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我们不妨以六等材殿阁外檐补间铺作所用的六铺作单杪双下昂计心造斗栱为例,按《营造法式》的规定对其造作功用功量作一计算:
泥道栱,一只,需0.2功;
瓜子栱,四只,需0.8功;
慢栱,五只,需2.5功;
令栱,二只,需0.5功;
华栱,一只,需0.2功;
下昂,二只,一只身长240份,一只身长150份,需0.4功;
栌斗,一只,需0.5功;
交互斗,五只,需0.56功;
齐心斗,五只,需0.5功;
散斗,二十只,需1.82功;
昂尖,二只,需0.18功;
爵头,一只,需0.1功;
华头子,一只,需0.1功。
造作功共计:8.36功。
如材加一等,上述斗栱变为五等材殿阁外檐补间铺作所用的六铺作单杪双下昂计心造斗栱,那么根据“增减之法”,也可计算出各项用功及总用功量:
泥道栱,一只,需0.25功;
瓜子栱,四只,需1.0功;
慢栱,五只,需2.75功;
令栱,二只,需0.6功;
华栱,一只,需0.25功;
下昂,二只,一只身长240份,一只身长150份,需0.45功;
栌斗,一只,需0.6功;
交互斗,五只,需0.63功;
齐心斗,五只,需0.56功;
散斗,二十只,需2.0功;
昂尖,二只,需0.2功;
爵头,一只,需0.12功;
华头子,一只,需0.12功。
造作功共计:9.53功。
三、小木作功限
《营造法式》卷二十至卷二十三为《小木作功限一》、《小木作功限二》、《小木作功限三》和《小木作功限四》,内容涉及板门(双扇板门、独扇板门)、乌头门、软门(牙头护缝软门、合板用辐软门)、破子棂窗、睒电窗、板棂窗、截间板帐、照壁屏风骨(截间屏风骨、四扇屏风骨)、隔截横钤立旌、露篱、板引檐、水槽、井屋子、地棚、格子门(四斜球文格子、四斜球文上出条重格眼、四直方格眼、板壁、两明格子)、阑槛钩窗、殿内截间格子、堂阁内截间格子、殿阁照壁板、障日板、廊屋照壁板、胡梯、垂鱼惹草、栱眼壁板、裹栿板、擗帘竿、护殿阁檐竹网木贴、平棊、斗八藻井、小斗八藻井、拒马叉子、叉子、钩阑(重台钩阑、单钩阑)、棵笼子、井亭子、牌、佛道帐、牙脚帐、九脊小帐、壁帐、转轮经藏、壁藏等功限。
在小木作施工中,一般分两个步骤:先是制造各种部件,如门、窗、平棊、钩阑等的制作工作,称为造作,所需用功为造作功;然后是安装这些部件或装配零件的工作,称为安卓、安搭、安挂、安钉、拢裹等,由此产生了安卓功、安搭功、安挂功、安钉功、拢裹功等。以乌头门为例,《营造法式·小木作功限一》中作了这样的规定“乌头门一坐,双扇、双腰串造”,所需造作功为:
如方8尺:一十七功六分;
如方9尺:二十一功二分四厘;
如方1丈:二十五功二分;
如方1丈1尺:二十九功四分八厘;
如方1丈2尺:三十四功八厘;
如方1丈3尺:三十九功;
如方1丈4尺:四十四功二分四厘;
如方1丈5尺:四十九功八分;
如方1丈6尺,五十五功六分八厘;
如方1丈7尺:六十一功八分八厘;
如方1丈8尺:六十八功四分;
如方1丈9尺:七十五功二分四厘;
如方2丈:八十二功四分;
如方2丈1尺:八十九功八分八厘;
如方2丈2尺:九十七功六分。
所需安卓功为:
如方8尺:二功八分;
如方9尺:三功二分四厘;
如方1丈:三功七分;
如方1丈1尺:四功一分八厘;
如方1丈2尺:四功六分八厘;
如方1丈3尺:五功二分;
如方1丈4尺:五功七分四厘;
如方1丈5尺:六功三分;
如方1丈6尺:六功八分八厘;
如方1丈7尺:七功四分八厘;
如方1丈8尺:八功一分;
如方1丈9尺:八功七分四厘;
如方2丈:九功四分;
如方2丈1尺:一十功八厘;
如方2丈2尺:一十功七分八厘。
安卓功是指将完成的部件,如门、窗等安装到房屋中去所需用功。从乌头门制作、安装可以看到,安卓功的多少与造作功的高低呈正比例关系。
将一些比较细巧脆弱的装饰部件,如平棊、藻井等安放到预定位置上,其所需用功称之为安搭功。如《营造法式·小木作功限二》中规定:“殿内平棊,一段,造作功:每平棊于贴内贴络华文,长二尺,广一尺,共一功;安搭,一分功。”
将一些建筑的附属构件,如牌、九脊小帐等安挂于指定位置上,其所需用功称之为安挂功。如《营造法式·小木作功限二》中规定:“殿、堂、楼、阁、门、亭等牌,高二尺至七尺,广一尺六寸至五尺六寸,造作功:高二尺,六功;每高增一尺,其功加倍;安挂功同。安挂功:高二尺,五分功。”
主要用钉子钉上去的构件,如钉固裹栿板、地棚的地板等,所需的用功称之为安钉功。
如《营造法式·小木作功限二》中规定:“裹栿板,一副,厢壁两段,底板一片,造作功:殿槽内裹栿板,长一丈六尺五寸,广二尺五寸,厚一尺四寸,共二十功。副阶内裹栿板,长一丈二尺,广二尺,厚一尺,共一十四功。安钉功:殿槽,二功五厘;副阶减五厘功。”将许多小名件装配成一个部件,如将装饰性的平坐、斗栱等装配成一体,其所需用功称之为拢裹功。如《营造法式·小木作功限四》中规定,一座八瓣,内外槽帐身造,共高二丈,径一丈六尺的转轮经藏,其外槽帐身需拢裹功二十五功;外槽腰檐需拢裹功三十五功;外槽平坐需拢裹功二十功;天宫楼阁需拢裹功八十功。
四、诸作功限
《营造法式》卷二十四至卷二十五为除壕寨、石作、大木作、小木作之外的《诸作功限一》与《诸作功限二》,内容涉及雕木作、旋作、锯作、竹作、瓦作、泥作、彩画作、砖作、窑作等功限。
《营造法式》的各作功限制度除作为定额本身的价值之外,还是各作制度的补充文献。
如在《石作功限》中,补充了雕镌制度的使用范围。《彩画作功限》中,提供了各种彩画制度使用于不同屋舍的状况。为了计功方便,对有些复杂的部件中所用分件及数量往往全部列出,如一朵铺作列出上百个分件,这对人们理解一组铺作的构成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第二节 料例
料例,类似现代管理学中的“材料消耗定额”。《营造法式》用了3卷的篇幅规定了诸作料例制度。其中卷二十六为《诸作料例一》,内容涉及石作、大木作(小木作附)、竹作、瓦作;卷二十七为《诸作料例二》,内容涉及泥作、彩画作、砖作、窑作;卷二十八为《诸作用钉料例》,内容涉及用钉料例、用钉数、通钉料例等。卷二十八之末还附有《诸作等第》。
一、以材料为准定额
对各作料例的定额的规定,有的以材料为准,如列举当时木料规格,注明适用于何种构件。如《营造法式·诸作料例一》对“用方木”作了这样的规定:
大料模枋:长80尺至60尺,广3尺5寸至2尺5寸,厚2尺5寸至2尺,充十二架椽至八架椽栿。
广厚枋:长60尺至50尺,广3尺至2尺,厚2尺至1尺8寸,充八架椽栿并檐栿、绰幕、大檐头。
长枋,长40尺至30尺,广2尺至1尺5寸,厚1尺5寸至1尺2寸,充出跳六架椽至四架椽栿。
松枋:长2丈8尺至2丈3尺,广2尺至1尺4寸,厚1尺2寸至9寸,充四架椽至三椽栿、大角梁、檐额、压槽枋、高1丈5尺以上板门及裹栿板、佛道帐所用斗槽、压厦板。
朴柱:长30尺,径3尺5寸至2尺5寸,充五间八架椽以上殿柱。
松柱:长2丈8尺至2丈3尺,径2尺至1尺5寸,就料剪裁,充七间八架椽以上殿副阶柱或五间、三间八架椽至六架椽殿身柱,或七间至三间八架椽至六架椽厅堂柱。
就全条料的剪裁解割用下列标准确定定额:
小松枋:长2丈5尺至2丈2尺,每广1尺3寸至1尺2寸,厚9寸至8寸;
常使枋:长2丈7尺至1丈6尺,广1尺2寸至8寸,厚7寸至4寸;
官样枋:长2丈至1丈6尺,广1尺2寸至9寸,厚7寸至4寸;
截头枋:长2丈至1丈8尺,广1尺3寸至1尺1寸,厚9寸至7寸5分;
材子枋:长1丈至1丈6尺,广1尺2寸至1尺,厚8寸至6寸;
方八枋:长1丈5尺至1丈3尺,广1尺1寸至9寸,厚6寸至4寸;
常使方八枋:长1丈5尺至1丈3尺,广8寸至6寸,厚5寸至4寸;
方八子枋:长1丈5尺至1丈2尺,广7寸至5寸,厚5寸至4寸。
与功限一样,《营造法式》对诸作料例的规定同样精细,其所用计量单位有不少用寸、分和两、钱,甚至有用厘、毫的。
二、以工程项目为准定额
对各作料例的定额的规定,有的以工程项目为准,如标明粉刷墙面、木构件一定面积所需的石灰、赤土、土朱重量。如《营造法式·诸作料例一》规定“应刷染木植,每面方一尺,使用下项”:
定粉:5钱3分;墨煤:2钱2分8厘5毫;土珠:1钱7分4厘4毫;白土:8钱;土黄:2钱2分6厘;黄丹:4钱4分;雌黄:6钱4分;合青华:4钱4分4厘;合深青:4钱;合珠:5钱;生大青:7钱;生二绿:6钱;常使紫粉:5钱4分;藤黄:3钱;槐华:2钱6分;中绵胭脂:四片;描画细墨:一分;熟桐油:1钱6分。
如是“应合和颜色,每斤,各使下项”:
合色:绿华:定粉,13两;青黛,3两;槐华,1两;白矾,1钱。
朱:黄丹,10两;常使紫粉,6两。
绿:雌黄,8两;淀,8两。
红粉:心紫朱红,4两;定粉,12两。
紫檀:常使紫粉,15两;细墨,5钱。
草色:
绿华:淀,12两;定粉,4两;槐华,1两;白矾,1钱。
深绿:淀,1斤;槐华,1两;白矾,1钱。
绿:淀,14两;石灰,2两;槐华,2两;白矾,2钱。
红粉:黄丹,8两;定粉,8两。
衬金粉:定粉,1斤;土朱,8钱。
如“应使金箔,每面方一尺,使衬粉四两,颗块土朱一钱。每粉三十斤,仍用生白绢一尺,木炭一十斤,绵半两”。
如煎合桐油,每一斤用料如下:松脂、定粉、黄丹,各4钱;木札,2斤;桐油每1斤,用乱丝4钱。
此种定量化的精细配比,还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官营手工业的高超工艺水平。这些记述也为我们了解宋代彩画中所用色彩的配制情况提供了难得的资料。
三、用钉、用胶料例
《营造法式》卷二十八专门就诸作用钉、用胶料例作了规定。如大木作用钉,《营造法式》规定:
椽钉:加长椽钉五分。
角梁钉:加长材厚一倍。
飞子钉:长随材厚。
大、小连椽钉:长随飞子之厚。
白板钉:长加板厚一倍。
搏风板钉:长加板厚两倍。
横抹板钉,长加板厚五分。
它们的所用钉数为:连椽,随飞子椽头,每一条;大角梁,每一条;托槫,每一条;生头,每长一尺;搏风板,每长一尺五寸;横抹,每长二尺;以上各用钉一枚。
飞子,每一枚;遮椽板,每长三尺,双使;白板,每方一尺;槫、斗,每一只;隔减,每一出入角;以上各用钉两枚。
椽,每一条;平暗板,每一片;柱,每一只;以上各用钉四枚。
关于诸作用胶,《营造法式》规定:
小木作:每方1尺:缝,2两;卯,1两5钱。
瓦作:应使墨煤,每1斤用1两。
泥作:应使煤墨,每11两用7钱。
彩画作:应使颜色每1斤,用下项:土朱,7两;黄丹,5两;墨煤,4两;雌黄,3两;石灰,2两。
合色:朱,4两;绿,4两;绿华,2两5钱。红粉,2两;紫檀,2两。
草色:绿,4两;深绿,3两;绿华,5两五钱;红粉,2两5钱。
衬金粉,3两。
煎合桐油,每1斤用4钱。
砖作:应用墨煤,每1斤,用8两。
四、诸作等第
《营造法式》卷二十八之末附有《诸作等第》,将各项工程按其性质要求,制作难易,各分上、中、下三等,以便施工调配适合工匠。
如石作,《营造法式·诸作等第》规定:镌刻混作剔地起突及压地隐起花或平钑花。以上为上等。
柱础,素覆盆;地面;碑身;露明斧刃卷水窗;水槽。以上为中等。
钩阑下螭子石;卷水窗拽后底板。以上为下等。
再如大木作,《营造法式·诸作等第》规定:铺作斗栱;绞割展拽地架。以上为上等。
铺作所用槫、柱、栿、额之类,并安椽;斗口跳,所用斗栱。以上为中等。
斗口跳以下所用槫、柱、栿、额之类,并安椽;凡平暗内所用草架栿之类。以上为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