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果断放弃原本的曲调,华流焰随便跟着这首大混杂调子哼了起来。
耳边忽而响起一阵风声,华流焰抬头,一道黑影划过夜空,掠向一个方向。
什么人?会不会和自己曾经追逐结果误打误撞来这里的人有关系?据华流焰了解,南镇并不是一个擅长武艺的地方,有这般轻功的一定是外人。她想着能否找到什么线索,飞身提气就追了上去。
那人速度不慢,华流焰为了防止被他发现,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不多时便到了南镇西部,那人钻入一片密林不见了。
这是南镇附近的山脉独有的丁檀林,南家每年都有大笔收入来自于这种特殊的香料。华流焰看向林中,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里面有没有埋伏,只能听见风声,略微思索了一阵,华流焰还是决定白日再来探查。
猛然想起南彩绘可能要表演了,华流焰想想那天她空灵的声音,决定回到舞台,看看她的表演。
厢房——
“三房家的,你们家的小丫头莫要去表演了。”
“二夫人,为何?”
二夫人仰着下巴:“陈姨娘,别忘了你们可是受我大房养着的,老三早逝,你们什么都不做还能吃上饱饭,这难道还不够我让你做点什么吗?”
“……”陈姨娘沉默。她清楚地知道,自家女儿的声音真的好听,若是去表演,那么南家其他小姐定是都变成了陪衬。可惜南三爷早逝,她们两个人没有地位,因此,无数次表现的机会都被白白雪藏。
没有办法,要是不听从她们的话,即使被南老爷赏识,后果也只会是被掩埋,甚至会引来断粮或是挨打的后果。因为南老爷时常不在家,家里掌权的还是二夫人。
若是往常,陈姨娘就这样妥协了。
可这次,彩绘若是能被南兆虎挑中,去武斗大会表演,可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凭借她的才艺,如果大放异彩,可是能直接脱离南家二夫人的掌控!
“彩绘,去吧。”陈姨娘第一次没有听从二夫人的话,她知道,自己是离不开南家的,彩绘若是去了自己定会被找麻烦,以后会很不好过,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彩绘能过得好自己怎么样都是开心的。
南彩绘担忧地看了一眼陈姨娘,低下头溜过二夫人身边,二夫人想拉住她,却被陈姨娘挡开。
“反了啊,反了!”二夫人气得胸口起起伏伏,“陈氏,你是不是不想待下去了?敢忤逆我?”她神色扭曲,高高扬起手,一巴掌甩在陈姨娘脸上。
陈姨娘一下子摔倒在地,脸上立刻就是一片红痕,却依然不松口:“我的彩绘就是要去表演,她会出人头地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
台上,是南彩绘出场了,华流焰赶回来的刚刚好,
“庭院上云飘过~抚摸燕子划开的天廓~”
歌声,让灵魂似乎都被洗涤。
闭上眼,仿佛就看见了她所唱的画面,几朵洁白的云慢慢飘在庭院上,燕子来回,而院中佳人仰望天空,思绪飘摇极远……
一瞬间,听歌观舞乏了而正在聊天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她的声音!!
就像是天上仙乐,精灵的绝唱!
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心旷神怡,忘了愁,似乎从无忧虑。
可是,只唱了两句,声音却戛然而止。
华流焰睁开眼,看向站在中间的南彩绘,只见她神色飘忽。
南老爷也发现了异样,他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彩绘怎么不唱了?”
“我……”南彩绘纠结挣扎着,想起以往二夫人的刁难。
她若是这样大露风头,即使自己能摆脱二夫人的掌控,娘亲也不行,这样得罪二夫人,让娘亲以后在府里怎么过得下去?!
狠狠闭了闭眼,南彩绘声音微颤:“对……对不起……我忘词了……”说完匆匆跑下台。
可是华流焰没有忽略掉她飘忽的视线,在说话的时候,南彩绘的眼神一直向后台望,想想也知道,与陈姨娘脱不了关系。
虽然自己不屑于参与宅斗,可是毕竟华府在大家族的圈子里,华流焰对于大家族的纷乱也很敏感。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骤然站起身,飞身纵上院墙。
“轻功?!”众人皆惊。本来没注意到华流焰的南老爷也是一惊,这女孩竟然会武?!莫非来自皓辰大陆某个大宗门?
无论怎样,她都不是一般人。普通的女孩是不会武的。
这分不敢轻视,使得南老爷和南兆虎纷纷跟上华流焰,走向后院。
华流焰顺着南彩绘的脚步方向而行,一路上感知着陈姨娘的声音与气息,从纷杂的音乐练歌声中找到了一分不和谐的声音,那是二夫人跋扈的尖叫:“陈氏,你偏要和我作对?今天南彩绘就是表演了又能怎样?我有无数种方法让她去不成!这种机会只能是我家莹莹的。来人,给我打!”
一棍打来,陈姨娘紧紧闭上了眼,二夫人下手专找隐蔽的地方,自己无从诉苦,可是无论如何彩绘都要成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成为二夫人为联姻而匆匆嫁出去的筹码。今年彩绘十二岁,景泰王朝女子十四岁便可嫁人,她等不了下一次武斗大会,只有这一次,只有取得南兆虎的青睐才可以。。
“啊!”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身前那拿着棍子的侍妾发出一声尖叫,之后是不远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陈姨娘睁开眼,只见华流焰收回腿,眼神冷冰冰地看向二夫人。介于南老爷在,二夫人敢怒不敢骂,只得梨花带雨道:“老爷……”
南老爷看华流焰的武艺,料想她定是个大家族或是大门派的人,南家虽有不少家财,可是毕竟只是个经商世家,没什么大势力,那些掌握权力的世家可都得罪不起。
“姑娘,你可是来自皓辰大陆?”南老爷无视二夫人的告状,转脸挤出灿烂如菊花的笑,恭恭敬敬问华流焰。
华流焰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凉凉看他:“原来南家家教不过如此。”
这般上位者的口气,南老爷更是惶恐,一般人家的小姐,哪有这样说话的?看来这姑娘地位定然不凡。
“是,是小老儿的疏忽,请姑娘莫怪。”
华流焰看向匆匆跑过来的南彩绘,此时陈姨娘正问她为什么没有表演,南彩绘哭着说不想让娘亲受伤,陈姨娘训斥她两句,自己的泪也落了下来。
互相关怀,只可惜方式不太对。华流焰叹口气,如果不是自己强大,一味忍让着,只有被欺压得越来越狠,可是这个地方的女人,真的很无力,想变强不是说说就行的,她们根本没有条件变强啊。
想起小丫头给自己糖人时那甜甜的笑,说出自己想看看外面世界时眼睛里放出的光,还有明明知道自己不敌还坚持挡在自己前面时的坚强,华流焰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我也已经参加了武斗大会,我要南彩绘当我的表演者。”
华流焰转向南彩绘,朝她伸出手:“你愿意吗?和我合作。”
“嗯!”南彩绘从懊悔中抬起头,眼里泛着泪光,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