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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玄清门中,最有希望突破至元婴境界的金丹修士,道灵祖师在修行一途上的天赋和眼光,是毋庸置疑的。
加上多年看管藏书楼,所阅功法数不胜数,乃是金丹修士中少有的,能在功法一途,给清辉指点之人。
也正是如此,他才来这藏书楼中,寻求道灵祖师的指点。
“观你所修功法,乃是专门给五灵根俱全修士所创,然而需知不管是何种功法,首重境界。若无境界提升,增长寿元,也有无从谈起修行之道。”
“可你那功法,修至炼气期九层,便要散功重修,细想起来,怕是没那么简单。若是单单为了提升境界,在突破瓶颈上下功夫,岂不更为有效?”
“创此功法之人,怕是所谋甚深啊!”
听完此语,憋了半天的清辉连忙追问道,“深在何处啊?”
瞥了他一眼,道灵祖师没好气的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只重眼前境界?需知长生之道,不在炼气、筑基、金丹三境,就是金丹修士,顶多千年寿元,于长生而言,不值一提!”
“你这功法,在老夫看来,炼气期便是打牢基础,补足灵根。趁着初入修炼之时,体魄尚未被法力浸染,通过反复散功,锤炼肉体,以便日后修炼之时,能行得更远,走的更高!”
看了清辉一眼,道灵祖师继续说道。
“刚才老夫查探你之肉体,发现其与灵气相合,甚是顺畅,想来,便是这功法之效!你那炼气期的修为,丹田之中能容多少法力?九转之数,怕是越往后会越快,此乃正常之事,无需多虑!”
清辉点了点头,既然道灵祖师如此说,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拱手行礼,他开口谢道,“多谢祖师予我解惑!”
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灵祖师眯着眼喃喃道,“元婴境界,如同镜花水月,你这功法,倒是给我不少启发,去吧,去吧,好生修炼,日后大道可期!”
回到山谷之中,清辉皱眉思索起来。
真如道灵祖师所说,那这功法,应该也是没问题的,而且就算有问题,此刻怕是也无法改变。
既然如此,多思无益,还是老老实实的修炼吧。
自此日过后,清辉再次闭关修行。
然而此次闭关,仅仅十余年,遮掩山谷的阵法便被打开,驾驭着天行舟的清辉,匆匆朝后山飞去。
千机殿中,两名执事弟子却是有些陌生,此职位乃是门内轮值,换做他人,也是正常。
看着周围聚集多人的场景,清辉拱了拱手,开口言道,“弟子清辉,来此领取年奉!”
一人翻动宗门名册查看,一人从乾坤袋中取了一袋灵石交予清辉手中。
眼见正事办妥,清辉拱手问道,“二位,为何今日殿中如此热闹?”
一名执事开口道,“今日门中小比,一众弟子来此领取年奉。”
清辉神色一黯,再次拱手道别,迈步出了千机殿。
一百多年的时间,倏然而逝,想不到门中已经又收了一批弟子。
多有感慨的他驾起天行舟,返回山谷,坐于屋中,看着谷外荒芜的菜地,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玄慧师兄的样貌。
自己若不是侥幸替师门寻回一株化婴草,此刻,应该也如玄慧师兄一般,化作了一捧黄土。
上山修道,听上去乃是一件风光之事,然而只有踏入其中,方知不易。
然而已经深陷其中的清辉没有回头路走,耗费百年时光,此时若是放弃,才是不智之举。
摒弃脑海中的私心杂念,清辉长长叹息一声,再次闭目修行。
两年后,玄清门中,不知何处,一双苍老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睁开。
灼灼目光转头看向前山,如同眼前万物,都不可阻挡一般。
随着满是皱纹的脸颊露出意外之色,身形一动,问天老祖瞬间消失于洞府之中。
矮小瘦弱的身形站在山巅之上,看着被茫茫白雾笼罩的山谷,一双清明的双眼眯了起来。
无形之中,一股引力从那山谷之中传出,四周灵气如同流水,纷纷涌了过去。
好在牵涉范围不大,也只有问天老祖这元婴修士方才感知得到。
此等现象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大概盏茶的工夫,一切都回归原样,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身形一动,问天老祖消失不见。
而谷中木屋,盘膝而坐的清辉睁开双眼,抬起双手,看着上面褪去的乌黑死皮,皱起了眉头。
就在他思索间,身后响起苍老的声音。
“那是伐毛洗髓排出体外的污秽之物,先去洗洗吧!”
清辉连忙转头看去,见是问天老祖,这才放下心来。
“弟子见过老祖!”
“赶紧滚去洗洗,也不嫌臭!”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清辉快步走出屋中,站在院子里褪去一身衣衫,右手抬起,掐诀念咒,只见一股清澈水流,于空中凝聚,顺着他的手指,在躯体间环绕起来。
片刻后,重新换了一套白色粗布衣衫的清辉迈步走进屋中,看着问天老祖,拱手行礼。
问天老祖招了招手,言道,“坐下吧,坐近些!”
二人相对而坐,老祖一抬手,扣住他的手腕。
随着法力在清辉经脉间流转,老祖眉头越皱越深。
良久,方才松开了他的手。
“不曾想,老夫也是看走眼了,让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清辉故作不知的拱手问道,“是何便宜?”
瞥了他一眼,老祖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别以为整天装傻充愣就能瞒过众人!”
抬手指着他的鼻子,老祖言道,“面对一群能对你生杀掠夺之人,小心为上是人之常情,装傻充愣也不失为保身之策,可我辈修士,若无与天相争的气魄,又怎能走上长生之路?”
赫然一笑,清辉拱手道,“弟子记下了!”
有些玩味的也随同他笑了笑,问天老祖叹了口气。
“想当年老夫也如你一般,从入门之时,便谨小慎微,面对高阶修士,同样装傻充愣,不敢露出太多心机。然而,我玄清门还没到同门猜忌,互相残杀的地步。”
此话倒是让清辉不敢乱接,面色如常的静听老祖教诲。
然而老祖也并未多讲,一番劝勉过后,身形消失不见。
良久,清辉方才站起身来,活动一番手脚,看着山谷之中白茫茫的雾气,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