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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朦胧亮,严队来酒店了,郗铭的生物钟很规律,平时五点钟就醒了,严队到的时候才六点半。
顾惜在床上躺了一整晚,一夜无眠,起的也很早。
顾惜的房间门口出现严队时,郗铭正起来准备下楼吃早餐。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靠!!!
严队敲了敲顾惜的门,顾惜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顾惜烦闷的把手放在额头上,让出一条道,“进来说。”
严队很温和的朝他笑笑,两人走进来。
气氛很微妙,一点点的压低,顾惜终于开口打破寂静,“谁吵我就把谁从这里丢下去。”
严队被吓唬惯了,倒是郗铭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吓唬,愣住。
这里是二十四楼,掉下去还能活?
这顾小姐吓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和他们寒爷有得一拼。
顾惜回卧室里,开始编写稿子。
外面还是很安静,郗铭刚才愤愤的表情这时候荡然无存。
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倒是严队先开口,“和解?”语气没有刚才顾惜在的时候那样温和。
他就几年前在欧洲把郗铭锤了一顿,也不知道郗铭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记着。
“啊,啊?”郗铭这时候看起来和郗瑞一样的呆头呆脑,“好、好啊。”
和谐的不像话。
顾惜出来的时候,郗铭和严队聊的正欢。
顾惜晚上睡不着,她的生物钟不是太好,晚上经常通宵,白天才睡得着。
郗铭和严队两人被顾惜无情的赶出自己的小套房,躺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郗铭听见顾惜说要休息了,瞬间猜到顾惜晚上没睡,扭头问严队,“顾小姐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不是以前,是一直都是。”严队见怪不怪,他认识顾惜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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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谢琳让顾惜回去吃饭。
温晗宇要上课,在杭都,家里只有谢琳一个人,顾惜要高考,但她自己都来了,谢琳也没对她的成绩抱有多大希望。
顾惜拿着手机,谢琳刚挂了电话,她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三个人,问道,“你们跟我一起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郗寒之还没发话,楚毅城拉着郗瑞跑开,“你们去就好,我和郗瑞有事!”
郗瑞还疑惑的看着楚毅城,小声问道:“我们有什么事儿啊?”
“你闭嘴。”楚毅城小声回他,说完,笑着看向两人,朝他们招手,“玩得开心!”
楚毅城拉着郗瑞就跑,留下郗寒之和顾惜两人站在原地。
郗瑞还懵逼的看着楚毅城,楚毅城满脸八卦,“你傻啊,见家长我们去干嘛!”
“见家长?”郗瑞拧着眉头,没太听懂。
楚毅城瞬间不想解释了,但还是耐心的说道:“你不觉得两人挺般配的吗?正好你们寒爷还单着呢,好不容易放个女的跟在身边,把握住机会啊!”
“是倒是,但是寒爷我不知道,顾小姐好像对寒爷没什么意思啊!”郗瑞懵懂。
“你们寒爷会着呢,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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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琳家。
家里不是很大,只有八十多平,两个大佬进来就显得气场不够放。
顾惜介绍了郗寒之,谢琳笑盈盈的看着郗寒之。
谢琳手艺不错,最后一顿饭下来,谢琳把顾惜拉过来,“小惜,你妈妈她……”
顾惜疑惑看着她,郗寒之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但谢琳把声音压低,只能隐隐听到一点点。
顾惜疑惑看着她,脸上没有多在意。
“她还活着。”顿了顿,谢琳满是关怀的看着顾惜。
谢琳说的自然是谢语。
顾惜摸了摸口袋,没有烟,最后拿了根棒棒糖放嘴里,“无所谓。”
对她没有生养之恩,甚至一面都没见过,和她又有谈得上什么关系?
是死是活都和她没关,难产又不是她的错。
郗寒之听得不太清楚,但还是能很清晰的听见顾惜那句“无所谓”,似乎真的没放心上一般。
“小惜,她是你妈妈啊!当年抛下你也是迫不得已的,见她一面吧。”谢琳有些绝望,那天谢语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还认为自己见鬼了。
结果谢语就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没死。
谢语还说了当时因为顾华良穷,还懦弱,她实在忍受不了就诈死逃走的事。
谢琳现在劝顾惜的这些话都是替谢语说的,谢语丝毫没有要见顾惜的念头,甚至提都没提过。
“她看见你肯定会开心的。”谢琳小心翼翼试探着,怕顾惜生气,她的脾气从小谢琳就知道。
顾惜沉默,没答应。
“小惜!”顾惜还没生气,谢琳先生气了,音量突然提高,沙发上的郗寒之都忍不住扭头看了这边一眼。
“那是你妈妈!就算她对你没有养育之恩,但没有她就不会有你。”
谢琳说着,看了看郗寒之的方向,对顾惜继续道:“你和小寒在一起了总要给你妈看一眼!”
顾惜无心想这些,没有回应谢琳最后这句话,“我去。”
在顾惜看来这句“我去”仅仅只是为了平息谢琳的怒火,但在谢琳和郗寒之看来就不是这回事了。
谢琳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说小寒管用。
郗寒之闻言,刚才压抑的心情竟然有些……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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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谢语还活着事情,顾惜似乎不是很惊讶,她压根就没放心上。
见面当天,郗寒之送顾惜到门外,没跟进去,想让两人好好谈谈,把车停在门口。
是一家很闲适的咖啡厅,里面还放着悠扬的音乐,很像西方国家的一样。
位置约在靠落地窗边,郗寒之坐在车里,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顾惜卡着点进来,位置上,一位看起来很优雅的贵妇坐在那里。
比起谢语的端庄优雅,顾惜就很随意,又狂又野。
谢语皱眉看着她,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谢语道:“想喝什么,自己点。”
“不用。”顾惜动都不带动的,右手放在桌子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听你小姨说你在杭都一中读高三,成绩怎么样,能不能考到英国?”谢语问道。
这十几年来,谢语一直生活在英国,和那里一个富贵人家的继承人结了婚。
顾惜的成绩,谢琳是真没和谢语说过,谢语没提过顾惜,谢琳也不好说。
顾惜嘴里叼着糖,神色漫不经心,“死了那条心,我不会去国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