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亭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又问:“那你师父是什么样的?”
这话题说到惊影心头上了,他喝口水,正声道:“少年天才,策马风流,术法第一,对月邀酒。”
“对月邀酒是什么?”陆溪亭奇道,自己从没见他喝过酒。
惊影左顾右盼,确定只有他和陆溪亭二人,笑道:“据说升为玉冠降妖师那天他高兴得不得了,跑到三十二莲峰的酒库里偷酒喝,醉了后认为自己天下第一,舞剑指月,说要把月亮摘下来陪他一醉方休。”
陆溪亭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后来呢?”
惊影悄咪咪地凑近陆溪亭,小声私语道:“他还真以为自己把月亮摘下来了,不过啊……他以为自己把月亮摘到池塘里去了,结果跳进池塘要把它捞起来呢!”
一想到这可是沈唯昭的陈年糗事,陆溪亭全身兴奋起来,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他还好意思损我,没想到他一向重视仪容,竟曾跳到塘里去惹一身泥。”
陆溪亭一拍桌子:“他下次再无理取闹,我就和他一身泥,然后……”
“然后什么?”
陆溪亭沉默思考,摇手道:“我还没想好,想好再整他。”
惊影这回真变成雕塑了,有板有眼地坐着,眼神疯狂向陆溪亭示意。
捕捉到惊影的眼神,又意识到刚才问话的好像不是他,陆溪亭后背一僵,像灌了泥似的,艰难地扭过头。
来人身姿修长,头戴玉冠,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不是沈唯昭是谁。
陆溪亭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开口把话圆回来,可话到嘴边又吞下去。
等等,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可没说他坏话,我只不过耍了两句嘴皮子。
她拍案而起,摆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哪里睡不好?”
秒怂,我堂堂二当家竟然秒怂!这以后回万重山还怎么摆架子。
陆溪亭重新鼓起些气势,又被他似嗔非嗔的眸子给浇灭了。
“某人半夜三更跑到别人屋子里想办法整我,我寝食难安,怎么睡得着。”
陆溪亭羞赧道:“我……我是来问正事的。”
她殷勤地把沈唯昭按坐下,嬉笑道:“我打听打听赵毅函和赵数的情况。”
“有什么发现?”他问。
陆溪亭眼波流转,亮如繁星,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赵毅函和赵数是双生子吗?”
惊影摇头:“不是,二人相差三四岁。”
见惊影抢了自己的话,沈唯昭朝他使了一记眼刀,惊影不明白,但还是乖觉的做了看客。
陆溪亭问:“你们说一场内斗真的能让一个人性情大转吗?”
沈唯昭道:“我们也试探过,赵毅函现在的性格不似做伪。”
两人白天还吵了一架,现在却和和气气地分析事情,早就把不悦抛诸于脑后。
本来想着如果是双生子的话有没有可能是换了身份,结果猜测落空了。
这近两个月的经历像一团乱麻,陆溪亭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捋捋。
她大手一挥:“笔来!墨来!”
惊影顺从地铺上笔纸。
陆溪亭正准备拿笔,结果被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一步。
自己抓到了沈唯昭的手,骨感、温厚,还挺舒服。
沈唯昭挑眉:“摸够了吗,嗯?”
陆溪亭咽了一下,像触电一般缩回去。
暗自腹诽: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说,我写。”沈唯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