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如雪喜极而泣地抬手捂住了唇,她的阿蓝,真的醒了!
“来人啊,传太医!”
“是,娘娘。”带着人回来的其嬷嬷应声退去,拿着贵妃的宫牌匆匆进宫去请太医。
“一瑾幸不辱命,还望贵妃娘娘大人大量,不与一瑾计较一瑾方才为了自保所做出来的越矩之事。”陶一瑾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揽一下将元蓝给救醒了的功劳。
别最后,她把人救醒了,结果却被蓝如雪记恨着方才之事,把她给下了大狱。
蓝如雪按捺下内心狂喜,眉头禁不住一皱,按理说,元蓝因她而醒,且她也是元蓝明媒正娶的王妃,她这个做母妃的不该为难。
可,方才她挟持着元蓝威胁她,还将元蓝给伤了,这口气她说什么都没法咽下去。
“一码归一码,来人,把王妃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本宫命令,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是!”侍卫回神当即上前,伸手欲要将棺材里的陶一瑾给抓出来。
陶一瑾反射性便想用手中簪子抵抗,不想眼前竟是骤然黑了,不待她做出反应,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身子软软地往后倒去。
离陶一瑾最近的元蓝下意识地伸手将往后倒的她给拽了回来,简单的这么一个动作就已经让他的气息粗重了几分,他缓了缓,方才定睛细细打量着怀中的人儿。
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色,螓首蛾眉,是个一眼便能将人心神给勾去的姑娘。
见状,蓝如雪不悦地皱了眉,温和却不容拒绝地伸手掰开儿子拽着陶一瑾的手,把陶一瑾推向侍卫,“把人带下去!”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拖着陶一瑾离开,元蓝想开口都来不及,眸底禁不住飞快地划过了一丝无奈。
“母妃,儿臣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说不定儿臣能醒来,要得益于王妃在儿臣手上所扎的这几下,看在她等于救了儿臣一命的份上,还望母妃……”
蓝如雪没让儿子把话说完,便打断道:“行了,母妃自有分寸,你方才醒来,不要忧心这般多,来,母妃扶你下来,这东西晦气,久待对你不好。”
言罢便不容置疑地伸手,元蓝知道自己拗不过母妃,只好把手给了母妃,顺从地起身跨出棺材。
“把这些晦气的东西都给本宫撤了,别让本宫再看到!”蓝如雪把儿子送回松室前,下令命人把王府里这些死人才用的东西全给撤了。
不多时,其嬷嬷从宫里带着太医归来。
沈奇入松室见元蓝好好的,当即就跪下欲要告罪,可他告罪的话语还未出口,便见到贵妃娘娘不耐地摆了手!
“快给王爷瞧瞧!”要不是这太医是自小给元蓝请脉的,元蓝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她早就让人将这误诊的太医给拖出去斩了!
沈奇迭声应着,不敢怠慢,却也不敢就这么起身,便就着跪姿挪动膝盖,跪行至元蓝的床前,元蓝自觉地伸出了手。
入手之脉虽弱,却也还跳着,与以往他所把到的脉并无任何异样。
沈奇收回手,抬眸看了一眼蓝如雪,斟酌着道:“回娘娘,王爷的身子与之前并无任何差异。”
换言之,人是活了,但身子与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异,仍旧还是那般差。
蓝如雪冷了脸色,却还是道:“给王爷用药吧,再有下次,本宫决不轻饶!”
沈奇脖颈一凉,当即忙不迭地点头,麻溜地取出以往元蓝服用的药,伺候着元蓝将药服下。
不想,元蓝才堪堪将药服下,便突然吐了血,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蓝如雪大怒,“沈奇!我儿若出了事,本宫定将你九族全灭,一个不留!”
“来人!去把陶一瑾弄醒了带过来!快!”……
陶一瑾再次醒来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刚睁眼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她便被人架着带到了松室。
“救他!”蓝如雪不给陶一瑾反应的机会,从侍卫手中揪住陶一瑾,就将她往床榻推了过去。
陶一瑾实实地撞上了床沿,疼得龇了龇牙,“要我救人也不态度好些,撞坏了我,看谁还能把他这条小命救回来!”
“少废话!快救人!元蓝若死了,你也活不了!”蓝如雪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与怒意,恶狠狠地瞪了陶一瑾一眼。
陶一瑾“啧”了一声,倒也知晓眼下是救人要紧,便没跟蓝如雪计较,稳住了自己就伸手搭上了元蓝的脉。
方一搭上,她眉头就是一皱,他这脉怎的这般乱?
不待蓝如雪开口问,陶一瑾便松开了手,迈步走向了沈奇,粗鲁地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他方才给元蓝所用的药,置于鼻下闻了闻,登时恍然。
“怪不得他的身子会越来越弱,最后休克了过去,这虚不受补,且药里头还多了一味不该有的药材,不吐血才怪了!”
沈奇惊疑不定地看了陶一瑾一眼,不是说陶尚书家许给云王的是一个不得宠,什么也不会的庶女吗?怎的这会儿说起药理来头头是道的?
“娘娘想救王爷,就出去等着!”找到根由,陶一瑾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就毫不客气地赶人。
蓝如雪满脸的不愿意,却害怕多耽搁会害了儿子,只好在出去之前给陶一瑾撂下狠话:“你最好是将元蓝给本宫救回来!”
待屋里只剩下她与元蓝,她毫不犹豫地便从沈奇的药箱中取出了银针,找准能救元蓝的大穴,扎了下去。
渐渐地,元蓝那刚吐过血苍白的脸色红润了起来,不多时,他猛地睁开了双眼,于床榻之上侧身,张口吐出了一口黑血!
吐完之后,竟是觉得一向虚弱的身子强了几分,他眸底顿时划过一丝惊疑,怎么回事?
“王爷可觉得好些了?”陶一瑾说着,手搭上了元蓝的脉。
元蓝明白过来,禁不住扬唇笑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本王以身相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