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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梨花红湿带斜阳

陈盛对邺柏的提问不关心,他知道那是他随口一问,并不放在心上。

“中山西门的颐兰苑今儿又有新戏,现在动身还来得及”陈盛将酒杯放下答非所问道。陈盛话音刚落,邺柏便眼前一亮。

陈家的邺哥儿素来喜静,但却是一个戏迷,昨晚定是看戏忘回了,今天才在这儿喝酒没去书房,陈盛料他不会拒绝于是没等他说话就拉着邺柏直奔颐兰苑。

还没到颐兰苑,就细雨蒙蒙。“家祈(邺柏小名),我们回去吧,待会儿雨大了倒不好回去了。”陈盛担忧道。

“无妨,待会儿到戏台子茶楼上避一避就是了。”邺柏边说着边加快了脚步。

到了颐兰苑,陈盛两人进了茶楼高处的包间。“店家,拿两碗姜茶!”陈盛高声喝道。

今儿天气不佳,戏楼的戏很有可能会取消,邺柏一脸不悦地望着戏台子。

店小二将两碗姜茶端了上来被邺柏一把抓住问道:“今天的戏可会因雨天取消?”

“怎么会,这次是在戏台子里头,淋不着雨的,您在这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店小二忙道。

“那这曲目是……”邺柏放下心来,端着茶缓缓问道。

“这回是颐兰苑一位刚来的新人……呃……应是《牡丹亭》……”

“家祈,你觉得如何?”陈盛看着邺柏道。

“既然是新人,先看看罢,若觉得无趣,等雨停了走人就是。”邺柏用手撑着脸道,兴许不是很期待。

一盈幽情寄西窗,纸短情长,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赋相思,梦里斜阳情丝怅惘,经年故地葬金钗,梦醒徒留悲伤。

………………

“小生姓柳,名梦梅,表字春卿,原系唐朝柳州司马柳宗元之后,留家岭南。父亲朝散之臣…………”

半月前做一梦,梦到一园,梅花树下,立着个美人,如送如迎。说道:“柳生,柳生,遇俺方有姻缘之分,发迹之期。”梦长梦短皆是梦,年去年来是何年。

………………

丽娘小姐,爱踏春阳,感梦书生折柳竟为情所伤。

写留真记,葬梅花道院凄凉……但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啊!姐姐!小生哪一处寻不到,却在这里。”在千万人海中轻呢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在梦里,柳生惊丽娘为天人,比那个时代的其他人表现的更为纯真,更加炽热,并毫不掩饰。

甘愿爱上一个梦中人,一个灵魂,一个从未了解过的人,两人遇见了爱情,若不再见,又何恋这无趣人生?

“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又有女子唱《牡丹亭》悲凄而亡。

现在的颐兰苑,梨花几树带春雨,花落枝头似秋色。台下人只觉感伤。

他似乎是轻薄了些,“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梦醒时分,美好骤然离去,两人只得各自怅惘,梦中深情,刻骨铭心。

柳梦梅义无反顾地挖出心爱女子的尸体,苦苦寻求还魂之法,这在那个礼教严明的时代,他很有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或是赔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杜丽娘成为他的梦,穷尽一生都追寻的梦,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所以他做了,杜丽娘还魂了。

爱情仍被各个时代束缚,囚禁,但一定会有真心来救赎,爱情关不住,无论高墙多高多厚。

叫老名士感慨道:“吾老年人竟颇为此曲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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