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的话题被成功跳过,林墨儿乐得自在。除了苏晓晓和林妈妈,她从不喜将自己的心事告知他人,若是韩蒙深究起来,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为避免这样尴尬的事发生,林墨儿趁大伙儿纷纷围着韩蒙涨存在感的空挡,果断告辞。
岑寂的夜幕下,易勾起前尘往事。
十岁以前,林墨儿的生活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几乎被父母和姐姐如宝似玉般捧在手心里,那时的她矫情起来吃饭怕烫,睡觉怕黑,喝药怕苦,连走路都怕摔……
直记得那天,她开心的背着书包回到家中,幻想着妈妈为她准备了好饭,爸爸和姐姐也一定围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一起吃饭,说说笑笑。
可当她打开房门的刹那,一切就如同晴天霹雳般劈头砸来,满地一片狼藉,母亲瘫软在地不省人事,爸爸和姐姐都不见了,餐桌上也没有想象中热气腾腾的饭菜,却赫然显目地摆着一张离婚协议书,上头签着父母双方的字和如血般红透的指印。
从离婚协议中得知姐姐的抚养权归父亲所有,而她的抚养权则为母亲所有,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没来的及消化掉这一变故,索性她还能存着半点神志向路人求救,将母亲送往医院中救治……
从那天开始,她失去了疼爱她的姐姐,同时也关上了那扇通往幸福的大门……
夜风微凉,已是凌晨时分。林墨儿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倏然一辆黑色轿车挡住了她的去路,林墨儿定睛一看俨然是一辆Greasd QT,驾驶座上的安天辰表情无澜。
林墨儿片刻惊诧后恍若未见,携着醉意犹自绕开他和车,失魂往前走去。
猛然,身后传来安天辰沉闷带着命令似的口吻,“上车。”
林墨儿怔忡,须臾自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踉踉跄跄的走着。还未走出两步,手腕赫然被一只如铁钳般的手扣住强制往车上拽去。
心底的委屈一时长了触手,揪着她的心口极疼,挣扎着甩开牢牢钳制住的手,醉意唆使她耍起性子来,“放开我,放开。”
安天辰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塞进车内,锁上车门,林墨儿摧打着车门,怒气蒸腾的瞪向安天辰,“开门,我要下车。快开门,我要下车……”分呗一次次拔高,音色慢慢变得颤抖,带着哭腔。
安天辰何时遇到过这般无理取闹的情景,一时也手足无措,想着抽来纸巾为她拭泪,想着说几句抚慰的话,最终还是被盛怒的话取代。
“深更半夜,你是对本国的治安太过放心,还是对自己的样貌太没自信。”
“要你管,你是我谁啊?”心底深藏的委屈如泉水般阵阵涌起,林墨儿疯了似的抓起驾驶座安天辰的衣襟,“快开车门,我要下车。”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安天辰任凭她抓着衣襟发泄怒火,直到林墨儿哭累了,才伸手轻轻将其拥入怀中。
从十岁那年开始,林墨儿就独自撑起一片天,她不但要身兼照顾母亲的重任,还要赚钱养活自己。多年积攒的委屈,这一刻终于还是发泄了出来,她哭了,哭得昏天黑地,借着酒精的冲劲,就让她放肆一次吧。
安天辰拥着林墨儿娇小的身躯,亦如当初拥着林羽儿一样,望着怀中抽噎不止的小女人,这副眉眼与羽儿还真有几分相似,安天辰兀自想着,随即甩甩头,将脑子里荒唐的念头甩去。
遇到林墨儿纯属偶然,见天色已晚对方貌似喝得醉醺醺的还在街上放荡,他看不下去才有此行动。
林墨儿哭累了,靠着安天辰的肩昏昏欲睡,安天辰问了她好几次地址也得不到回应,无奈只得把她先带回自己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