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监狱里。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空气十分污浊。斜斜的光线只能照到屋顶,潮湿的屋子十分狭窄,让人感到压抑。
“交代你的话,都记住了吗?”顾鱼儿道。
这里关押的只有一个犯人,就是那天被抓到的假麻匪头子。
他脸上都是血痕和泥土,显然被折磨得不轻。
“记住了!我记住了!”他连连叩头,眼泪鼻涕差点甩在顾鱼儿靴子上。
“记住了,就再说一遍。”顾鱼儿厌恶地向后退步。
“黄老爷,您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您做的什么我都知道。哎,公子,就只有这一句?”
“是,只有这一句。你只管向黄府跑,把话带到了。你要是乱跑,嗯,知道后果吗?”顾鱼儿轻声道。
“知道!明白!清楚!”假麻子十分懂事。
“好。”顾鱼儿让开道路,一个提着饭篮子的狱卒进来了。
“喂你吃口饭,吃完了,就去黄府。”他道。
“公子,不是最后一顿吧?”假麻子有些害怕。
“我都让你走了,怎会杀你?”顾鱼儿皱着眉头,见他还在犹豫,转身道,“吃太慢了,你们帮帮他。”
几个狱卒打开饭篮子,拿起里面的饭团,掰开假麻子的嘴巴,使劲儿往里面儿塞食物,任由他口中“呜呜”叫着。
这几天为了给麻匪们泄愤,几个狱卒轮流折磨他,经验十分丰富。
就剩最后一个饭团,假麻子始终咽不下去。一个狱卒心急,拿起碗粗木棒,朝他嘴里面用力捣。
“进去!进去!”狱卒们叫道。
最后一口食物被假麻子吞进肚里,他的嘴巴被捣出许多鲜血。
他从没想过,吃饭可以变成这样痛苦的事情。
“好!大家办事儿利索,去库房领银子吧!”
几个狱卒高兴地叫起来,给顾鱼儿道声谢,一哄而散。
顾鱼儿起身,牵起绑着假麻子的绳子,朝外面走去。
县衙进出的来人看到他,都热情地打招呼。现在鹅城人都知道,他是县长跟前的红人,说话十分有分量。
顾鱼儿一一微笑颔首,走到县衙门口。
远处黄四郎的宅子建在高处,层台累榭,雕梁绣户,在县衙这边就可以隐约看见。
“就是那儿,你知道路吧?”他给假麻子松开麻绳。
“公子放心,这路我不能再熟。”假麻子揉揉变红的手腕,说道。
“现在,鹅城小健将,跑!”
假麻子飞奔而去,像条脱缰的野狗。逃跑是他的看家本领,早已不能再熟悉。他只怕跑的不够快,被身后可能过来的枪子儿追上。
顾鱼儿没有开枪,他在后面望着渐渐模糊的身影,想起今天早上花费几乎所有的进化点,才合成出来的一件神奇道具。
白玉珏(易燃易爆炸的)
品质:蓝色
介绍:本来是一块用作装饰的玉珏,却被一个疯子做成炸弹!定时引爆,伤害巨大,具体数值需要鉴定。
炸弹,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才有用。他今天喂给假麻子吃的饭团里,就藏着这块白玉珏。
“放肆!胡闹!”黄四郎拿着望远镜,高声痛骂。
偷袭张牧之的假麻匪被县长放走了。
满脸麻子,四方大脸的假麻匪,被人像畜生一样赶了出来。
一个被驯服的畜生,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心思就是回到主人家里。
没人追赶这个狼狈的人,但他慌里慌张,跑向黄府。
“枪呢,拿过来,我亲自打死他!”黄四郎道。
“老爷,慎重啊。”黄府管家从家丁手里拿过枪,递给他。
“您要是杀了他,势必陷入被动,县长该有多么得意。”
这个假麻匪是管家的远房外甥,还是他亲自带进黄府的。毕竟是个亲戚,能救他一命,管家也不愿让他死。
“他不死,就该我完蛋了!”黄四郎捏起管家的耳朵,吼道,“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
“是,是老爷!”管家连连点头。
黄四郎转身拿起枪,仔细地瞄准目标。透过瞄准镜,他看到假麻子飞速跑向黄府。
“他是你的外甥,我却是他的主人。”黄四郎呢喃,声音微不可查,“杀你,如同屠狗。”
砰!黄四郎拉开枪栓,连续开枪。
砰!砰!砰!砰!砰!
碉楼下的假麻子被这几枪吓得腿软,他跌倒在地上,大声哭喊。
“老爷,不要杀我!老爷,我还有用!我还有用!”
“不要脸的东西,把他带上来!”黄四郎随手扔下枪,坐在躺椅上。
“不杀他了?”管家问。
“不想杀不就杀,我还要选日子吗?”黄四郎冷着脸。
管家连忙下去吩咐,时间过了没多久,假麻子被家丁拖上来了。
他被吓得根本走不动路。
“张麻子,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黄四郎走到他跟前,手拍着他的脸。
“你为了回到我身边,居然不怕死,”黄四郎悲悯地摇摇头,“我真的很感动!”
假麻子久居黄府,深知主人的性格。他听到这句话,两腿直打颤,想哭又哭不出来。
“老爷,老爷,顾鱼儿让我给您带句话,”假麻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到黄四郎脚下,“我还有用!您不要杀我!”
“他说自己还有用?让我不要杀他?”黄四郎低头沉思。
“不是啊老爷!他说您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您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
“住口,”黄四郎说,“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老爷,姓鱼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管家问道。
“哎,你糊涂了,”黄四郎摆手,“他姓顾,不姓鱼。”
“他不姓鱼,却比鱼还滑溜儿。”管家道。
“哈哈哈哈哈,”黄四郎笑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他抬起腿,一脚把假麻子踩在地上,武士刀拿在手中,冰冷的锋刃轻轻地放在假麻子的脖颈之上。
“老爷,您说过不杀我!”假麻子道。
“前朝皇帝的免死令牌,只能用一次。我一句同样的话,第二句不能当真。”
“我可是刘都统的人!你假借土匪的名义,夺了献给都统的烟火,真以为他不知道吗?”假麻子不再软弱,他转过头,恶毒的眼睛瞪着黄四郎。
啊!啊!啊!啊!
他的眼睛一阵刺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右眼已经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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