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贞!你说清楚,我是母老虎吗?还是怎的?”
……
两人连同着各自的丫头,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进了屋,凌钰喝了口水,才平静下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程贞进了屋,看到桌子上还放着刚刚做着的风筝架,急忙给绿荷使了个眼色,绿荷会意,在凌钰喝水的时候便收了下去。
这才想起了正事:“姐姐~”叫的极甜:“那个,有个事情想请你……”
刚喝完茶的凌钰听到程贞这吞吞吐吐的样子,直接了当的说道:“直接说。”
程贞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就是赵沁心她挑衅你,在街上碰见她跟别的小姑娘说你的坏话,我气不过,当然就跟他们顶回去喽。”
凌钰倒是觉得好笑,只是没想到这赵沁心居然让程贞这个“炮筒子”听见了,也是她的倒霉。“她说什么了?”
凌钰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程贞却变得支支吾吾,双手还绞着绣帕:“就是,就是他们说你身上有诅咒,说你对身边的人不祥,所以才会放风筝都会把人弄丢,还说这诅咒会殃及身边的人,最后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会离开。”
凌钰眼神一阵空洞,这是又提到他了。
越说却越气起来,声音越来越多大:“他们这群人就是没事闲的,什么诅咒,要真是有我可不怕,洛尘丢了又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放风筝的错!什么诅咒都是假的,我看就是赵沁心见不得你好,给你败人缘呢!”
这么一大段话,凌钰却是越听越平静:“然后呢?”
“然后他们居然说你不敢放风筝,嘿!我这就不服了,我们凌钰凭什么不敢!我就跟他们杠上了,然后……”
像是没了底气,声音又小了些:“我就答应他们乞巧节去放风筝,带上你……”越说声音越低。
凌钰拿着茶杯的手一滞,又随即放下,浅笑:“这怎么了,去就去呗。”说完,轻抿了一口,缓解唇边的干涩。
那内心的干涩呢!用什么弥补?
程贞只当凌钰同意了,又高高兴兴的蹦跶起来。
还把做的一半的风筝框架拿出来,和凌钰一起画图案,再一起糊上。
【皇宫】
皇帝墨奕轩下完早朝后便命内监传旨将惜贵人的母亲薛氏接入宫来,了了惜贵人一桩心事。
那样一个莲花似的清纯的妃子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的哭着,墨奕轩也不忍心,便让薛氏入宫了。
水云殿中,洛溪着一身素色的蝶戏水仙裙衫,略施粉黛,坐在软塌上,静静的望着窗外。
她知道,马上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母亲了,进宫那么久,她好久没同母亲说些体己话、也不知家中近况,父亲的病可有缓解?
洛溪看的有些出神,其实她还是想同母亲抱怨、哭诉,像小时候那样,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跑去同母亲说、哥哥说,这样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些。
可是在宫中的小半年,洛溪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就连如今的贴身侍婢也是宫里安排的。
皇帝的宠幸对她来说就是尖刀,她觉得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这把刀的体无完肤,那些明争暗斗的算计,尖酸刻薄的言语,对她来说都是伤害,但是她要忍者,因为她要在宫中立足,为父亲分忧。
14岁的洛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长大。
没过一会儿,薛氏由宫中嬷嬷领着进了水云殿,洛溪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欢喜。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上前正要行礼,就见薛氏先了她一步:“臣妇参见惜贵人!”说着薛氏深深鞠了一礼。
这到弄得洛溪不知所措,慌着要将母亲拉起,却瞥见身后的嬷嬷看着她的眼神,她知道,她要守规矩。
就这样等着薛氏拜完,洛溪才连忙将母亲拉起,往屋中软塌上引。
樱唇轻起:“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同母亲说些话。”洛溪是笑着看着母亲说的。
从薛氏进来,她的笑就是没停下过,一点都不像奴婢眼中的冰美人。很快,屋中就只剩下母女二人。
人都走了,洛溪便放开了自己,急忙将小桌上的吃食往薛氏面前推了推,手中指着口里还说道:“母亲一路劳苦,快尝尝这乌龙茶吧,听说是闽南地方刚呈上的第一批茶,还有这桂花糕,宫中的手艺真的要比市井中的好很多,样子也好看……”
见到亲人,洛溪的话都多了起来,像是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一通与母亲分享。
薛氏看见女儿生活的好,心中也高兴,跟着吃了几口便问道:“陛下待你可好?”
可好?洛溪脸上强咧出笑意:“挺好的。”
眼眶却续泪,心想:果然还是母亲关心我。洛溪正想将后宫里面受的委屈事儿跟母亲好好唠唠,纾解内心,没成想。
薛氏竟拂袖抹起眼泪来:“儿啊,你好就成,为娘苦也值了~”声音凄苦,像是收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怎么同洛溪想的不同,不应该是她哭诉吗?
“你是不知道,你父亲,他居然敢关我,还要休了我呀!”薛氏边哭还拉着洛溪的手,像是在寻求安慰。
洛溪生生将自己烦心的事儿吞了下去,专注的安慰起母亲来。
用力的握住薛氏的手,似乎要给她力量:“母亲慢慢说,这是怎么了?”
薛氏自是知道这个女儿懂事,找她哭定是没错了,一来又看到她这日子过得还不错,皇上宠幸,等她说了,这乖女儿在皇上面前提上几句,看那洛老头还敢不敢宠妾灭妻!
洛溪没想到,如今在母亲眼中,她却成了值得利用的靠山。
薛氏袖口掩泪,哽咽道:“你是不知,你父亲他,他居然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做了七姨娘,那个狐媚子整天迷惑你父亲,在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小年纪还一肚子坏心眼,设计陷害与我,才让你父亲厌恶我至极啊,还剥去了我的管家之权,溪儿,你说说,娘该怎么办啊。”
说完继续哭了起来,心中暗自回忆自己说的那番话,应该说明白了,溪儿应该懂了。
而洛溪这边,脑袋却是嗡嗡的疼:父亲又找了一个姨娘?他不是身体虚弱,命不久矣吗?一瞬间,洛溪突然反思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