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李凤生,你不得好死!”黑衣人们的惨叫声和领头的那嚎叫般的诅咒声传入李凤生的耳朵
这里李凤生显出身形,笑得直不起腰来。
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李凤生将方映雪和罗斌放了出来。方映雪看着李凤生胸口大片血迹,全身上下的衣服几乎没有不破的地方,大哭地一声抱了上去。
这边罗斌的伤势虽然未好,但也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见此状,罗斌拍了拍额头,想到:这小子桃花运旺得有点过分了!
李凤生拍了拍方映雪的背部,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方映雪依旧在抽咽,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李凤生的怀抱。
“凤生啊,那些人都被你解决了?”罗斌问道。
李凤生侧头看着罗斌,狡黠一笑:“我还没那么大本事,是森林里的一个朋友帮的忙。”
罗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森林里有啥朋友?
……
与此同时,森林深处,一直带着巨爪的大熊吃得正欢。
绵延山岭尽头,一个人钻出了大林子,罗斌看着头顶正大的阳光,伸了个懒腰:“呼!终于出来了,这森林里被树遮得连太阳都见不着。”
在后面的李凤生背着方映雪。此时的方映雪小腿部位绑上了两块木板,似乎是遇到黑衣人时被踢骨折了。
“看!那里就是凤仙山!”李凤生往东边指去,只见一座孤峰傲然挺立,山峰至通天穹,似要把那穹宇顶破。
方映雪抬头,微微笑了起来。
回家的感觉,真好。
刚吃完午饭,凤仙镇的男丁们都扛着锄头,拿着镰刀,提着水壶往凤仙山脚下的田地里走去。正所谓靠山吃山,凤仙山的山脚下的泥土由于火山灰长年堆积的原因,十分的肥沃。而且靠海水分足,庄稼成熟得快。这不,初春种下去的水稻,如今春末就已经成熟。
田垄间坐着的一头顶斗笠白发老者正看着这些年轻壮汉耕作。
他突然对一皮肤黝黑,面相憨厚的大汉问道:“我说方大啊,你家那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好久没见他出来过了。”
方大放下锄头,走向田垄,拿起水壶猛灌一口,擦擦嘴说:“唉!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这会儿还下不了床哩。自从凤生和映雪走后啊,他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咯。前个还吵着要见凤生,要看映雪。”说完又叹一口气,继续拿起锄头耕作。
“喂!我们到了!”环山的小路上,一位白衣少年对着后面大喊。
方大和老头同时抬起头看向他,老头喝了口水,道:“这哪家的公子哥,跑到咱这旮旯里来了?”
方大继续低头耕作,嘴里说着:“嗨!管他呢,估计是城里玩腻了,来咱这乡下地方体验生活,玩够了自然卷就回去了。”
不一会儿,白衣公子哥身后一男背着一女走了上来。老头眯着眼盯了一会儿,笑着对方大说:“方大啊,你看看谁来了。”
方大再抬头,锄头掉在了田地上。若是有人从正面看方大的眼睛,会发现此时他的眼睛泛着血丝,眼角有泪光闪出。
方映雪似乎认出了那田间呆立着的大汉,用李凤生和罗斌从未听过的声音大喊:“爹!”方映雪此时声音哽咽,李凤生感觉到的肩部湿了一大片。
方大见方映雪小腿上的木板,急忙冲了上来。焦急地说到:“娃儿,你腿咋了?”
方映雪说:“爹,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我可是仙家了呢。”方映雪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大汉,又哭了声。她见她父亲原本一头的黑发已然有些花白,原本光滑的脸却被岁月生生刻上了几刀。
方大替方映雪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地说到:“娃别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凤生,走,咱回家。”
“好勒!叔”李凤生往上抬了抬方映雪,往凤仙镇方向走去。此时,方映雪眼角含泪,面带羞红,美艳不可方物,可惜没人注意到。
镇长家门前,一个满头银发的驼背老人正站在大门前看着远处的凤仙山。
“爹,你怎么能下床出来走动啦?!”方大赶忙迎上前搀扶住老人。
老人道:“这两天感觉身体好多啦。这不,我都能下床走路了。”
方大有些欣喜:“那真是双喜临门,您看,这是谁来了?”
老人眯眼瞧了瞧眼前俩人,大乐:“哦!凤生还有小映雪来了!变化真大啊!唔,这还有个小家伙,这是?”
李凤生说道:“爷爷,这是我们的同门。”
方映雪看着眼前苍老许多的爷爷又忍不住哭了出来:“爷爷,我们进去吧外面风大。”
几人进入屋内,一桌酒菜很快被方大妻子带着下人做了出来,方二也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李凤生看着眼前的一桌人,有些感慨。十一年前他是这样走的,如今回来依旧是这般光景,但早已物是人非。
夜间,众人微醺,李凤生独自出了门,往街角的一处小宅子走去。
推开房门,李凤生抚摸着已是布满灰尘的家具,走向后院,那后院的大树已然霸占了整个庭院……
走向坟岗,昔日故人的面庞已有些模糊,说书台下的旧时光还是那么值得让人怀念。
从储物袋里摸出红香,用火灵力点燃,从每个墓碑前一一插过。站在凤岗角落上的一个墓碑前,李凤生重重地跪了下去,终于是忍不住大哭起来:“娘!儿子不孝!十一年没有来看您,为您插柱香。”
……
燃上红香,李凤生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三拜九叩,硬生生将这筑基期身体的额头磕出了血丝。
翌日,李凤生再行三拜九叩之礼,坚定道:“娘,您放心,儿子一定找到父亲,让我们家团聚。”
回到镇长家,一行人用过午饭,提议去海边走走,晚饭在那烤鱼。
方映雪已然能正常行走,表示同意。
沙滩边,罗斌兴奋地扒下衣物仅剩一条裤衩往海里冲去;方映雪搀扶着镇长走向了海边的茅草棚;几个小孩很快与罗斌打成了一片,玩起了打水仗;方大和方二撑起小船去近海打鱼,李凤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临近黄昏,方大他们已经打鱼回来生火开始烤鱼。镇长突然要求李凤生带着他去海滩走走。
太阳逐渐变成深红色。周边云彩似被火烧了一样,变得通红,余晖洒落在海面上,此时天地,同为一色
“孩子啊,你看着夕阳,多美啊!”镇长感叹道。
“嗯。这十多年,我最怀念的除了你们,就是这天地一色的落日场景了。”李凤生看着满天霞云和那将与海岸线触碰的落日,又思念过往。
“这天地万物啊,如同这太阳一般。朝而生,移除黑暗闯入人间;白天盛,正当努力时;暮而垂,这垂死之时,回想一生,无憾无悔,开枝散叶便是最美之时。只是这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镇长转头看着李凤生,微微一笑,“你们都长大咯!”随后自己慢慢走开。
李凤生看着夕阳,站着一动不动,若有所悟。
太阳,还在缓缓落下。正当夕阳只剩一角就快要被海水淹没之时,李凤生眼睛泛起一阵金光,《一气化三清》终于融会贯通。看着镇长的背影,李凤生笑了,笑颜带着哀伤。
……
第二天早上,方大叫镇长起床,发现自己这个养育着自己长大的父亲安详地睡了。这一睡,便不会再醒。
太阳,照常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