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林依然都待在碧水没有出门,跟着风嘉名一起修炼功法,研读古书,常常一打坐就是四五个时辰,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时间,林依然的功法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只觉身轻如燕,十分舒坦。风嘉名时不时会在林依然练功的时候去醉仙居给她买鱼和清香的酒,也是过得风生水起。
昆灵山上近日也是一切如常,都恢复了秩序。
齐云婉守了诺言,收了苏小曼为徒弟,让她搬进了倚梅院住着,只是什么都没有声张,只是简简单单地敬了茶,齐云婉受了她的跪拜礼。
齐云婉亲自去和齐凌淑夫人解释,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平了这件事。不过也就只有他们一家人和季子谦知道苏小曼是齐云婉的入室弟子,其他人只当是事情败露,苏小曼被赶下了山。
齐云婉开始虽是因为苏小曼上山不合规矩,可也确实觉得她可怜,自从她搬来倚梅院待她可谓是极好,更不像是师父,反而像一个姐姐。几天相处下来,对她也早早改变了看法,没了防备。事无巨细,处处关心,手把手地教她舞剑,给她讲功法口诀,惹的齐枫有些争风吃醋。
不过齐枫自然也是遵守诺言,不再见苏小曼,这些都是听季子谦说来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想法,是想让齐枫安心还是嫉妒?自己找来个弟子分了自己二姐姐的宠爱!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沉的,季子谦和齐枫按往常在后山练了剑,还互相切磋,来了几个回合,还没有分出伯仲,就见一个小弟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大师兄,二师兄,掌门有事找你们,让你们速去芳兰殿一趟。”
季子谦和齐枫顿时停了下来,季子谦迅速的收剑入鞘,划出漂亮的弧线:
“可知道是何事?如此着急。”
“不清楚,不过来时大师姐和二师姐已经到了。”
一听齐枫和季子谦停下了加快的脚步,一个仙术,一缕烟似的消失了,眨眼间便来了芳兰殿。
齐凌坐在殿上,齐云晗和齐云婉恭恭敬敬地立在两边,走到门口就感觉到这里严肃的气氛,直逼地人喘不过来气。
两人加快了脚步,上前行了礼,在另一边规规矩矩地立着,谁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绷紧着神经,等着齐凌发话。
齐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瞟一眼,齐凌坐在殿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齐枫赶紧低下头,收起自己的视线。
只听齐凌淡淡地说:
“我近日总隐隐觉得,腾尔以西,紫金阁附近有些许异动,我如今有些老了,以后有些什么事还得你们担着。”
“紫金阁王镜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分,从不曾掀起什么风浪,近几年更是听说身体不太好,想来没有什么大事。”齐云晗慢条斯理地应着。
“他安分,不代表没有其他狼子野心的人打主意,这天下太平太久了!估计该有些风浪了。”齐凌语气铿锵:
“如今这事,你们还是多留心着。
我是夜夜心神不宁,难以入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你们担担事。
云晗,明日下山,去紫金阁地界探探虚实,不可动武,任何情况回来汇报。
云婉就留在山上管着日常事务。”
“是。”两人屈膝行礼,应下了。
齐凌看了眼齐枫,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与焦急,最终归为一点点失望,其实在他心里齐枫功法精进,只是还未经世事不识大体,恐怕担不起这天下的责任。
他继续开口:“子谦和枫儿近日要勤加练剑。”
“知道了。”齐枫神色严肃地行了礼,季子谦也跟着行了礼。
“行了,你们也都回去吧,不必过于紧张,一切都还是猜测。”齐凌摆摆手。
四人一同行了礼,退了出去。
“子谦,你说这是怎么了?紫金阁该不会真的撑不住了吧,那天浊之气岂不是压不住了?这个是个大问题啊。”
“我也不知。”季子谦温润开口。
“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好好练功法吧。”齐云晗从他们旁边经过,冷冷的说。
齐枫正想接一句什么,就听齐云婉婉转温柔的声音:“还有爹爹和两个姐姐,你们就专心致志地修行,不用担心。”
说着拍拍齐枫的手,也跟着齐云晗离开了。
留下齐枫和季子谦两人在原地,相视一望,皆是迷茫。
齐云晗做事干净利落,回到倚梅院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收拾好了行李,带了几件日常的衣服和些许盘缠,拿上若雪剑,就又去芳兰殿拜别齐凌和淑夫人了。
齐云晗的若雪剑和齐云婉的流霜剑是一对阴阳剑,两人修的剑法也是互相配合,一式纵横交错,一式珠联璧合,威力无比,只是两人分开力量就弱一些。
齐枫和季子谦慌慌张张赶来……
齐云晗不觉失笑:“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有些尴尬,季子谦先开口:“师姐保重,早点回来。”
“放心吧,你们在家也不要偷懒,好好练功。”
“大姐姐,你和母亲说过话了吗?”齐枫又插话。
“说过了,都回去吧,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似的。”说着走了几步就用仙法御剑离开了。
从小到大,每次齐云晗出门,齐枫都会在芳兰殿外等她,一副忧伤的模样,后来子谦上山,就是两人一起送行,她表面不满,觉得齐枫过于优柔寡断,心里还是很温暖的,况且这次,她自己也觉得可能困难重重。
只是身为齐家长女,自然该担这些责任。不过正是每次出门前都答应齐枫一定安全回来,不管任务有多危险,齐云晗都会咬牙坚持,即使受伤也是会体面的回来,待大家安心再一个人回到倚梅院疗伤。
——
碧水湾内,林依然还在呼呼地睡觉,正在打坐的风嘉名突然起身,疾行而出,眉头紧锁,不一会又回来,在林依然书桌上留下几个字:我有事出数日,汝在家待,慎勿出门。
落款:风嘉名。
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出楼阁,一阵风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