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在家乡的田边沟沿儿上,弥望的都是野菊花。野菊花那淡淡的紫色、微微的芬芳,一样也引来蜂飞蝶舞,在萧瑟的时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难得的美景。
野菊花跟菊花还是不一样的,它不只是秋季才开。大约从夏季开始,那一丛丛的野菊花就开始绽放,只是在百花丛中不那么起眼罢了。它的花期特别长,开了一茬儿又一茬儿,一直到严冬逼近,冷霜挂身。大约就是因为它是野生的吧,全没有菊花的娇气,随便在一个什么地方,或田间,或地头,或河坝,或沟沿儿……只要给立足之地,它就一丛丛繁衍,一片片开放,装点着贫瘠的土地,也点缀着我寂寞的童年。
野菊花的茎虽然没有菊花那么高大粗壮,但也还算是硬实,除了蒿草之外,它就算是比较好的柴禾草了。在这个时节,沟沿儿上盛开的是它,沟里开着的是另一种类似于野菊花的草,它开放的时间就是在深秋百花凋零的时候,而且有一种浓郁的香味儿。只是它的茎是空的,不耐烧,所以我们一般不割这种草。然而,它那美丽的笑脸,芬芳的气息,掩映着勤劳作息的人们,你不能不说这就是美。
那时候,我们小孩子往往两个人一辆小推车,满野地里割烧柴。常常半天才割大半车,然后一推一拉地往家返。前些日子我回去,发现野草都长到村头了,野菊花更是长得高大绚烂。现在人们富裕了,家家户户烧液化气,就是烧柴也不用到野外割野草了,种庄稼的柴禾就烧不完。这不禁引发了我的感慨:人们越富裕,对大地的索取就越少;越穷,对大地的索取就越多。
野菊花灿烂地开着,微笑着在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