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彻骨的疼!
元蓝脸色一白,手撑着浴桶边缘就要起身离开。
“王爷,你说的,绝对不会中途喊停。”陶一瑾没拦着元蓝,只是凉凉地开口提醒元蓝方才说过不久的话。
元蓝动作一滞,话是他亲口说的,他这会儿要是真跨出去了,那他身为王爷的脸往哪里搁?
“本王什么时候说要喊停?”反口问着,他就咬牙重新坐了回去。
陶一瑾笑了,“那是我误会了吧,毕竟王爷您方才那样子,像是要起身离开的呢。”
“胡说!本王没有!你继续!”元蓝否认三连,未免让陶一瑾看出自己眼中的痛楚,索性闭上了双眼。
见状,陶一瑾笑意更浓郁了几分,手中捻着银针继续下针,“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一会儿再如何疼痛,可都要继续忍着别动。”
“多嘴!”元蓝听出陶一瑾言语间暗示接下来还有更痛的,顿时没好气地睁眼白了陶一瑾一眼。
陶一瑾笑意不减,给元蓝这句多嘴的回应是,快很准地往早就看好的穴道扎了下去!
随着这一针下去,元蓝敏锐地感受到浑身蔓延开来的疼痛更重了,令他瞬间没了心思与陶一瑾再说话,一心扑在了忍耐疼痛上。
好歹他也是七尺男儿,若是因为这点疼痛喊出了声,那他在陶一瑾面前还有什么男人威严存在?
陶一瑾本以为元蓝会受不住这疼痛而喊出声,没想到等了半晌没等来任何声响,抬眸看去才发现男人一脸的隐忍,明显就是不想把疼痛喊出声。
她仔细想了想,便想明白了男人的心中所想,但看破不说破,既然男人这么在意,那就让他忍着便是。
很快,元蓝身上所需要扎上银针的穴道统统都被陶一瑾扎了个差不多,还剩下最后一个有点难办的穴道。
从元蓝除去衣裳跨入浴桶中,一直都表现得非常淡定的陶一瑾总算是有些不自在了,偏偏那个穴道还是重中之重,半点马虎不得,根本不能假手于人!
她愣是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方才张开嘴,“请王爷把眼睛闭上。”
元蓝虽然不解,却以为接下来的银针可能是要扎在眼周的穴道,乖乖地就闭上了双眼,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遭遇什么。
没有了元蓝的视线,陶一瑾自觉自己应该能下手了,便深呼吸了一口气,捻着银针朝元蓝的脐下三寸之地扎了过去。
“你!”元蓝错愕地睁眼看陶一瑾,眼尖地发现陶一瑾红了耳根。
陶一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往后的治疗皆是如此,还请王爷莫怪。”
“怪不得你会让本王闭上眼。”元蓝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被扎了银针的地方,尔后眉头一皱,故作玩笑:“这般,不会影响到本王的子孙后代吧?”
陶一瑾思及自己方才不小心碰到的地方,耳根的红色瞬间蔓延开来,却不得不开口向元蓝保证:“这个王爷放心,不会有损王爷的身子。”
“再说了,王爷身子弱,要没有这一遭,往后的子孙后代才是有问题的。”
“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元蓝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若不是他的眉宇间还流露着几分痛楚,陶一瑾差点就以为这人不疼了。
相对无言,过了一刻钟,那一阵阵折磨人的彻骨疼痛方才减轻了些,而元蓝额上因这一遭冒出了不少的冷汗。
陶一瑾开始取针,这回不用她开口,元蓝就自觉地闭上了眼,等她把他身上所有的银针都取出来之后,方才重新睁眼。
“可还要做什么?”
“再添味药,泡上两刻钟时间,今日的治疗就差不多了。”陶一瑾说着拿出一个漂亮的瓷瓶,满脸肉痛地将瓷瓶里的红色药液倒入药汤中。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提炼出来的,一次就得用完,可太心疼了。
元蓝好笑地看着陶一瑾,却还未来得及开口戏谑,就感觉浸泡着他的药汤突然升温,灼烫感越来越重!
“这是何物?”竟能让一整个浴桶里的药汤突然升温,令人有了灼烫感?
陶一瑾没打算跟元蓝解释,只道:“甭管这是何物,王爷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于你身体有益就是。”
“泡满两刻钟即可离开,接下来的王爷唤旁人便可,我先回药房了,以后的这个时辰我再来给王爷施针。”言罢不等元蓝开口,她收好银针,抬脚就往外走。
门外候着的齐默见陶一瑾从松室中走出,当即便抬脚进了松室,期间只是秉承着礼数向陶一瑾行了礼,陶一瑾也不在意,悠哉悠哉地踏着轻快步子回到了王府里的药房。
两刻钟很快就过去了,当元蓝在齐默的伺候下,跨出浴桶,穿上干净的衣裳,就感觉自己不仅是浑身上下有力了许多,便是体内某些东西的运转都快上了一倍。
可见这药浴,不岂止是有大用,而且于他非常的有利!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皆是如此的治疗流程,两人之间关于病患与大夫的默契越来越足。
随着元蓝的身子日渐康健,虽然还没有完全好全了,但不管是宫里还是陶家都开始琢磨起了坏主意来。
蓝如雪亲自选了三名出身清白,身子干净的女子,命人送到了云王府。
她希望儿子能好起来,但也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陶一瑾的身上,而是在得知元蓝的身子好了些后立即送人进府,以求让她们诞下元蓝的子嗣。
如此,便是元蓝没了,也还能留下他的子嗣,给她留个念想。
蓝如雪这个母妃直接越过了元蓝这个儿子,无视了陶一瑾这个王妃,给王府送来了三名妾室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
各宫纷纷派了人盯着云王府,一旦有任何动静就来回报。
妾室入府,要先见过正妻,给正妻奉茶,方能由正妻安排下去。
当陶一瑾被人从药房中请出来,去见那三名元蓝的妾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她见到了人,都还未能回过神来,但她不欲与人为敌,旁人却并不打算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