳边吹过,窗子被吹的“咣当咣当”直响。
碎花的窗帘不知道是几年前挂上去的,早就发了黄,薄薄的一层也没有遮光效果,现在被窗缝里漏进来的风吹的一晃一晃,窗外黑漆漆的,连月亮都看不到。
房子里只有一个灯泡,还是老式的,发着黄色微弱的黄色光芒。
即使房子里没有这两个阿飘,恐怖气氛也是高制作的水准。
苗惠芬心理素质很不错,她只抬眼看了眼窗外就又若无其事的玩起了手机。
灵梦看过的恐怖片不是很多,她只能凭借仅有的“经验”有样学样。
风好像更大了,破旧的窗子被吹来,打在墙上“咣当”一声,冷风呼呼的灌进来。
“艹……”
苗惠芬摘掉脸上的面膜,甩到旁边的桌子上,骂骂咧咧的去关窗,手伸出窗外才实质性的感觉到冷。
刮在胳膊上的风已经不是简单的“冷”,甚至称得上是刺骨,冬天恐怕都没有这么低的温度。
苗惠芬飞快的关上窗,搓着胳膊,摸到了一手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起了一层霜,被她这么一摸就化了。
她终于感受到了不寻常。
寒风拼命的敲打着窗子,只有这一扇在疯狂的晃动,别的都纹丝未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这扇窗里进来。
苗惠芬吓得躺回床上偷偷摸摸的观察窗子,房梁上的灯泡突然“哧啦哧啦”的,光不停的闪。
这真的太恐怖片了。
灵梦对这个初步效果挺满意,她一抬手。
灯终于不亮了,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静,旁边的浴缸突然开始自己放水,哗啦啦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苗惠芬不敢往那边看,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眼睛紧闭。被她随手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自己放起了音乐,哀哀怨怨。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手机拿到手里。
她的手机屏保本来是张风景照,现在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照片,照片照片上的人直直接盯着她,眼神空洞,仿佛在怨她。
苗惠芬到底是心理素质强大,她只尖叫一声就抬起头来在房间里打量,嘴里念念有词。
“小梦啊,你也不能怨我,是他们杀了你。那天那个情况,我有心救你也无能为力啊。陈家在荣仁县只手遮天,我们孤儿寡母的根本没这个能力跟人家作对。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份上原谅我吧。从此以后,我一定月月给你烧纸钱,让你在下面过上好日子。”
灵梦看着她久久没出声,只是浴室里的水停了。
灯还是没有亮,苗惠芬壮着胆子抬起头,沙发旁边慢慢现出一个身影,荣仁三中的校服外套上挂着冰,乌黑的头发被冻成片,脸色乌青,眼睛充血……
她直直的望着苗惠芬,最重要的是,她是飘着的。
光这个视觉冲击就足够吓人,苗惠芬吓得说不出话,连玉米都吓得叫出来,灵梦被她吵的不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大片的眼白露出来更可怕了。
阴森的声音响起。
“他们杀我不就是因为你吗?罪魁祸首是你……是你……是你。来陪我吧~”
苗惠芬爬起来跪在床上,朝着灵梦的方向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妈妈不好,妈妈也是没办法。”
灵梦又飘近了,苗惠芬吓得连连后退。
“别说了,你根本不是我妈妈,你就是个骗子。”
苗惠芬靠在床头,猛的低下头哭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有了你,他就会娶我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有罪,我对不起你。”
啊嘞?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是想打感情牌而已。
灵梦准备了一大套控诉她作为母亲的失职,这下全堵回去了。
玉米也一脸状况外的样子。
连她也不知道,这出戏不错。
灵梦也不敢飘太近,她飘到床尾,全身散发着寒意。
“你为什么不替我收尸?为什么?”
灵梦转移话题了,她不能暴露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亲生父母的事儿,以后再查也可以。
事情乱七八糟的也不指望今天晚上全部弄清楚。
灵梦都找好了退路,没想到苗惠芬太上道,也许是因为吓得,她一骨碌把事情全说出来了。
原主的亲生父母不是别人是邓父邓母,而邓思凝是苗惠芬和陈老爷子的女儿。
剧情也很狗血。
苗惠芬老家在南方的一个小山区,家里总共有七个孩子,她排老四,三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那个年代重男轻女还很严重尤其是贫穷的地方,她在家里不受待见上学更是不可能,就出来打工,她岁数小只能在一些离家近的地方。
后来她跟着寨里的几个同龄人离开了家乡,远赴北方。
外面人心险恶,她在路上就跟人散了,她一个人随便到了一站就下车了。
荣仁县好歹是个县城,她没什么本事又长的漂亮,还没找到工作就被人骗去了My场所,她那时候不懂,等懂了也晚了。
陈老爷子是她的客人,有钱有势。
两年时间过去了,她早已经不是单纯的女孩。
她动了歪心思,怀了孕。
她拿着孕检单上门被赶出去,多次无功而返。
后来她长了心眼。
那个时候的人对名声很看重,尤其是陈老爷子这种地位的人。
她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买通了医生,假装打掉了孩子,后来也不再上门纠缠。
那时候,陈老爷子也处于事业上升期,自己忙的焦头烂额,看她识趣也就没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