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季来的很快,快到人们毫无预感,等看到那漫天的大雪,才发觉了变化。
“怎么这么快就下雪了?”
东叔将大门打开,抬头便见眼前白雪皑皑,连门口的草垛都被涂上了白色,一切都仿佛变了样似的。
他叹了口气,拿起凳子放在门后,粗布的衣服有些薄,寒风一吹,冷的他下意识一个哆嗦:“当真是人老了不行了啊…”
“爹,快来吃饭了!”后院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顺带着噼里啪啦的移动声,东叔闻言搓搓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大步一迈:“来了来了!”
后院,是一间小屋子,屋里一张桌,两张床斜对着,再一米多点的空间,便余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桌子前坐着一个少年,眉目清秀,亦是一身粗布麻衣,是少年人特有的青色,倒显得少年活跃了几分。
东叔进来时,便看见少年已经提起筷子开吃了,不由得笑骂出声:“你这混小子,你爹我还没吃呢,你倒是先吃上了!”
他边说边坐到对面,端起饭碗顿了顿,看了眼少年——秋结那边,道:“……你今天穿这身衣服,是要去找那道姑?”
“什么道姑,那是我师傅!”秋结不乐意的反驳,嘴里的饭都没咽下去,差点喷东叔一脸。
东叔呵呵一笑,没再说话,心思却在思量着。
据他所知,那道姑……女子乃是被人收养,无父无母无才无德,容貌更是“丑陋”,如何能当得起别人的师傅?
且那四华山上住的是什么人?那是前朝的余孽,是罪人!那道姑一介女子,居然跟一群男人,而且是身份不明的男人住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的?
指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呢!也就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屁颠儿的给人当徒弟!
想到这儿,东叔有点气不过了,没好气的白了秋结一眼:“你赶快给我放下心思,那个道……你那个师傅不是啥好人,要是再…”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秋结不耐烦的打断东叔的话,对于东叔百年不变的“坏人说辞”无奈到极点。
因为在他眼里,他师傅明明能力很强,才华样貌都杰出非常,连镇上的夫子都说不出师傅的不是(?),为何他爹总是认同那些世俗无知人的眼光呢?
秋结狠狠咽下一口饭菜,抿了抿唇道:“您少听隔壁的说点,有时候是的东西也被他们说成不是了!”
“我能听谁说?”
“嘿!别以为我不知道,隔壁的六婶子老是跑到你面前说三道四!”秋结声音带高,提到这个六婶眉眼都带着厌恶,继续道:“她一个长辈老是如此,是要做甚?天天的往您这儿凑,怎滴是想给我做那后娘不成?”
“啪!”“咚”
“混账!说的什么话!”东叔气的一碗筷直接啪在桌子上,面色铁青的看着秋结,同时外面突然一声撞击的声音,他闻言又是眉眼一跳,倒是秋结,听见这声音忽地笑了:
“你看看,这对你的心思,要说啥也没有我才不信呢,天天的跟窝在别人家的老鼠似的,也是不知羞!唉唉唉,爹爹爹……我我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