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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世间再无张奶奶

叶知非与燕昀分开后便在山里追寻山月翎的痕迹,惊溪告知山中有宝器干扰,他无法准确定位少女的位置,只知在更高处。

他骑着马在山中四处张望,突然间一只飞镖射来,随着一声马嘶,少年勒马停下,扭头一看,四处无人。

“惊溪,四周有人么?”

“没有感应。”

叶知非蹙眉,隐了念力,上真境以上,飞镖……难道是北方的人……

思索中,很快挂着丝线的飞镖,再次飞射而来,少年生出藤蔓一挥,与丝线缠在了一起,在远处使飞镖之人,嘴角微微上扬。

只见飞镖突然岔开了好几个尖锐头直刺向少年要害,叶知非拍马起跳,跃于空中,双手持火球打掉了飞来的暗器,再次回到马背,迅速驾马离开了此处。并无恋战之意。

“有意思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去哪……”远处的女子迅速追了上去。

到了高处,进入了风雪区,虽有雪花阻挡视线,可不阻碍少年远眺。他站在一棵树冠上探查,发现了少女身影,急忙追了过去。

“月翎!”少年唤了声。

前面的少女停了脚步,转头一看,“知非?”

叶知非伸手抓住了山月翎的手臂,一使劲将她拉到了自己马背上,“先不多说,跟我走,惊溪!”

凶猛的飞兽现身与雪地里,停在俩人面前。

“这是做什么?”少女一脸懵。

“回不荒山。”叶知非边说,边抱着少女到惊溪背上,振翅一飞,便消失于山中,待后面的女子追上来时,只剩下两匹马,而不见人了。

人去哪了?速度这么快……

正在思考之际,附近有马蹄声接近。

“乌檀,你在做什么?”男子低沉的声音问道又看了看相距不太远的两匹马。

“主子,我正追人,让他跑了。”女子向路鸿勒躬身回话。

跑了?男子低头看了看地面,发现了一根黑羽,于是下马,拾起了黑羽,仔细察看了一番。

“主子,这是,羽宗……”

灵曜阁竟然纳入了羽宗人……路鸿勒眼眉微蹙,几大宗家中,只有羽宗是全员上真境,而且等级还不低,难道大弦月城是想拉拢羽宗……怎么可能!多年来,羽宗从不过问其他宗家纷争……

“主子,我们……”乌檀话还没说完,路鸿勒便抬手打断了,“无事,计划照常。”

在空中。

“到底出什么事了?”少女反头问。

“月翎,你做好准备,奶奶她……”叶知非语速缓和了很多,声音也变得温柔低沉。

少年没有把话说完,但山月翎已经明了大意,她瞳孔微缩,手里紧攥着拳头。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口。

到了灵栖镇六角巷后,已经是黄昏。

少女猛地推开了门,直冲进了屋,“奶奶!”她边喊着边跑进老者的里屋,少年也跟着上去。

屋里只有阿丽在床前,见来人她起身,“月翎姐……”她眼里含着泪花,却努力在憋着。

山月翎看着她颤抖地模样,立马冲到了床前,握住了老者满是皱纹的手,“奶奶,我是月翎,我回来了……”她强挤着笑容,在上一次见张奶奶时,她并未察觉老者异样,没想到……

“月翎……”老者缓缓睁开了眼,望着身边少女。

“是,我是月翎,我回来了,奶奶,你看看我,我以后不跑了,我要陪着你……”少女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她跪坐在了床前。

“孩子……你要……健康……坚……强……活下……去……”老者奋力睁着眼睛,手掌紧紧抓着少女,“我……无法……再……”

“奶奶,别说了别说了……你会好的,没事的……”少女挺直了身子,往前靠着。

“我……不能……再看……着你……了……”老者眯着眼朝她笑着,泪珠已经滑落脸颊,她又抬眼看了看少女身后的叶知非,少年立马走上前半蹲下,“奶奶。”他唤了声。

“帮……我……照……”老者话还没有说完,叶知非凑近了,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手却无处安放。

“顾……好……”

“奶奶!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少女身子抱了上去,“不要再说了,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叶知非眼神坚毅,“我一定会护她周全。”

山月翎紧闭着眼,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衫,她听到了叶知非的话,也感受到了心中刺痛,她真的挽留不住了,她真的要失去奶奶了,从小的记忆,带她外出逛街的奶奶,给她买糖人的奶奶,为了她和人争吵的奶奶,因为她生病而流泪的奶奶……

“好……丽儿……奶奶……对不……住……了。”老者目光朝向了站在一旁泣不成声的阿丽。

“没有,奶奶,你很好,你已经对我够好了……”少女哭着说着,带着抽泣。

而此时,老者已经没有了呼吸,紧紧抓着少女的手也松了。

山月翎明显感觉到了生命的逝去,她缓缓起身,认真看着老者,“奶奶?奶奶……奶奶!——”

眼泪已经无法承担她的悲伤,之前六角巷被毁,巷子里的大娘,大伯被害她已经十分痛心,如今,更是撕心裂肺地疼……她彻底失去了,从小视她为宝的人。

夜幕降临,少女依旧跪坐在床前,不愿离去。叶知非站在旁边陪着,没有说话。

围山。

众人带着猎物归来,由于是第一晚,并没有集体设宴,只是有燕府侍从分别招待了。

“昀少爷……”阿璃端着一盘饭菜到燕昀身前。

燕昀看了看她,“你吃吧。”说完又继续闭眼休息了。

“可……”小姑娘见少年不愿继续说,也闭了嘴。

没多久,他营帐里就捣弄着木柴的声音,少年微微睁眼,“你在做什么?”

听到燕昀的问话,她笑着回头,脸上到处是灰,“我想着……烧火……热着菜,等会……你想吃……就能吃了。”她眯眼笑着,有些结巴说道。

她竟是为他……

“我不吃,别白费力气了。”

阿璃没有气馁,继续捣弄着木柴。

无奈之下,燕昀起身要离开。

“昀少爷……”阿璃立马追了上去。

路鸿勒营帐。

“主子,那位山大人还没有回来。”封遵低着头汇报。

路鸿勒坐在台阶上,平静地看着他,“继续盯着。”

很快路鸿勒贴身侍从,路吉,走了进来,“禀告,金老爷在营帐恭候。”

台阶上的男人缓缓起身,大步向前走去。

过了好久,少女开口了,“都怪我,如果我放弃修炼,就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了。”少女声音低落。

是啊,山月翎如果不修炼,她就能安稳度日吗?叶知非微微蹙眉。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修炼?”少年平淡问道。

少女缓缓抬眼看了看他,又垂眸,“就是想能够保护她们。小时候,奶奶带我们上山采野菜,碰上了一只受伤的火狐,它猛地朝我们扑过来,奶奶就用身体环抱住了我们,然后火狐伤了奶奶,见血后,奶奶还一直护着我们跑,可是火狐没想要放过我们,就在它要追扑过来时,我不想让奶奶再受伤,就冲了出去捡了根树枝朝火狐投过去,结果树枝直刺中了它。”说到后面,她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失落下去,“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奶奶没了……”

“阿丽他们还在,还有我,还有燕昀,余念行,方太爷。”叶知非将她肩膀固定住,认真看着她,“我会一直在。”

叶知非……少女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他。

“我……”

“没多久就要天亮了。”叶知非眼神深邃而有力。再不回去,燕启城和方夫人还有北方的人都会起疑……

无可……余念行……少女脑海里闪过他们的画面,目光里的神色开始恢复,“还有……”他说的没错,马上就有新的战争,阿丽他们还需要保护!山月翎起身,“阿丽,虎子他们就交给你照顾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她回到屋内拉住穿着麻布棉衣的姑娘说道,又把身上的钱袋给了她,“这些你拿着。”阿丽低头看了看钱袋,又抬头看着她,“月翎姐……”

少女又前期她的手,拔出了青瞳剑,“忍忍。”在她手臂上刻下了一个六芒星模样的符号,血缓缓流了出来,她又立马帮她包扎了起来,“这样,至少附近的妖物伤不了你。”边包扎边说着。

“你要走了吗……”阿丽任由她包扎,含泪看着她问道。

山月翎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完成最后的结,“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有时间,我一定回来,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嗯……”阿丽很是不舍,可是她也明白山月翎的难处,她相信她。

少女安顿好她们后,便和叶知非准备离开,而正巧,迎上一位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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