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再怎么能够折腾的夜猫子都已经因为生理性的疲惫准备陷入睡眠了。愤愤不平的大表弟将头蒙在了被子之中不断地咒骂着隔壁再隔壁房间的那对“狗男女”,坚决不要听到任何一点淫靡之音的他就在骂骂咧咧之中睡了过去。
另一个房间的地精在挨了一顿结实的胖揍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爬下了床,躺在了地上,仰天止住鼻血,揉着熊猫眼,放弃了继续骚扰苏雅的打算,乖乖睡觉。
另外一个房间就非常微妙了,施法者和女学者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有这种感觉,一种无法预测未来的感觉。本来沐恩已经非常自觉地在地板上打好了地铺。这个季节虽然已经有些寒冷,但是抱着那条多毛又暖和的土狗睡的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现在沐恩的身体早就不是那么一点点温度可以伤害得了的了,施法者早就已经忘记上一次感冒是什么时候了。
可是孤独的男人没有想到,今夜他最习惯的寂寞也不愿意来找他了,有一个奇怪程度不亚于他的女人不耐烦地驱赶走了全部的寂寞,用一种更加强大寂寞,以一种世间最高傲的姿态。
沐恩哭笑不得地捂着了脸吐槽面无表情的白马:“不是,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啊?真的不怕我是坏人吗?就算我对着耀眼的索拉和神秘的露娜发过最庄重的誓言,但我也还是一个男人啊……”
长发披肩的女人屈膝蛙坐在床上,靠墙的里头,她早就已经脱下了百梦赠与的骑士轻甲,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单衣,那还是在金色狮鹫之时统一发放的校服。换做是别人的话,只怕是会被嘲笑寒酸,但是这个女人早就越过了衣服的桎梏。俗话说的“人靠衣装”,可那些个美丽的人儿就是穿什么都好看呀……
旧时宽松的单衣根本就挡不住无限的风景,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了空气之中,偏偏那主人自己偏像是置身事外,仿佛泄露春光的不是自己,明明是一笑便能倾倒万座城池的脸却永远掩埋在寒冬之中。
要不是女学者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沐恩都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转性了。
女学者继续望着沐恩,伸手拍了拍靠外侧的床,示意沐恩上来。
“我说能不能不要顶着这么一张脸,又是这么一个表情,做这种动作啊?”哭笑不得的施法者还是乖乖地起身了。换谁面对这种冰冷的香艳邀请都是会感到奇怪的吧?
施法者爬上了床,女学者终于安心地钻进了被子之中,她寒星般的双眸扫过了土狗,听话的狗子就一跃上桌,一口衔住了烛火。
这个房间也和外面一样彻底臣服于了黑暗。
施法者感受得到被子之中另外一具温凉柔软的胴体,还有那种让他不知所措的幽香,那味道既神秘又让人感到安心。
就在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的僵硬之中,施法者就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了……当梦中的那朵秘殿藏花已经要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另外一个温度的靠近。
女学者此刻贴得很近很近,近得双方能够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白马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沐恩的鼻子,施法者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目光,她软糯的声音说:“我想了很久,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捏着你的鼻子,你就睡不着,也不会打呼噜。”
“等我睡着了以后,我才会松开,这样你打呼噜也吵不到我了。”
在无数人眼中都睿智无双的女学者在此时的声音和话语却显得异常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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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念一个人,想着想着都会红了眼,吹了半个小时冷风都吹不走奇怪的念头,静心冥想了二十分钟还是抑制不了身体激动的颤抖,那究竟是多么喜欢啊?
不知道,沐恩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秘殿藏花,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时间久得他都忘记要去思考这个寻不到答案的问题了。每次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个让他陷入痛苦的曼妙身影就会在他没有一丝防备的时候闯进他的世界,然后又在短暂的撩拨过后,在现实之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今夜,他又闻到了同样的味道,是那种只有彼岸的神花才会有的香味。再一次,乘着在梦中,沐恩才有勇气紧紧抱住朝思暮想的人,即便没有张开眼睛。
这一觉他们两个睡的很安心,沐恩觉得自己抓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而白马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睡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
沐恩第一次睡到了直面太阳神索拉的光辉,不过比这更加可怕的还是沐恩怀中抱着的女学者的眼神,冰冷无情!
这可真是梅开二度,上次在“三杯断肠”的时候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美人娇柔的身体被沐恩的左手紧紧搂抱坐在怀中,偏偏那张脸上除了冰冷之外,连愤怒都不存在。
“抱够了吗?”
“抱够了。”沐恩第一时间松开了手,自觉地滚下了床,面朝下躺在地板上,“地上凉,就请您踩在我身上穿衣服和鞋子吧。”
也许此刻只有土狗能够看得到女学者的神态,沐恩只能感受到一个柔软的温度踩在自己背上,腾挪几下之后,那蝴蝶般的身影就急急地出去了。
早就已经醒来在房间之中转了很久圈圈的土狗吐着舌头在沐恩脑袋前摇尾巴,施法者费力地撵走了土狗的脑袋,“妈的,老子给人当活体毛毯,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在确定白马真的走出了房间之后,沐恩才终于敢站起身来,然后他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胸口湿了一小块?
是眼泪还是……?
不可能,那种女人是绝对不可能哭的!所以……是口水?
哦哦哦哦哦哦!施法者突然莫名得兴奋了起来,原来这样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睡觉也是会流口水的?
反正自己的口水是臭的,那么她的呢?
环视一圈,除了土狗之外就没有任何生物了,施法者拎起衣服凑近鼻子问了问……
这……怎么形容呢?
这就是雌性的味道啊……