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视线逐渐被强大力量干预,沐恩再也无法使用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观看自己的梦境了……不过这才让他觉得是正常的不是吗?这才应该是梦境应该有的模样,声音逐渐远离施法者的耳朵,视线也逐渐扭曲,施法者整个人都逐渐被抽离开这个梦境,不管他再怎么奋力挣扎。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两个巨大光球的对峙和那个圣骑士一意孤行的背影。
“妈的,强行把睡着的老子拖了进来看故事,至少让老子看完啊!喂!”沐恩大吼着,还想着扣住最后一丝梦境,至少再多看一点!
亚神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圣骑士倒底遭遇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力量推动着圣骑士一路长歌入深渊?
最后的黑暗将要消逝!施法者终于无法保持自己习惯的浪荡态度,他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怒吼着:“究竟是谁?妈的,每天不让我睡觉,就让我看这些东西!意义何在?还他么不让我看完!”
被判了死刑的施法者锁死了眉头,虐待着自己的喉咙:“为什么!”
可只是一次闭眼睁眼之间,他就无奈地被踢回了现实!即便他第一时间制止住了自己的嚎叫,地精的那张大脸还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施法者的面前:“大哥,你怎么了呀?”
沐恩立马嫌弃地扭过了脑袋,不愿意和猥琐的地精对视。
然季尼恩就是能够找到各种刁钻的角度挤入沐恩的视线里。
“嗨,大哥你昨天晚上可又是吼了一整个晚上呢,弟弟我不是关心你嘛。”
施法者突然心头一慌,原来自己真的每天晚上都鬼哭狼嚎吗?那之前和那个女人共享一张床的时候岂不是……现在施法者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每天早上白马都会用一种比平时更加充满杀气的眼神看自己了。嗯……辛苦了。
地精仿佛是有一种天生的能力,每当沐恩想起白马的时候,明明就没有什么异样,他却总是能够一眼就识破施法者的小心思,“不会吧?不会吧?大哥你不会想起了某个女人了吧?你是在梦境之中质问她为什么离开你吗?”
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那些浓眉大眼,看起来非常老实的家伙一本正经地说着扎你心的话。表面人畜无害,细听之下满嘴都是刀子!虽然并没有完全被这只地精说对,但是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还是非常不舒服。可真正能够挑起沐恩心中火气的事情来了……地精千不该万不该,态度不改地拿起走了沐恩一直放在怀中的那本笔记本。
“大哥,为什么你每天晚上都要在怀里抱着这本笔记本睡觉啊?不会吧,不会吧?这个叫鸦石·黑羽的人不会就是大哥你喜欢的女人吧?不是我说,大哥,还是快点走出来吧,取这样的名字的女人多半也是没有什么品味的人……”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阵轻风掠过了季尼恩的身边,眨眼之间就已经不见了沐恩的身形,而脖子上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季尼恩还在强颜欢笑,只是眼珠和上眼皮的距离逐渐夸张。他努力地瞄了瞄给自己的脖子带来冰凉触感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千万别是……
果然,那柄一直被角落里四脚朝天睡觉的土狗背在身上的漆黑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鞘了,迟迟出现的晨光从单元间的小窗之中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不知好歹地攀上了千夜的剑身,瞬间就被漆黑的怪兽给吞没,转化成了一种更加深沉的光华!
握剑的手极为平稳地从地精的背后越过了地精瘦弱的肩膀,剑就横在他短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脖子上面!只要施法者一用力就可以收割走地精的人头!
“额……大……大哥,对不起,我们有话好好说嘛……”这个时候,地精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房间的另一角,本来还有些倦意的恶魔现在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说实话,恶魔现在也有些后悔没有阻止地精嘴贱的这项传统艺能,就连她也有些小看沐恩了。其实也不该苏雅,本来世界上就不应该存在这种施法者呀!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沐恩闪到地精身后的动作……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中,恶魔的余光瞥到了坚硬地板上的一个浅浅的脚印!
她扪心自问,自己用尽全力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吗?
可以,但是已经没有在上升的空间了!
这种速度,这种力量,还有这种体术……这个男人真的是普通人类吗?真的是一个施法者吗?这个会用剑的法师看上去不太正经的样子呀。
“呼……”被张牙舞爪的漆黑怪兽威胁着的地精长出了一口气,身体还是在不自禁地颤抖,真正让他恐惧的不是脖子上架着的剑,而是从背后传来的巨大恐怖!那是一种直达灵魂的恐怖,是一种无法以简单的体型,外貌所衡量的恐怖!那来自于本能,地精还觉得有些熟悉,苏雅王血沸腾的时候也带来过类似的感觉,可是背后他妈的不应该是一个纯血人类嘛?这次他自己是真的感觉玩儿的有点大了。
地精和恶魔都看不见的是金色的竖瞳在背后虎视眈眈,本来四脚朝天躺着的狗子此时也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看沐恩,在看到沐恩剧烈喘息并且极力克制之后,土狗继续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沐恩平复了心情,闭上了眼睛,在张开之时也没有了那副金色的眼眸,他一把抽走了地精手上属于自己……应该只能说现在属于自己的笔记本。
长剑被放了下来,沐恩沉默了许久,只是将笔记本重新放回了怀中,有气无力地说,“这本本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动的,别乱碰我的东西,现在没事了。”
为了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有很生气了,他揉了揉地精的脑袋,“走了干活去了。”
说着沐恩就朝单元间外面走去。
“额,老大,你准备提着剑去上工吗?”地精和恶魔显然心有余悸,这个恐怖的家伙要是拎着剑出去干活的话总感觉会出现什么要命的事件。
沐恩没有做任何的回答,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信手一甩!
漆黑的长剑在空气之中没有任何阻滞地闪烁!“唰!”
土狗身上的毛都被割掉了一撮,随后剑安然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