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热奶茶,刚煮的。”小小弯着眼,一对迷人的卧蚕拖住她晶莹的眸子,白皙的手臂细长有力,指如葱管。
奶茶的热气在她眼前氤氲成一道烟纹,奶香四溢,而她的美总是透着那么点说不清楚的冰凉。
她的笑极有分寸,不多不少,刚好笑得到你心里去。
“谢谢你,小小”我双手立马接住又捂在胸口,感觉温暖备至,天其实不太冷,只是我身体里有一道虚寒。
我们围坐在一起,像一圈明争暗斗的牌搭子。
篝火升起,火光把我们四人团团围住,苗芯妩媚,不时蹿出妖冶的紫蓝。
“这是薛小小,我最好的红颜知己。”文鑫第一个开口。
“哈哈,文鑫,你的嘴真是甜过了头!我们当然认识,一个合唱队的,是不是,小枣?”
她坐在身边,我坐在文鑫旁边,邢宝在我对面。她转过头来对着我略微一笑,像要把某种故作久违的东西拉回来。
“嗯,小小我早认识的,我们高声部的领唱,只是她可能不太熟悉我罢了,我在合唱队属于浑水摸鱼型。”
我对着文馨吐了吐舌头,全然搞忘记这句话应该回的是薛小小。
“哈哈,小小一知道你刚转到的是我们班,就一直说有机会大家约出来玩,看来美女发现美女的速度比我们男士还快。”
文鑫居然用的是男士这种词汇,对面的邢宝突然阴笑了起来。
我一直纳闷邢宝的痞气是从哪里受教的,也许小时候经常和流氓混混沆瀣一气吧,我想。
“噢,小小的外套,刚才在火车上睡着了,多谢小小了。”我正准备脱下来,小小摁住了我的手,眼神严厉地对我说。
“病号就不要客气了,我才不好意思,生病了还喊他们叫你出来。”
她的每一句话,真的是既周到又舒畅。
她用的是“他们”,也许我的位置在她眼里已经是设想好了的。
符合她设想的话又不经意地能流露出来,也许是她唯一的缺点吧。
“小小真是周到,奶茶煮得好香啊!”我说。
“啊,我还没喝到了,哪里有?”文鑫立马做了个要抢我杯子的动作。
我猝不及防地一惊,奶茶从碗口突然就飞出来溅了我一身。
还没等我回过神,邢宝冲过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拉起,用几乎要撕掉外套的力气,把滚烫的茶汤挡在了外面。
橘色的外套瞬间与火心融为一体,脸上几滴滚水的点到之处开始滋滋疼起来。
文鑫呆住了,还没说出口的道歉已经晚于我的有惊无险。
小小的眼睛更是睁得溜圆,而且已经从我惊魂未定的脸谱中转移到了那件随大火付之一炬的外套上。
她的外套,使大火燃得更旺,眼中的凉意瞬间有了光泽和温度。
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从体内充盈出来的水分,像身体某处裂开的口,由那里涌出来。
邢宝的冲动已经暴露了我们的关系,或者说我们关系的一点苗头。
文鑫的歉疚让他脑子还没转过来,不过小小就不一样了,小小的眼睛像一枚探雷,她想探的,或许正是我最在意的吧。
女人对女人的敏感,比对起其他事物更加炉火纯青,更近要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