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表情有些僵硬,借着月光看着苏小曼双颊泛起阵阵红晕,支撑着头的双手也有些无力,像是酒后微醺,嘟噜着自己晶莹粉嫩的嘴唇。
齐枫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小曼,你喝酒了吗?”
苏小曼摇头晃脑地胡乱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做噤声状:“嘘!我就喝了一点梅花酿。”
齐枫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桌子上那壶晚上刚喝过的酒,伸手把它收了起来。却没想到中途被苏小曼抢了过去,一口气全部灌进肚子里。
齐枫连忙抢下酒壶,还是慢了一步,都被苏小曼尽数喝光了。
完了完了,齐枫心想:这可不是二姐姐的梅花酿,这是我上次从镜水镇带回来的醉仙啊,珍藏了这么久怎么就给我喝完了呢。他看了看她的衣袖衣角还有打湿的桌子,有些惋惜:还浪费了这么多。
“你坐下,还要陪我说话呢。”苏小曼温声细语地说。
“小曼,当初可是说好不再来往的,况且现在我是你小师叔,你这样醉醺醺地在我这里不合规矩……”齐枫正语重心长地跟苏小曼解释,生怕哪里有话没说对伤害到了她。
却听到苏小曼掩面低声呜咽抽泣,有些慌了神。
“三郎……”
齐枫见她这么不清醒的模样也不再反驳,算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我自幼丧母,小娘从不待见我,父亲偏袒小娘也觉得我多事,没有人喜欢我……”苏小曼哭得断断续续,话都说不清楚,齐枫也不忍心打断她,只静静地听着她诉说。
“昆灵山上弟子们也欺负我,只有你和师父不会讨厌我……大家……大家都不喜欢我……”
“没有,我们都很喜欢你,过去的都过去了。”齐枫站起身,走到她旁边轻轻拍着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小曼真是太可怜了。
“三郎,那你也喜欢我吗?”苏小曼睁着泪水氤氲的眼睛,抬头紧紧盯着齐枫惊讶的眼神。
齐枫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复,可是苏小曼一直坚持的看着他,像是一定要等到一个满意的回话。想着苏小曼如今醉了,都是无妄之语,他也没再顾及:“喜欢,我喜欢小曼。”
齐枫看见苏小曼脸上绽放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下一瞬间,她就突然起身,紧紧抱住了自己,将头紧紧埋在自己的胸膛。
齐枫只觉一愣,还没来得及推开她,就看见门口两个巡夜的弟子呆滞在那里。
“二师兄,我们听到这里有动静才过来看看,现在没事了。”说完也不等齐枫回应就一溜烟跑了。
齐枫不觉皱了皱眉头,低头一看面前的人竟然像是睡着了,没有了意识,他无奈地摇摇头,顾不上穿好衣服,就横抱起苏小曼出了明阳居,往倚梅院方向去了。
一进倚梅院,齐枫就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将苏小曼放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自己去开门,无声地把门打开才又回去抱苏小曼,小心翼翼,进门后终于松了口气,却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苏小曼的手碰掉了烛台,闻声怀里的人也迷迷糊糊醒了。
还没等齐枫平复心跳,又来一个晴天霹雳。
“齐枫,你在这里干什么!”齐云婉言语中怒气冲冲。
齐枫悠悠转身,正要解释,苏小曼在他怀里钻了钻:“别动,我还没睡好!”
我的天啊,这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齐枫有些绝望的看了齐云婉一眼,齐云婉却理解成了百口莫辩的无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给我出来!”然后就先出了苏小曼的房间。
齐枫轻轻把她放在床榻上,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夜色中,齐枫只能就着月光看齐云婉面上的神情,模模糊糊,但似乎她的脸色比这夜色还要黑上几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一个衣衫不整,一个酒醉呓语,况且前有巡夜弟子,后有齐云婉,都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抱在一起,这下我的清白算是都毁了!齐枫现在欲哭无泪,也不知从何开始解释,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齐云婉的动态。
沉默良久,齐云婉才恢复情绪,瞪了齐枫一眼,转身走向齐云晗的房间,抬手就叩门。
“二姐姐,你这是干嘛啊?”齐枫连忙跟上。
“这么大的事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解决,夜半也不好惊动父亲,不得找你大姐商量?”齐云婉有些生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齐枫一听还要找父亲心里急了,只好撒娇希望二姐姐能心软:“二姐姐,你怎么不心疼我了呢?你听我慢慢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云婉只觉得眼前一黑:“我就是平时太心疼你了,才把你宠坏成这个样子…”说着说着都快要掉眼泪了。
此时齐云晗开了门,见状,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齐云婉一下扑到齐云晗的怀里:“大姐,是我的错,我把齐枫惯坏了,才让他酿成大错。”
齐云晗一听这话也慌了,一边安抚着齐云婉,一边瞪了齐枫一眼,齐枫也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就干脆不说话了。
齐云晗点了屋内的灯,扶齐云婉坐下:“妹妹,这小子做的混账事多了,何必气成这样呢。”
齐枫看着自己两个姐姐光明正大的这样说心里很不舒服,这个点也不好反驳,在一旁难受极了,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冷静冷静。
屁股刚碰到椅子就听到齐云晗严厉地说:“跪下。”
“大姐,你还没弄清楚事情原委呢。”齐枫有些委屈。
“看看你二姐都什么样了,把你端庄贤淑的二姐气成这样,你还能干什么好事不成?”
齐云婉这才缓过来,喝了杯冷茶,把她看到的都讲了出来,甚至面带绯红,遮遮掩掩,说得好像确有其事,不堪入耳。齐枫甚至能感受到齐云晗周身怒不可揭的气息,想开口辩驳,可是齐云婉泣不成声,不停拿帕子擦泪,让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前觉得二姐姐性子温柔,甚好,如今如此感性,到底何时才能洗刷我的冤屈啊!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