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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光芒中的人影

图伽发出一声痛苦而又短促的吼叫,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响,眼前一片茫然,脑海中仿佛有一口小镇教堂里的大钟在轰鸣作响,他瞬间失去了视觉能力。

在迷茫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图伽渐渐恢复了视力。

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水,图伽再次睁开眼。

蓝白色的光圈静静地悬浮在湖中央冰面的上方,它周围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般,显得极为不自然。在它下方,一整块冰面连同湖水一同凭空蒸发了,俯视看去,留下来一个圆形的缺口,旁边也没有湖水流入,极为突兀,仿佛一整块空间被一头怪兽一口啃了下来,吞进肚中消失了。

波动在缓慢地减弱,图伽吃力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抹了一把眼泪,让视线更加清晰。随着波动的减弱,蓝白色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渐渐没有那么刺眼了。风也慢慢弱了下来,一些被吹离地面的积雪和树叶也缓缓下落,在风中徐徐打着转。

虽然眼前的异常状况逐渐减弱,但是图伽心头的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他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獠牙,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该死!”

图伽依旧难以移动,周遭的空间如铁一般坚固,不断挤压着他。

光圈周遭的扭动平缓下来,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从光圈中踏了出来。

如同空气中有台阶一般,人影踏着空气缓缓前行,逐级从空中走下,轻轻的落在冰面上。随着人影离开光圈,空间和气体似乎又开始了流动,图伽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有所松动。

空中的蓝白色光圈收缩,变小,开始慢慢淡化。湖面上缺失的,感觉被啃掉的那一小块空间再次流动起来,逐渐有水填入了缺口,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个什么东西?”图伽咽了口唾沫,平和了一下自己因空间的强压而怦怦跳动的心脏。虽然挤压感正在逐渐减弱,但是依旧难以脉动步伐,图伽一边说话一边试图向后撤退。

光圈和它散发出的光芒已经完全消失了,人影却开始扭曲,一股黑色的粘稠状液体缓缓在它表面扭曲着,让图伽看不清它的面容。

“该死的!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图伽奋力向后移动,可惜收效甚微。

人影忽然有了变化,图伽可以看到它张开了嘴:“该......啊啊呃......死的......”

人影似乎在说话,可它的声音仿佛是从胃里面发出来一般模糊,嘈杂而又难听。

“你......究竟......呃啊啊......是个什么......”

人影在继续说话,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人影终于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说话的声音和语调,竟和图伽刚刚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带着些许的金属质感,不似寻常人类发出的声音。

图伽瞬间感觉到脊背发凉,冷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它的语气和声音怎么会和我一样的?明明刚才还不会说话......”

人影身上的黑色黏液忽然翻滚起来,在它体表如同混乱的触须一般扭动起来,片刻后,黑色黏液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汇聚到人影的右手上,显露出了人影的真面目。

图伽浑身汗毛倒竖,人影的真面目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服饰,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右手上蠕动的黑色黏液,和如同一片死水一般的双眸。

“该死!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图伽全身肌肉再次发力,可惜空间的压制虽然减弱,但仍旧强力,他向后移动的步伐实在是太慢了。

假图伽缓缓抬起头,用它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眼,锁定了图伽。

它抬起腿,慢慢地向图伽走去,空间对它的压制似乎没有那么强烈。假图伽前进的速度虽然缓慢,却比图伽逃跑的速度快了不少。脚步声在冰面上咯咯作响,右手上蠕动的黑色黏液再次变形,慢慢凝聚成一个黑色的扭曲管状物。

图伽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该死!它怎么没被那种挤压感影响?它为什么要模仿我的声音?变成我的样子?”

图伽浑身一僵,心中闪过一道念头:“如果它变成了我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显然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那么我的下场......”

仿佛是印证了他的想法,假图伽举起手中的黑色扭曲管状物,遥遥指向图伽。

图伽的瞳孔因为心中的惊骇而放大,他的心跳加速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程度,时间在他眼前似乎慢放了起来,五感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敏锐,他可以感受到周围风的诡异流动,树叶拂过他手臂的清晰触感,和假图伽手中黑色管子带来的巨大危机感。

“呃啊!”

图伽再次沉下腰,双腿肌肉剧烈地收缩,脚尖踮起,力道极大,一小部分脚尖没入了泥土中。

“轰!”

假图伽手中的黑色管子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红光和呼啸而来的疾风。

极其敏锐的五感给了图伽躲避杀机的机会,在假图伽抬手的瞬间,图伽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左半部分胸口将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轰鸣声和红光闪烁的一瞬间,图伽双脚蹬地,猛地向右跳去,同时上半身尽力向后扭动,以避开不知名的远程攻击。

红光席卷着风,擦着图伽的胸膛划过。

图伽躲开攻击的一瞬间,空间对他的束缚也被挣脱开来,挤压感在消失。

还未等他缓上一口气,胸口便传来一阵灼热感,低头一看,胸前的单衣凭空蒸发了一块,随之蒸发的是他左胸口表皮的一小层皮肤和肌肉,但由于高温的灼烧,伤口并没有流血,胸口一片红色的肌腱,突兀的暴露在空气中。

心跳渐渐平缓,图伽深吸一口气,眼中散发出凶光。

“看来这次是没有办法和平解决了,那只能......干死这个混蛋!”

图伽握紧了手中的獠牙,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假图伽再度向他逼近,手中黑色的管子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

眼看假图伽要再次使用手中的“法杖”进行第二次攻击,图伽沉下身子,快速向假图伽怀中扑去。

“远程攻击为主吗?我必须快速拉近距离!”

假图伽的动作显得有些滞涩,图伽很容易就贴近了一臂范围之内,右手紧握獠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奔假图伽喉咙而去!

然而他的攻击挥了个空,假图伽上半身诡异的向后倾斜,躲过了这一击,但他的双腿却牢牢钉在原地没有动。

图伽一击没有得手,迅速抬起膝盖撞向假图伽裆部。

“咣!”

从膝盖上传来的感觉,并不是撞上了血肉,而仿佛是撞上了一块铁板。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图伽感觉自己的膝盖要碎掉了。

“见鬼!这家伙肯定不是人!”

强忍着膝盖上的痛楚,图伽咬咬牙集中精神。

假图伽借着图伽膝撞的冲击力,向后退了半步,右手上的黑色管子红光大盛,再度瞄向图伽的胸口。

危急关头,图伽急忙用左手握住管子,向左一掰,让管口偏离自己的胸膛。握住管子的一瞬间,一阵嗤嗤的血肉灼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猛烈的疼痛。

“火焰魔法?烫烫烫!”

血水还未来得及从手中流出,就被高温灼烧成了黑色物质,糊在手心。图伽眼中凶光更盛,愈发握紧了假图伽手中的武器,向自己这边发力,试图把这根管子抢夺过来。

“有戏!”

图伽心中一喜,这个怪物攻击手段虽然诡异,但是力量似乎并不强大,他的力量更胜一筹!

管子缓慢地被拉向图伽这一侧,眼看假图伽的攻势被化解,图伽再度挥动手中的獠牙,朝着对手喉咙而去。

假图伽僵硬地抬起左手,隔住了图伽的攻击,虽然在力量上弱于图伽,但仍然化解了这次攻势,獠牙运行的轨迹发生了偏折,仅仅只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哈!”

假图伽眼中出现的,是图伽那张凶狠狰狞的脸,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图伽的脑门直直撞上了假图伽的鼻梁,与上次撞击用膝盖撞击裆部不同,这次是撞击上血肉的感觉,图伽向后仰头,再度撞向假图伽的脸。

经过多次撞击,假图伽那和图伽一模一样的鼻子已经完全塌掉了,流出两道黑色的黏稠血液。

图伽心中稍稍安定,只要你会流血,我就有机会干死你!

就在这时,假图伽右手中,被图伽握住的管子,发生了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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