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子认真看起了赛马,其他人也不敢乱说话。
阮凌水坐在了桌子右边,和阮凌云挨着,灵梦就坐在了阮凌水左边,和那个莫子桑隔了三个空位。
灵梦无聊的打量起在座的人。
太子和三皇子一左一右坐着,三皇子身边依次是宋绍齐,阮凌云,阮凌水和她,而太子那边就可怜了,只有莫子桑一个人。
如此清晰的阵营分布,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阴谋诡计吗?现在站队都可以这么直白了吗?
那边赛马结果出来了,太子输了。
三皇子雷打不动,翘了翘嘴角
“承让,多谢大哥了。”
突然觉得他很秀是怎么回事儿。
太子脸色难看。
灵梦觉得他眼里喷的火都能做造型了。
“来人,去把地契拿来”
不一会儿太子身边的侍从端上来一沓纸,厚厚的一沓。
怪不得太子生气呢。
“三表哥真是慧眼识珠,看中的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大表哥也得甘拜下风喽”
莫子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若有似无的划过对面的几个人,笑的一脸邪气,和太子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声音略有些沙哑。
不像能赚钱的奸商,反而像个败家子。
“正好有这机会,大表哥不如把人留下,三表哥应该肯割爱吧?”
太子看都没看一眼三皇子
“那就留下吧,也让我看看三弟的眼光有多厉害。”
三皇子一抬手,身后立马有人上前
“听到没有,把人给太子殿下留下”
三皇子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
阮凌水应该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局了。不管大人物们怎么针锋相对,暗潮汹涌,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偶尔还包含爱意的看灵梦两眼。
灵梦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这群人什么毛病?!
太子每次跟三皇子对上,都讨不到什么好。偏偏他还乐此不疲的凑上去找虐。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阮凌水有预感,火要烧过来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阮凌水捏了捏灵梦搭在桌子上的手,然后递给她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灵梦一脸懵,还没等她想明白,只见刚才还“眼波含情”的阮凌水猛的向后倒去,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几步之外一闪而过,在阮凌水倒地前扶住了他的身体。
阮凌水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倒在阮凌云怀里,阮凌云声音都在发抖,脸上的着急不似作假。
“太子殿下,三殿下……”
有时候解释太多并不好,欲语还休的效果反而事半功倍。
三皇子示意阮凌云不必多做解释
“阮卿快带阮公子回去好生休息,若有需要太医的地方,只管来宫里找我便是。”
三皇子好歹还走走形式,太子直接连客套话都不愿讲。
盯着装晕的阮凌水,脸色不太好看。
这种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猜的八九不离十,但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能捅破的。
阮凌水被抬到马车上,阮凌云跟着坐进去,看样子是要一起回家。
恰逢盛世,无仗可打。
刚才见那少将军宋绍齐虽然身姿挺拔,但少了分气势。反而是在大理寺的阮凌云一身肃杀之气。
灵梦对一切“气质”无感。
阮凌水是负责任的“影帝”,演戏要有始有终,上了马车他也没睁开眼,演的跟真的一样。
阮凌云不屑于和灵梦说话,灵梦躺在软垫上,耳边是马车轱辘压过道路的声音。
一路无言……
阮家似乎早得了消息,参汤,药草都已备好,阮凌水终于醒了,床边围了一圈人,灵梦挤不进去,干脆出去了。
灵梦走到亭子里,石凳被潲进来的雨打湿了,灵梦也没擦直接坐了上去。
“小魂淡,他那真是装的?”
“额,是吧,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小魂识也拿不准了。
这一家子都能拿奥斯卡啊。
灵梦没再说话,眼睛看着亭外,像是在出神。
渝州气候如此,满院子的树抽了新芽,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这回来的路上她竟没有注意到。
阮府的庭院是顶好的,她来了有几日了,都没好好看看。
透过红瓦碧树,灵梦看着隐约透出霞光的天际。
人类真是渺小……
“还有什么隐藏剧情可以告诉我?”
小魂识的直觉告诉他,灵梦现在心情不好。
“那个……都是要一点一点触发的,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小魂识说话吞吞吐吐。
不过,灵梦竟意外的好说话,她“哦”了一声。
“给你起个名字吧,你有名字吗?”
上个话题被轻易的翻过,小魂识不用左右为难,他当然乐意,不就是个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那就起一个吧”
灵梦问他。
“你想叫什么?”
叫什么?
他还真的从没想过。
“哎呀,我想不到,你帮我随便起一个就行,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灵梦想了想。
“叫你尔凡可以吗?”
“耳烦?”
这是嫌他烦吗?还是报复他没跟她说实话?
“卓尔不群的‘尔’,凡人的‘凡’。我曾经有一条鱼就叫尔凡,它是来到梦海的第一条鱼,聒噪得很……哈哈”
小魂识静静听着,见灵梦沉默下来才回答
“好,就叫尔凡吧。”
起名大业完成,灵梦估摸着屋里的戏也该落幕了,便拎起湿漉漉的裙摆回房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连装晕的阮凌水都不在,跟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
“咣当”
没闭严的窗被风吹开,打到窗台,发出声音。
刚刚露出的霞光又重新被云遮了起来。
“起风了……”
尔凡说。
黑暗的滋生品已经开始腐烂,皇家的遮羞布也盖不住了。
太子党与三皇子党明着打起擂台,有人游刃有余,有人慌慌忙忙,有人明哲保身……
盛极必衰。
明国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才到了如今的全盛时期,也是时候走下坡路了。
灵梦扫了眼整洁的床铺
“刀该出鞘了。”
“现在吗?”
“额……过几天吧,我还有事情要干。”
灵梦的事情就是去诗语楼炫富。
阮凌水很忙,越来越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秀恩爱没戏了,只能炫富。
灵梦挑了个晚上过去,苏堤湖畔一条街灯火通明。
她也没搞什么女扮男装的把戏,直接真身上阵。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当大爷吗?
灵梦把春夏秋冬四姐妹甩开,只身一人大摇大摆进了诗语楼。
才过去一个多月,楼里还是那些人,基本上都认识灵梦。灵梦刚到门口就有人去给老鸨通风报信。
别是来砸场子的。
老鸨匆匆忙忙跑来,灵梦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拿出一沓银票塞到她半敞的衣襟里。
“别说我不念旧情,今儿晚上嫣嫣姑娘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