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落…你!”风云雅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念落公主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个男声传来,人群中也随之不断有质疑的声音传出。
“若是此时我在你们面前跳下莲池,却说是云雅郡主推我的,你们信还是不信?”穆念落不怒反笑,眉目之间自是有一股浩然正气令人信服,一时间,竟没有人质疑她说的话。
“不错,我亲眼看见是云雅郡主自己跳下去的!”只见人群中又一个青年发话,穆念落朝他看去,约莫一个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那脸蛋还未脱稚气。穆念落冲他一笑,哪知他哗地一下红了脸,转过脸头去再不敢看穆念落半分。
“我也看见了!”
“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人群中一阵唏嘘不已,大多数已相信穆念落无伤人之举,看向穆念落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倾佩,一些感叹。
不愧是苏莫河延奇王爷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小小年纪便临危不乱,思绪清晰,之前更是有勇杀三狼的壮举。
而看向风云雅的目光尽是不屑,鄙夷,嘲笑,早就听说云雅郡主刁蛮任性,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之前更是持刀砍伤了念落公主,现在更是为陷害念落公主不惜自导自演现在这一幕,安老王爷德高望重,怎么有这样的孙女。
“景画哥哥,你相信我,真的是她推我下去的…”风云雅自是把一切看在眼里,她把唇咬得出了血,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目光,侮辱,更是发现景画哥哥也来了,不行,不能让景画哥哥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那样景画哥哥就不会要自己了。
到现在她还没明白,自己此时已是声名狼籍,不堪入目,就算风景画真的喜欢她,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娶这样的一个女子,更何况风景画只是把她当妹妹,经过这件事更是厌恶了她这番嘴脸。
“云雅,我早就劝过你,奈何你不知悔改,你好自为之。”风景画说完便再也不看风云雅一眼,转身便要走。
“景画哥哥不要走!景画哥哥,云雅自小就喜欢你,你别不要云雅!”风云雅此时什么也再顾不得了,她只知道景画哥哥不要自己了,她不能让景画哥哥走,想到此,不顾自己的狼狈不堪死死地拉住风景画衣摆,只求留住那欲走的人。
她的爱情是那样狼狈,她的喜欢是那样卑微。
“云雅郡主请自重,郡主的厚爱,景画无福消受。”风景画面无表情的把衣摆欲从风云雅的手中抽出,无奈她死死拉住,令他动弹不得。风景画见此目光一凝,从身边侍卫的剑鞘中拔出了剑,扬手欲斩。
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却也没有人敢出来阻止,穆念落见此也是眉头微皱。
风云雅见状面目悲凄,脸上浮起生无可恋的绝望,昂首闭目,本就憔悴的脸上滑出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仍死死拽住风景画的衣摆。
景画哥哥,死在你手里也是好的,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手起剑落,所有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看那血腥场面,只听见衣料的破碎声以及剑落下的破空声,众人忙睁开眼,早已不见风景画的身影,只有那凄惨不已的身影手中死死揪住那片黄色的绸缎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
景画哥哥,你为何要这么残忍!
只见一个人影走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风云雅身上,然后在她睡穴上一点,风云雅便睡了过去,众人惊讶,是辰王!不由得赞叹,辰王果然宅心仁厚,不愧是南风国的战神。
“来人,送郡主回府。”风景辰轻轻叹息,这也是个可怜女子,自己虽与安王府不和,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毁在这里,再说,二哥此次做事难免有些极端了。
风云雅被侍卫从风景辰手中接过,缓缓抱着她往宫门走去,风云雨还未消化眼前的变故,愣愣地站在原地,却是再没有人看她一眼,她的眼中闪烁着怨恨,可没有人发现。
“辰王爷”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宫人朝着这里走来,到风景辰身边行了一礼。众人都认出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尘公公。
“何事?”风景辰淡淡问道。
“皇后娘娘突然身体不适,吩咐咱家前来告知各位一声,百花宴恐怕要延迟几天,请诸位莫要见怪。”尘公公满脸堆笑,语气透露着些许遗憾。
“知道了,大家就散了吧!”风景辰回应,转身离去之前看了在沉思的穆念落一眼。
说是延迟几日,只怕是今年再没有百花宴了,今日发生此事,想必皇后娘娘也是不高兴的,更何况其中牵扯了她的儿子。
众人心中如此想到,互相道别,缓缓散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女子的举动。
“穆念落!你害得我姐姐如此,去死吧!”
只见她悄悄来到穆念落身后,一脸愤怒,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向前面的人儿推去,欲把她推到莲池中去。
穆梓羽欲上前却被穆梓寒拉住,不动声色停留在原地。
风云雨哪知穆念落之前见她神色有异,早有防备,在她推来的时候身体往旁边一闪,风云雨推出去的力难以收回,扑通一声,掉进了莲花池里。
异变突起,还未来得及散去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穆念落等人早已离去,只是穆念落忍不住讽刺了一声。
“云雨郡主当真是姐妹情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莲池也同跳!”只是你姐姐那般狼狈的时候你在哪里?
竟是没有人吩咐救人,最终还是侍卫看那身影在池里扑腾几下快要沉了下去才百般无奈的下去救人。
虽是看不上她们姐妹的为人,可是堂堂安王府的郡主若是就这样死在莲池里,第一个遭难的便是他们。
风云雨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呛了好几口水虚弱不堪的趴在地上,也没有人同情她的狼狈。
在回府的马车上鹰梧皱着一张小脸,一阵接一阵的叹息,惹得穆念落和穆梓羽双双不断地朝她看去。
“鹰梧,你怎么了?”穆念落好奇问道。
“没什么的,公主,鹰梧只是觉得云雅郡主有些可怜,她是那样的喜欢二皇子,二皇子却……”
“傻丫头,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你情我愿的好事,若是因为爱一个人把自己变得不堪,那人又怎会爱上如此不堪的你…”穆念落闻言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却是扬手一个爆栗敲在鹰梧头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况且,感情的事若是强求往往只会适得其反!”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不论男女,在爱情里爱得卑微,爱得没有自我,是得不到对方尊重和挚爱的,自欺欺人,只会活在自我幻想中,再难自拔。
“鹰梧明白了。”鹰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仍然耷拉着脑袋没有精神。
“二哥如此看我干嘛?”穆念落感受到来自自家二哥的目光,转过头与他对视,只见二哥一脸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弄得穆念落尴尬癌都犯了。
“二哥倒是不曾发现,我家落落长大了”穆梓羽笑得一脸欣慰。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过去了,已是十天后。
穆洛塔·延奇王爷也在两日前到达帝都,穆梓寒从附马府赶来,穆梓羽,穆念落这两日也没有出去,一家人欢聚一堂。
穆念落还记得初次见这个异世的父亲时,一身黑色的民族服饰,一个鹰形发箍将到肩短发拢在耳后,明明不大显眼的一个人却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王者气势浑然天成,冷俊的目光在见到穆念落的一瞬间柔和起来。
穆念落心中腹诽,不愧是征战半生的人,眼神如鹰一般锐利。活了两世的自己显些招架不住。
“父亲,胡洛图部落的人一直狼子野心,你此番提前而来,他们恐怕不会安分。”穆梓羽坐在穆延奇右下首的椅子上,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对面的是大哥穆梓寒,依旧的沉默寡言。
“放心,为父来之前,已吩咐札九将军率领一千精卫暗中潜藏,一旦胡洛图胆敢来犯,无需我命令,也不必留情。”
“如此便好,还是父亲想得周道。”穆梓羽扬起嘴角,笑得如沐春风。
胡洛图部落乃是苏莫河草原的分支,奈何部落首领胡洛图品行不端,野心勃勃,为人又极为好色,早期被穆延奇逐出苏莫河草原,奈何胡洛图贼心不死,一直想染指苏莫河草原,自己称王,数十年依旧未能得逞。
“落落,过两天便是天子寿宴,各地的封疆大吏,外交官吏,各国使节都会前来祝寿,你就别往外跑了,知道吗?”穆梓羽看着心不在焉的穆念落嘱咐到。
麻烦他们自是不怕,可是毕竟是天子大寿,出了意外,难免不会惹得有心之人的利用。
况且寿宴那夜自是会有一场好戏开场。
“知道了,二哥!你都快要变老妈子了?”穆念落杵着头有声无力的回答,可见这两日饱受了不少她家二哥的精神摧残。
“……”穆梓羽
穆延奇见自己儿子对小女儿怼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开怀大笑,声音之洪亮直冲云霄,外面的侍卫忍不住面面相觑,这是自王妃去世后,王爷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一转眼又是两日过去了,穆念落在院里看书,身边桌案上是不少水果点心,只是穆念落心无旁骛,丝毫未动。
“公主!”鹰梧在院外便大声呼唤,脸色有些惨白,步伐也很是凌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穆念落的院子。
“怎么了?这般惊慌?”穆念落看了一眼和往日判若两人的小丫头,扬了扬眉,又继续看书。
“云雅郡主自杀了!”鹰梧的表情还是有些后怕。
“死了?”穆念落闻言正在翻页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鹰梧。
“没有,听说是割腕自杀被丫头发现及时救下了,现在还在昏迷…”
“安老王爷发了好大的怒…”
“哦”穆念落回了一字又低头看书,一切与她没关系,况且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那种,她的爱情真够无知。
“?”鹰梧看着自家公主很平静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多问什么,安静的待在一旁,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爱情到底是什么?
可以让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心如死灰,连命都不要。
今夜,整个帝都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天子大寿,普天同庆,就连百姓脸上也洋溢些喜悦,无法进得宫去,他们便携带家人,孩子到护城河边去当莲灯许愿皇上身体安康,寿与天齐。
可见这代天子的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