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主考官就交给了楚傲凡一枚木质令牌:“楚傲凡,因为你昨日表现优秀,这是奖励你的,凭它能号令三十人,到了军营,人名单会发到你的手上——你认字吧?”
“当然。”
用过早饭,他们与已训练三个月的三营一起行军向前线。枫泉镇是离沣山天险最近的城镇之一,只需行军近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的路上,楚傲凡他们就逗起了华流焰肩上的某鹦鹉。
“宝爷,你这次突然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楚傲凡问。
蓝宝傲娇地哼了一声:“主人不放心你们大当家的,派宝爷来保护她呀。”
“老大需要你保护?”楚傲凡表示不理解,“明明老大比我都厉害。”
“这大概就是单身不能理解的地方。”蓝宝翻了个白眼。
楚傲凡:“……”
林笑隐闻言转过头,当时在地牢的时候还没太注意蓝宝说的话,这时候诧异道:“老大成婚了?”虽然说也不是没有这么早的,但是华流焰也这么早就有点意想不到了,毕竟这么早的大多数都是家里缺劳动力的,看华流焰的样子,家里不像是缺人啊。
“订婚。”难得见林笑隐八卦一次,华流焰就随口回答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柔吗?还是比较活泼?”林笑隐还不知道华流焰是个女子,毕竟没见过哪家小姐会闲得无聊混军营来,还是从最底层混起,他都没怀疑过,楚傲凡也忘了说这件事。
楚傲凡那个迟钝的还没反应过来,华流焰也没太注意,随口道:“是个美人。唔……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遥遥望见沣山天险,就能感受到隐隐肃杀,沣山天险,名不虚传,高峰入云,密林阴沉。华流焰看了看,评价道:“嗯,还不错,再往西走就快到麒麟山了。”
“老大…”罗禹突然喊她,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这孩子一直挺让人省心,就是有点害羞,难得主动找自己。
华流焰转头看他,只见他扯着衣角:“真的要和北昀国打仗吗?”
对于这个问题,华流焰感到有些意外:“有什么问题吗?”
“我……娘是北昀国的人……”罗禹糯糯的声音传来。
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没问过罗禹对北昀国的意思,如果带着他的话,也应该尊重他自己的立场。华流焰正色问道:“你不想打北昀国?”
罗禹摇摇头:“其实我,我不喜欢东盛国,我喜欢北昀国,曾经…北昀国定远大将军对我们有恩,要与他作对的话,我有点做不到。”
竟然是这样吗?华流焰笑了,在心里暗暗道:伯父,你还真是帮我了好大一个忙啊。
“那如果让你帮北昀国攻打东盛国,你愿意么?”华流焰看见罗禹毫不犹豫点头,笑意扩大,“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至于我要干什么,等过段时间时机成熟了我就告诉你们。”
两国的战争正处于僵持期,近九年的持久战,对两国的经济都有不小的影响。这段时间北昀国的胜仗较多,但是由于前段时间粮草出了问题,军里有点吃不开,而东盛国仗着沣山天险,一时半会攻不下来,总的来说,北昀国占了劣势。
不过……东盛国肯定很想打胜仗吧。华流焰漆黑的眼睛转了又转,楚傲凡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家老大不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进了营地,华流焰私下里给他们开了个小会,主要内容就一个:让楚傲凡这段时间立几个功,最好是对北昀国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的功,其余几人立了功都算在楚傲凡头上,让他尽快升职。
按照华流焰的流氓战术,楚傲凡很顺利地打了几个胜仗,拥有了管理五百人的令牌。
难得的胜仗让大将军很高兴,每每在议事时都给楚傲凡设置座位。
而北昀国那边的气氛甚是严肃,本来东盛国的军队被他们打到只能防守,这段时间却出了意外,有一支小队伍的打法总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每每占尽先机,还不和他们正面拼,捡着便宜就跑。
简直是流氓战术!
这支队伍让两位主将——镇国大将军华盛和定远大将军顾淮晁很是头疼。
这种打法一般人压根学不来!
因为它没有任何章法!
除非将他们的每一个薄弱点都能预料到,才能以小队人马占完他们的便宜之后全身而退,否则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是他们竟没有一次失误,可见使用这一流氓战术的人预料之准。
中军帐里,一众将军谋士都对这队人深深忌惮,猜想着到底是谁能看透他们的行军弱点。顾淮晁已经转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毫无头绪。
“华老弟,你说这幕后之人是怎么看破咱们的每一步章法的?”顾淮晁怎么也想不出来,莫非是军中出了奸细?
可是他昨日与华盛单独讨论的战术也被识破了,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可能是奸细吧。
“有一点很让我奇怪。”华盛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帐中将士都知道华盛的才华不浅,别看是将军,他也能顶半个军师,忙认真听。
顾淮晁也停下脚步,怕自己再转打断了他的思路。
华盛坐在桌案后,单手支着下颚,拧眉看向桌上地图,上面摆着几枚标记,正是这几天失利的地方,一边的纸上还有他总结的漏洞点与详细信息。
“你说,这人都看出咱们的漏洞了,为什么没一举攻破,反而是用了这么一只只小队伍来打呢?要是派多点人,咱们不就吃大亏了?”
“嘶——”
他这么一说,众人联系这几天的战事一想,虽然对面占了不少便宜,但是……似乎没给他们造成多大损失。
“会不会是那人没得到重用,手里没人?”
“不,”华盛直接否决,“一回两回手里没人也就罢了,东盛国都多久没打胜仗了?有这么一个能人,他们要是连重用都不会,那咱们也不至于打这么久了。”
顿了顿,华盛的语气有些怪异:“你们不觉得…这人这种打法,好像就是在故意提醒咱们的漏洞在哪么?”
……
“诶?主考官大人?”
在这儿看见那个自己颇有好感的主考官,华流焰有点吃惊,因为,他现在变成了前锋队的一名成员。其实,说是前锋队,其实就是炮灰。
明明一个月前还是主考官那样一个轻松闲适又不缺钱势的身份,怎么现在会来前锋队?
主考官明显没有一个月前主持华流焰他们演习比赛时的风光,他眼里满是血丝,眼下有两块浓重的青色,一看就是有什么烦心事。
看见她,主考官勉强扯开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你啊。”
“发生什么了吗?”华流焰很随便地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主考官一口口抽着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