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盯着少女,冷笑道:“小女,你没有……过这样的生活……有什么资格……讨伐我?!”
“那些没有害过你们的人,你们有什么资格夺去性命?!”少女声音依旧高亢。
余念行见此情形,便打断了二人对话,说道:“轻烟,如果你不停手,这一片白棺,将毁于我们手中。”
叶知非此时并不认同,放过这些白棺的做法,这些如果留存,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突起。
“我若……停手,谁……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轻烟语气稍稍让步了。
“除了你,这里所有人的时间都已经停止,他们本就该去往另一个世界,你现在的做法,只是徒增痛苦。”叶知非此时说了句这样的话,也许对他们发怒,不是一个好选择,他们身上的怒气已经够重了。
轻烟沉默了会,说道:“找出……那个人……我,可以……听……你们的。”终于,她松口了。
听到这话,余念行看了眼叶知非,对着轻烟说道:“把所有线索告诉我们。”
“让我……恢复……”轻烟艰难地说道。
余念行看向燕昀,燕昀看了眼白袍少年,又看了下叶知非,俩人的目光一致,他走上前,伸出五指面向轻烟,发出蓝光,说道:“让你恢复说话,是我最大的宽限。”话落便收了手。
“我们的人,夜里四处打探,只知道那把剑曾经频繁经过,知县府衙,但是赵阔却和我说,他从未见过。”轻烟瞥了一眼燕昀,便对着余念行和叶知非说道。
“那就是也许和官府有关联。”叶知非接话。
“我们猜想是,但是却没有后续了……”轻烟平静地说道。
听了这话,山月翎心中一紧,这种事怎么那么像灵栖镇的案子,不荒山是怎么了,为什么总出现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为什么官府慕家不管?
“山姑娘,你怎么看?”余念行点出了少女,毕竟她曾生活在不荒山,也许她有一些想法。
“嗯?”少女被突然点出来,有点愣了,说道:“我们去府衙附近蹲看几天试试。”
“我也有此意。”余念行说完,面向轻烟,说道:“轻烟,我们将封住这上千口白棺,在我们找出凶手前,你不能再杀生,否则……”白袍少年看了看周围三人,又看向轻烟,道:“我可拦不住这三人。”
“哼!知道了。”
“你照常去天香坊就好。”说着余念行走上前去,叫了下叶知非。
俩人合力使藤蔓把白棺缠封了起来。
四人便离开了此处。
回到县城后,山月翎拉着叶知非走在了后方。
“轻烟说的剑,是不是血灵剑?”少女这时直白地问了。
叶知非没有太惊讶,想到山月翎肯定会猜出来的。
“嗯……”
“那这事难道和那个炼器师有关?”少女第一反应是想到,那时拿着血灵剑的炼器师,之所以没有怀疑斗大人,因为在她脑海里,斗大人已经死了。
“不清楚,惊溪只感知到了血灵剑的念力。”叶知非平静地说道,目光直视前方,顿了下,声音又变得温和不少,说道:“月翎……经历这些事,你……还好吗?”少年转头看向她。
“嗯?说实话,并不好,我其实很生气,为什么不荒山总是有这样的事,我不认为慕叔叔会袖手旁观,可是,学宫派了我们来,这简直是矛盾的,尽管这样,我也要接受不是吗,这些不好的,我应该要有心理准备的。”少女语气先是有些愤慨,又转而平静。
在夜里,这样神情少女却显得格外温柔,又带着点光芒。
也是,她总归要面对,如果她知道了那个事,还会是这样平和吗?可是自己也无法替她担下,这大概是叶辉说的,有些路只能自己走吧,不论她如何选择,叶知非都会站在她身边。
四人来到了离府衙较近的一家客栈,入住了。
余念行待几位都进房间后,他开门出了房间,来到了叶知非屋外。
“咚咚咚。”
“进来吧。”里面的少年说道。
“喔?看来你知道是我。”余念行笑着进了门,又将门关上,走到叶知非面前,坐在了他对面。
“我猜你今晚会来,说吧。”少年轻松地回应。
“对于那把剑,你是不是知道?”白袍少年面容严肃。
叶知非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说道:“嗯,一年多前在不荒山见到过,血灵剑。”
“你们和这把剑,有什么渊源?”
“那把剑,耗了很多人血铸造,其中,有月翎的,亲人。”叶知非声音低沉,眼皮耷拉了下来。
白袍少年神色震惊,“山姑娘的亲人?这是怎么回事?”
叶知非将那次灵栖镇的事,简单地告诉了余念行,没有提及方夫人的事。
“那个斗大人真的死了吗?那玉扳指后来下落没了?”余念行很认真地提问。
叶知非看了下余念行的眼神,问道:“你对月翎是什么看法?”他想打探这个人,对于月翎是不是威胁。
“山姑娘,我倒是与她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哈哈。”余念行又开始不正经了,“不过,你好像对山姑娘很上心,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不然该被你弄死吧,哈哈。”他知道叶知非此问的目的,他的确没有要伤害山月翎的念头。
见白袍少年没有恶意,叶知非委婉地说了斗大人与方夫人的事。
“这么说,山姑娘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看来你用心良苦啊。”余念行轻松说道,叶知非是真的很保护山月翎……
“这种事,不该由旁人去点破,她需要亲眼去看,亲耳去听,才能,走下去。”少年声音变得温和了。
“燕昀知道这事吗?”余念行问道。
“嗯,在学宫时,我与他说过。”叶知非坦然道。
“如果此事,与那方夫人有关,叶知非,你要怎么做?”余念行想到这个关键问题,毕竟他们是来做任务的。
“无论月翎做什么选择,我都会与她一起。”叶知非如是回答。
“哪怕得罪慕家?”
“呵呵,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得罪慕家了。多几次又何妨。”少年轻松笑道。
“我本意并不想杀生,如果你们有类似行动,作为队长,我肯定是会阻拦。”余念行接话。
叶知非目光一抬,看着白袍少年。
“但是,现在我想法变了,如果你们行动合情,我会帮你们收拾摊子。”白袍少年一手撑在桌上笑道。
“你说你法号心灯,是编的还是?”叶知非听了白袍少年的话,会心一笑,想到了余念行刚说的法号的事。
“怎么可能是编的,是真的喔,我的法号是心灯,外称心灯法师。余念行是我本名。”白袍少年认真地回答。
“那你是哪个门下的弟子?昭西的人都有法号?”少年不解。
“哈哈,昭西的人,并不是都有法号,宗家门下的学生,基本都是没有法号的,至于我哪个门下,呵呵,不可说不可说。”余念行卖关子了。
“嘁,你这法号是自己给自己取的啊……”少年打趣。
“法号自然是我自己取的,到时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叫,心灯了。”余念行起身,走向门外,“我就回去休息了,明日再说。”
哼,还不肯说师父,昭西不就是那几个人吗,怎么的不可说了……少年一时没想明白,还是熄灯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
叶知非急急忙忙地破门而入,对屋里的白袍少年说道:“月翎不在房里。”
他一大早起来,便先去了少女的房间,想关心关心她情况,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
白袍少年不紧不慢地,正拿着包子吃,还没咽下,叶知非又抢过余念行手里的包子,着急问道:“我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回应,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余念行咽下了嘴里的包子,说道:“你别急,她去府衙了,说看到了方夫人,等不住,就先去查探了。”
“你说什么?!方夫人?”少年逼近了,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清早,方夫人来这边难道是和白棺有关,“那她一个人去了?”
“嗯。”
叶知非立马放下抢过来的包子,转身要走。
“你别追了,燕昀已经过去
我们有另外的事要做。”白袍少年平静地说道。
听了这话,少年站定了,既然燕昀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回头问道:“我们什么事?”
“那把剑,出现了。”余念行喝了口水,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叶知非迅身坐在了余念行面前,问:“什么时候,在哪?”
“天刚亮时,府衙后门,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带着的。”余念行认真地看着叶知非说道。
“和方夫人有关吗?”叶知非问道。
“那人先出来,方夫人是后来。”
少年听到方夫人没和那剑一起,心中舒了口气,转念一想,站了起来,说:“天刚亮就出现了,你怎么不早叫我?这时候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都说了,别急,我们现在去来得及。”余念行起身,拿起锡杖走向门口。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少年还是跟了上去,一同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